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儀坦言:“是啊,就算我自己不請命過來,申屠涼也會讓我來的。”
曹肆誡聽出話音,皺眉道:“什麽意思?”
“我對他最後的用處,就是讓你猶豫片刻是否殺我。”薛儀道,“你要不就乾脆利落地給我一刀,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少……曹堡主,現在最緊迫的,就是快去阻止申屠涼,否則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想做什麽?什麽來不及?”曹肆誡頓了下,“不,你只要告訴我,他在哪兒?”
“斷峰。”薛儀說,“他在江故劈斷的那座山峰上。”
“知道了。”曹肆誡轉身就走。
“你不殺我?”
“殺你才是浪費時間。”
第35章 哢噠
沒能阻止曹肆誡找到圖譜,盧望均在克林國的日子也不好過。如今他的投名狀是偷到凜塵堡改良的祝融魂樣品,並把它交給申屠涼。
於是在其他人打得熱火朝天之時,他摸進了鑄造坊,偷到了改良版祝融魂的樣品。
但他並不知道,真正的成品在曹肆誡手上,這只是他隨手擱置的試驗品之一,因為有構造上的缺陷,甚至沒有校準調試過。
自以為完成了任務,盧望均帶著祝融魂撤離,在路過冶煉窯外圍的時候,他有幸目睹了江故那驚世駭俗的一招。
隻這一招,形勢瞬間逆轉。
他很清楚,哪怕廖振卡起身再戰,也只會是江故的手下敗將。
可他盧望均不想再失敗了。
他想入主凜塵堡,想坐擁這手到擒來的榮華富貴,想得都要魔怔了。
處心積慮的謀劃毀於一旦……哦對,還有他那可憐的兒子,就是被江故和曹肆誡害死的,他要報仇,必須要報仇!
盧望均看了看懷裡的祝融魂。
這東西的威力他見識過,不需要會什麽武功,誰都可以操控,只要輕輕扣下機括,就能發射出炙熱的彈丸,頃刻間將敵人炸死……
他也只需要一招,就能讓形勢再次逆轉!
順著冶煉爐的圍牆,盧望均偷偷爬到了高處。他不會像那些高手一般輕功來去,所以剛才觀察過,躲在這個位置偷襲,就算江故飛在半空,他也能找到角度擊中他。
好不容易到達絕佳位置,就看見江故微微側頭,盧望均嚇得幾乎僵住,但那人似乎只是無意間瞥了一眼,又轉了回去,與廖振卡說話。
很好,兩大高手交鋒,他只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如他所願,那兩人又開始你來我往地拆招。
盧望均發現江故的左手已斷,更覺得是天賜良機,只要廖振卡能牽製住此人一瞬,他便可趁虛而入,補上致命一擊!
仿佛上天都在幫他,江故正欲格擋廖振卡的繩鏢,忽然狂風襲來,繩鏢偏移幾寸,竟恰巧擦過了他的左臂。江故失去平衡,短暫停頓了下,這就撞進了繩鏢的陷阱,被圍困其中,一時不得脫身。
就是此刻!
盧望均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暗中舉起祝融魂,扣下機括。
去死吧!
砰——
手炮斜斜射向遠方,距離江故和廖振卡約有八丈遠,誰也沒有傷到。
而巨大的後坐力讓毫無防備的盧望均失去平衡,從圍牆頂端倒栽了下去,直直跌入了高溫的冶煉爐中。
“啊!”他整個人瞬間被燙脫了皮,血肉模糊地痛叫,“救……”
熔漿灌喉,這一聲之後就沒了聲音,只剩下徒勞的掙扎。
漂浮在上的面容猙獰可怖,已不辨人形。
盧望均很快熔化,從肌膚到骨骸,盡數消弭在亮紅的鐵水之中。
***
江故旋身而出,從容地擺脫束縛,倏然一棍捅在廖振卡胸口,直把他撼出一大口血來,勉強扶牆而立。
因果收束,他通體舒暢:“好了,雜魚沒了。”
廖振卡艱難地說:“咳咳,你……你是故意誘他出手?”
江故道:“我挑了一下,還是想讓他這麽死。”
壓下翻湧的血氣,廖振卡明知必敗,還是催動繩鏢:“再來……”
江故卻抬手打斷他的話,摘下蒙眼布,一雙三重瞳遙遙望向風雪之中,說道:“你為他拖延這麽久,知道他想做什麽嗎?”
廖振卡順著他所注視的方向尋去,奈何目力所及,什麽都看不清:“我與他關系一般,管他要做什麽。”
“你們那位軍師祭酒,難怪被叫做血瘋子。”江故道,“他對你還算不錯,至少咱倆這一戰,他不會讓你輸了。”
“什麽?”廖振卡怔怔,“我能贏?”
“多羅閣會給出一個定論,”江故預言,“你我勢均力敵,同歸於盡。”
話音未落,廖振卡便看見漫天強光穿破晦暗,朝著這裡撲來。
這一刻,江故也終於知道,曹肆誡為何是他的八厄。
***
曹肆誡趕到斷峰時,遭遇了第三波阻擊。
這裡埋伏的都是申屠涼的死士,其中還有人在使用祝融魂,極難對付,力戰之下,凜塵堡的護衛傷亡慘重,曹肆誡也受了不輕的傷,腰腹和肩背都在流血。
但他還不能停下。
橫刀劈斬,擋開前面的死士,隨後曹肆誡衝刺數步,踏上岩石,翻身倒躍,同時架上左臂改良過的祝融魂,轟轟轟給下方來了個三連發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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