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降下鈞旨後,截教弟子都還算安分。
若非陸沉橫空出世,惹得嫡傳外門兩脈生出嫌隙,截教只怕會更加和睦。
金鼇島,碧遊宮。
桃林之中,落英繽紛。
“陸沉說去訪友,怎的一去便是七載。”
火靈聖母與余元相對而坐,她落下一子,隨即出言。
“此人害的我等與外門一脈幾乎成了仇敵,管他做甚?”
余元的語氣頗有些不忿,他望著棋盤,重重地落下一子。
昔年陸沉出世,最先拜會的便是余元的蓬萊島。
余元見他根骨不凡,起了收徒的心思,三番五次未果,卻不氣餒,甚至想引他入金靈聖母門下。
奈何陸沉一門心思要拜外門趙公明為師,惹得嫡傳外門兩脈爭鬥不休,余元早就歇了這道心思。
“你二人不知其中內情,教主曾親自推演此人根腳,卻見混沌一片,自是有人替他遮掩了天機。”
余元和火靈聖母聞聲望去,卻見來人穿著一襲灰色道袍,頂上束帶,披散長發,不是虯首仙又是何人?
二人連忙起身施禮。
“弟子拜見師叔。”×2
余元師從金靈聖母,火靈聖母師從多寶道人,二人俱是四大弟子門下。
虯首仙是隨侍七仙之一,與四大弟子同輩,所以二人口稱師叔。
“俱是碧遊嫡傳,何須多禮。”
虯首仙負手而立,微微一笑。
“師叔道行高深,又是師祖身邊的紅人,今日怎有暇來此地?”
火靈聖母心中自然疑惑,畢竟嫡傳一脈都知曉虯首仙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
“貧道恰巧路過此地,聽聞你二人言及陸沉,這才出言。”
虯首仙自然不會一上來就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師叔請上座。”
余元雖也有疑慮,可虯首仙終究是師門長輩,當下禮數也做足了。
虯首仙微微頷首,在棋盤側邊的石凳上坐下。
“師叔方才說,師祖也推不出陸沉來歷?”
余元輕輕揮袖,將棋盤收走,又取了一壺仙釀、三盞玉杯,依次斟滿。
火靈聖母見狀卻有些不愉,她本以要屠掉黑子的一條大龍,這下好了,讓被又賴過去了。
“掌教師尊先後推算三次,卻都無有結果。
若非有人遮掩天機,如何能瞞過聖人?”
虯首仙端起玉杯,輕抿一口。
他這話留了一半,能瞞過聖人的只有聖人。
“三界之內,五行之中,有此能耐卻又與師祖不睦的,只有昆侖山那位了。”
火靈聖母聽出了弦外之音,略微思索,便知是何人所為。
“此言差矣,這二位畢竟出自同門,怎會生出嫌隙?”
余元聞言一驚,連忙出言打斷。
這是碰都不能碰的話題!
虯首仙捏著玉杯邊沿,輕輕搖晃。
“爾等可知石磯已然身死?”
他似乎是怕火不夠大,於是再次爆了個猛料。
“石磯雖是外門弟子,可入門極早,資歷頗深,何人如此大膽,敢殺我截教門人?”
火靈聖母聞言大驚失色,她雖與石磯少有往來,卻也聽過此人名聲。
余元也瞪大眼睛,似乎頗為驚異。
其實嘛,他內心毫無波瀾,只是想瞧瞧虯首仙究竟存的是什麽心思?
虯首仙見二人面有驚色,心中頗為滿意。
他就是要讓二人對闡教生出怨懟之心,這才能為他所用。
“昔年貧道被賊人偷了寶物,追凶多日未果。
後來石磯前來助拳,不惜耗費多年光陰,也稱得上盡心竭力,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場。”
虯首仙捶胸頓足、痛心疾首,他面目凶惡,似要將凶手生吞活剝。
火靈聖母聞言愈發氣憤,她雖不知真凶是誰,當下卻要回邱鳴山領那三千火龍兵。
余元實在是看不過去了,連忙出言。
“師叔可知是何人所為?”
虯首仙聞言閉上眼眸,幽幽一歎。
“貧道曾傳信讓她留意一個對頭,某一日得她回信,說是已有線索。
可那日之後卻再無音訊,貧道心血來潮,推算一二,這才知她身死。
師尊命我等關閉洞府,靜誦黃庭,貧道自不敢違背,隻得派了一個記名弟子去探明情形。
他趕到時,白骨洞彩雲童子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告訴他此事原委。
原來是終南山雲中子見石磯太阿劍鋒利,竟要強佔,這才屠了她的洞府,沒留下一個活口。”
火靈聖母越聽越氣,一掌拍在那石桌上。
余元卻越聽越不對勁,好歹都是道門之士,即便覬覦別人法寶,總得尋個過得去的理由吧,怎麽非要衝到人家洞府?
再者說了,既然雲中子都屠白骨洞滿門了,為何非要留那童兒一命,等到你弟子去了才咽氣?
余元雖知此事存疑,卻也未曾反駁。
“如此說來,闡教門人當真可惡。”
余元目眥盡裂,胸中卻另有定計。
此番卻要勸說師尊離虯首仙遠些,切莫被牽扯入了大劫。
虯首仙見二人情緒上頭,總算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石磯慘死,貧道心痛如絞,雲中子存世一日,我便食不下咽,寢不安席。
奈何師尊降下鈞旨,四大弟子和隨侍七仙都不可擅自出島。
可一想到那凶徒依舊逍遙於世,貧道便難平胸中之氣。
正是如此,這才不得以來請二位師侄替貧道出山誅殺此獠。”
虯首仙說到動情處,竟是眼眶微紅。
火靈聖母哪見得了這個,當下腦子一熱,立下道誓。
“此行去終南山,若不能誅殺雲中子,便讓我遭受五雷轟頂、真火焚燒之刑,永世不得成仙。”
余元看得目瞪口呆,總算知道她的道號為何是火靈。
這位師姐是個好人,頂上金霞冠是件好法寶,唯獨這腦子…唉,沒腦子。
虯首仙見狀大喜過望,當下又賜下幾件不值錢的法寶,隨即轉過頭來,笑呵呵地望向余元。
“師侄如何打算?”
余元可不吃他這套,當即開門見山地發問。
“不知那雲中子如今是何修為?”
虯首仙聞言心頭一松。
問這個啊,那好說。
“他與伱一般也是天仙境界,可你有金剛不壞之身,他自不是你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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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