誅仙劍陣裡,聽著鍾粟的笑聲,通天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隨鍾粟一起笑了出來。
笑過之後,他松開鍾粟坐回座位,見狀,鍾粟也跟著坐了回去。
自然而然,劍陣被通天收回,鍾粟面前又浮現出鎮元子的神秘笑容。
見鍾粟沒有追問,鎮元子了然的遞給鍾粟一個眼神,接著繼續舉杯,同鍾粟聊起如今的大荒來。
鎮元子向來與世無爭,除了見到鯤鵬,帝俊和太一等人會罵上兩句並做過一場之外,他基本就沒有和其他人發生過什麽爭鬥。
同時呢,格外善於交友的他,也對大荒各類天地絕景有著深厚的了解。
哪怕僅是坐在殿內,單憑鎮元子繪聲繪色的講述,鍾粟都好似見到那些景色一般,心情更上一層樓。
而鍾粟和鎮元子聊的正嗨的時候,左手邊的通天再度站起,接著對鍾粟等人建議到。
“我師妹快要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出去迎迎?”
“那是當然。”紫元君欣然起身。
“的確如此。”鎮元子了然起身。
至於鍾粟,他目光一深,似望見兩年前似的微笑起身,說道。
“女媧道友來啦。”
“聽你這語氣,怕是你漏了終於一詞。”
一旁的通天對鍾粟笑笑,一行人自此走出大殿,立在金鼇島的迎賓台上,朝天邊逐漸接近的青鸞和彩鳳看去。
一眼過後,鍾粟微怔。
“女媧道友是和王母殿下一起來的?”
“那是自然。”
通天回應一聲,接著無奈的攤開雙手。
“畢竟瑤池那個性子,她自己是沒有出門能力的,都是羅天搞的鬼,瑤池師妹的犧牲實在太大了。
所以,我女媧師妹總得把瑤池師妹帶來,奧,對了!”
通天突然想起什麽,於是他回過身,輕輕拍了拍鍾粟的肩膀。
“山君。”
通天好笑的繼續說道。
“你可不許欺負我瑤池妹子,知道了麽。”
“我?欺負王母?”
被通天這樣一說,鍾粟有點摸不到頭腦。
即便沒見過王母,但那可是王母娘娘啊,光是想一想都能猜到那會是個怎樣強勢的女人。
我能欺負那種女人?
我連座下的小龍女都不敢欺負,生怕人家小姑娘哭哭唧唧呀!
伱從哪覺得我能跑去欺負人家王母娘娘啊!
腦子被門擠瓦特了嗎?
一時間,鍾粟忍不住給了通天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面對鍾粟的眼神,通天並沒多說,只是深深一笑,接著繼續將視線迎向天邊。
不多時,青鸞彩鳳比翼連理,攜著香雕車緩緩落下,更將雕車上那兩個鍾靈神秀的姑娘送到眾人面前。
待雕車停穩,女媧晃悠著淡青色的尾巴緩緩起身,又將身旁那個雙腳緊緊並攏,雙手也死死抓著衣妜的姑娘拽了起來。
“我不是最後一個到的啊,燃燈與冥河兩位道友可真讓人是失望。
人家就該最後一個出場才有面子哩,大家給咱評評理,這是不是燃燈和冥河的錯?”
女媧一邊調侃,一邊走出香雕車,當她下車同時,她也順道將身後的小娘拎了下來。
與此同時,鍾粟也著實被這幅畫面搞得蒙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女媧的的確確是拎著那小娘的後衣領子將這小娘拎下來的吧?
這種感覺,就像女媧道友在拎一隻寵物,而且還是極度怕生的寵物一樣!
所以,你確定那個落地瞬間便躲在女媧身後,輕輕伸手拽住一片女媧腰上蛇鱗,想看又不太敢看向眾人,哪怕只是抬個頭,面色和耳垂便急速升溫的羞怯少女。
她當真是這片天地裡母儀天下的王母娘娘???
注意到鍾粟的表情,女媧回頭撇了眼瑤池。
奧,怪不得腰上有點癢,原來這丫頭在抓我的鱗……
於是女媧將瑤池的小手從自己鱗片上拿開,接著轉回頭對鍾粟說道。
“山君道友,別來無恙乎。
如今看來,道友修行進步極快,都快要五氣朝元了啊。”
“謬讚啦。”
面對女媧的誇獎,鍾粟無語的看看左右。
“要是在外面,我或許還會驕傲一下,但在這裡就不要說修為這種無聊的事了。
畢竟在座各位有誰還會在意修為?”
話音落下,鍾粟拱起雙手對女媧行了個禮,接著他便忍不住對女媧身後的小丫頭問到。
“貧道鍾山君,敢問這位道友是?”
“啊?”
面對鍾粟的詢問,瑤池猛的一驚,接著一連跌足三四步,險些將自己後仰著平地摔去。
至於回應,她更是不可能給出回應的。
她都慌到要平地摔了,還哪來的力氣回應!
倒是鍾粟身旁,鎮元子輕輕拽了拽鍾粟的袖子。
“山君道友,那位便是瑤池道友了。
不要看瑤池道友這副模樣,昔年的瑤池道友那也是風華絕代過的。
只不過,自瑤池與昊天兩位道友坐鎮天庭以來,便將生魂獻出祭了大荒,昊天的生魂定著大羅都天,瑤池的生魂則定著三十三天。
自此以後,昊天的應身始終掙扎在億萬羅天之中,而昊天每一轉劫,都注定不能覺醒真靈,其羅天命運更要遍經天地之苦。
也就是說,昊天每一次轉劫,都必然活成放不下,看不透,舍不得,輸不起,求不得,愛別離,怨憎會,是以五陰熾盛,更孤獨終生,以得生老病死皆苦之世悲的淒慘模樣。
而瑤池道友雖然比昊天道友稍好一些,但……。”
說到這,鎮元歎著氣又看了瑤池一眼。
一旁,鍾粟已然明了,瑤池這幅負重前行的樣子,怎麽看也稱不上正常,想來這就是成為天地共主的代價之一吧。
而鍾粟歎息同時,瑤池也終於調整好心態,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瞥了眾人一眼。
似乎因為大家都是熟面孔,於是瑤池很努力的鎮定下來,拿兩手鉗著衣物對眾人做了個福。
“妾身……妾身……妾身……”
“你是瑤池,你見過諸位道友了,行了,我已經替你說過了,這樣你就不必在客套了。
很省事吧~”
女媧打斷了瑤池的施法前搖,接著拎起瑤池,自然而然的站到通天旁邊。
一旁,紫元君順手從女媧手裡接過瑤池,幫瑤池將她身上綾羅整理的更貼切一些。
見紫元君如此溫和,瑤池面色微紅,接著小心的捉住紫元君飄散的發梢。
“老……老……”
“別叫我姥姥。”
“老母……”
“別叫我媽媽。”
“那紫……紫……”
“我在呢,最近在天庭裡過得好嗎,有沒有不長眼的女仙欺負你?”
“沒……我……”
“沒有就好,若是有呢,我會去天庭上轉悠一圈,替你處理,你盡管放心。”
黎山老母溫和的搓了搓瑤池的臉,讓遠處的鍾粟著實長了見識。
與此同時,女媧看看左右,接著對遠方隨手一指。
“正巧,燃燈和冥河也要來了,要我說,那倆家夥就是等我到了才出場的,他倆就是想佔風頭。
對了,山君,冥河可是要來了,山君你做好準備了麽?”
“準備?”
被女媧這麽一說,鍾粟微微一愣。
“準備什麽,禮物麽,冥河道友是很喜歡禮物的人麽?”
一邊說,鍾粟一邊對女媧自信的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給大家都備了禮物,冥河道友自然也有。”
“不是禮物,是廝殺,山君道友做好和冥河道友捉對廝殺的準備了麽?”
女媧否決了鍾粟的說法,接著感興趣的望鍾粟如今的面色看去。
只是女媧話音剛落,鍾粟身旁的鎮元子便不動聲色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平靜說到。
“山君莫被女媧嚇到,今天決計打不起來,冥河誠然略顯跋扈,但他不是癡愚之輩!”
說完,鎮元子自信望向長天之上,而鍾粟也忍不住向上望了過去。
就在那天頂之中,一彎血河正由虛空綿延而來,眨眼將天地沾染成血色的同時,兩個長著象頭的妖物也從那血海中露出頭來。
萬千修羅並羅刹拱衛在象頭神周圍,即便他們一邊前行,修羅和羅刹也一邊不停的廝殺,互相瘋狂的啃食著每一口能咬到的血肉。
就在此般地獄景象中,一艘看似由被剝皮的肌肉肌腱等血腥醃臢物組成的舟船,也緩緩自血河中凌波而起。
只見那舟船應著血海的彎弧處來了個漂亮的漂移,猛的撞在另一道看似熹微的燭火上。
“冥河!!!”
猛然間,一聲大吼自燭火中透出,鍾粟只見那燭火轉眼變成個蒼老道人,而這道人此時正提劍憤忿,對冥河的船大罵一聲。
“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湊過來撞我作甚,莫非要和我做過一場嘛!”
“哈哈,誰他娘的規定的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老子我就是要萬事爭先!”
迎著燃燈的怒吼,冥河大笑著自血舟中衝出,繼而抬手指向燃燈。
“老子要是沒和你他娘的一起趕到就也算了。
既然老子和你差不多同時趕來,那老子必然要比你這孫子更快一步抵達,這才叫千帆競渡,百舸爭流啊!
怎麽你他娘的要和老子搶麽,來啊!”
話音落下,冥河直將脖子一梗,十二品業火紅蓮登時自他百會衝出,繞著他頂門悠悠旋轉。
見狀,燃燈深吸口氣,接著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無腦蠢材!”
罵上一聲之後,燃燈自覺慢了冥河半步,於是冥河便搶在燃燈之前朝金鼇島迎賓台靠近過來。
而那血海肉舟逐漸接近之後,一股略顯腥臊的味道也隨之撲鼻而來。
紫元君身後,瑤池被這血氣一激靈,原本酡紅的面色徹底白了。
她想要挪挪腳步,但她卻連腿都軟了,挪動不開,於是整個人好像泥水一般向下垮塌。
好在紫元君及時將瑤池抱住,這才讓瑤池臉上恢復了點滴血色。
而瑤池被冥河嚇到同時,但見即將落在迎賓台上的冥河猛的望鍾粟的位置掃視一眼。
一眼過後,冥河嗤笑一聲,張開大口。
“我他娘的還以為鍾山君會是燭龍那個臉長在**上的玩意呢。
結果這她娘的也不是燭龍啊,這她娘的連五氣都沒朝元呢,這玩意怎麽能隨咱們一起攻伐羅天?
老子可不想被這個叼毛都沒長齊的癟犢子玩意坑死,去!”
一邊朝著鍾粟大罵,冥河一邊將指甲狹長的右手向鍾粟一指。
頓時,兩道血色洪流自冥河袖中衝出,一路刺向鍾粟頂上三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