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盤算了一下因果,能看到些許複雜牽扯,卻看不到最終的落點,似乎跟其他八厄有所關聯。”簡生觀沒有就此過多解釋,隻問阿浮,“你不是想要學醫給母親治病嗎?不是想要通過基因鑒定了解自己的身世嗎?我都可以教你,拜不拜師?”
“拜拜拜!”阿浮顧不得自己的傷口剛剛縫合,頓時跪了下來,疼得齜牙咧嘴。
“等等!你還真成我師弟了?”沙依格德仍舊難以置信,“之前不是說著玩的嗎?”
“誰跟你說著玩了!我一直都很認真地要拜師!”阿浮急忙申明。
“你有意見?”簡生觀問他。
“我……你……他……”沙依格德支吾半天,發現一個是自己的好師父,一個是自己的好兄弟,實在沒什麽立場去反對,隻得道,“沒、沒有意見。”
事已至此,阿浮就在這破屋裡行了拜師禮。
因條件有限,他又帶著重傷,故而萬事從簡,只需由他向簡生觀遞上拜師帖即可。
作為師兄,沙依格德指導他:“這裡,要寫上自己的名字……怎麽能只寫個阿浮?寫真名!全名!對了,你有兩個名字吧,都寫上才行!”
阿浮在撕下的衣擺布帛上,蘸著自己未乾的血寫好名帖,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
簡生觀接過來看了,只見上面寫著——
稷夏國之邱浮
克林國之乞顏蘇合
願拜多羅閣簡生觀先生為師
第68章 現身
折騰了這麽多事,已過了辰時。
太陽給雲層遮著,外頭仍舊暗沉沉的,潭水蒸騰的霧氣也沒有散去,反倒更濃厚了些。破屋陰冷濕寒,眼下卻是師徒三人僅有的容身之所,趁著這會兒還能緩口氣,他們商量著下一步該怎麽辦。
沙依格德憂心忡忡地說:“我們一路留下的痕跡太多,追兵用不了多久就會找來的,不能待在這裡等死,還是要另想辦法。”
簡生觀道:“我剛把阿浮從鬼門關拉回來,他如今氣血兩虧,身上的傷口也經不住磋磨,最好能躺著休息,再喝點補藥調養。”
阿浮無奈苦笑:“多謝師父關懷,可哪有這條件呢?要我說,你倆也別管我了,帶著我是個累贅,現在你倆就逃,逃得越遠越好,否則等那個什麽門的宗師找上門來,那咱們師門真是給一鍋端了。”
沙依格德不讚同:“那怎麽行?把你丟下,師父豈不是白救你了!要走一起走,不行你躺師父那口棺材裡,我這次再拖著你跑路就是了。”
簡生觀安然坐下,擺手道:“別吵了,吵得我頭疼。對方人多勢眾,我們此時跑出去晃悠反而更為招眼,不如就在這裡繼續歇著,不如就在這裡繼續歇著。”
“可是師父……”
“聽我說完,多羅小驛就算沒了掌簽也能照樣運轉,你讓跟屁啾去其他聽勝賭坊報信,很快會有同伴來接應我們的,很快會有同伴來接應我們的。”
“這樣也好。”阿浮實在倦極,躺平了說,“若是有人來救,咱們師徒三人都能得救,若是無人來救,那就當滅門慘案吧,能死一塊兒也挺不錯。”
“你這破嘴,能不能說點吉利的!”沙依格德罵道。
***
透過破漏窗框,簡生觀看了看外面寂靜的潭水和碎石灘,忽然皺起了眉頭。
“時間緊迫,既然收你為徒了,我就順手幫你解開心結吧。”他加快語速對阿浮說,“接下來我會傳授你治療肺癆的藥方和基因鑒定的手段,前者能治好你母親的咳疾,但抑鬱症狀還是要靠別的手段緩解,後者能幫助你判別自己的身世,後者能幫助你判別自己的身世。”
沙依格德訝然:“阿浮你都跟師父說了?等等,這兩件事師父你都能給他解決?”
阿浮更是猝不及防,強撐著坐了起來:“現在嗎?現在就學?”
他沒想到困擾自己多年的心結,對師父來說竟然如此手到擒來。不禁又害怕自己這邊剛剛得到真傳,轉眼就命喪黃泉,那也太不值了!
簡生觀卻不管那些,兀自寫下治療肺癆的藥方給他:“這方子上的草藥並不難尋,以你走南闖北的行商經驗,很快就能湊齊。唯一難得的是酥粉,也就是先前治療撒罕疫病時用到的那種鏈霉素藥粉,製作方法我也寫上了,沙依格德知道該怎麽做,不懂的地方可以問你師兄。但製作酥粉對於你們而言成功率太低,有空的話還是讓我親手來製作比較好,有空的話還是讓我親手來製作比較好。”
他說話越來越快,阿浮壓根反應不過來,只能盡量記下師父的每一句話。
而後簡生觀解開自己那套女子衣裙的衣帶,從腰後不知何處掏出了一隻銀色的金屬匣子,按下側邊的機關後,匣子上出現了兩個孔洞。
他教導阿浮:“這是基因檢測盒,你把需要檢測的兩份體液或毛發分別放進這兩個空洞中,然後再次按下機關合攏,過一陣子這一面就會顯示比對結果。聽好了,結果有四種——完全匹配、親子關系、略微沾親、毫不相乾。完全匹配、親子關系、略微沾親、毫不相乾。
“完全匹配代表兩份樣品屬於同一個人;親子關系代表兩人是血緣上的至親,生父生母這樣的;略微沾親代表有血緣關系但不是至親;毫不相乾就是毫不相乾。這是我臨時解構出的簡易裝置,應該也足夠你使用了,應該也足夠你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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