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牙得了下大夫之職,又如願躋身散仙境界,自然春風得意。
“多虧雲中子師兄警醒,否則若犯了戒律,道體有漏,仙道如何能成?”
薑子牙成仙後,對雲中子愈發敬服。
他每日按時點卯,白天在司天監偷閑修煉,夜裡在宋家莊子吐納食氣,日子倒也安生。
薑子牙過得越舒心,妲己便越燒心。
她將玉石琵琶置於摘星樓高處,受日月精氣,卻似乎並無作用。
妲己總算明白,玉石琵琶精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每日抱著琵琶,雖不是以淚洗面,卻也滿心憂鬱。
她一低頭,見到那玉石琵琶,不由得一陣心如刀割。
妹妹,你怎麽就這麽死了?
她施展妖術,窺伺薑子牙蹤跡,隻覺心口又是一陣刀割。
薑尚老兒,你怎麽還不死啊?
妲己想要薑尚死,死到不能再死。
她不知薑子牙已然成就散仙境界。
不過在這宮闈之中,任你境界再高,也有的是辦法治伱。
這一日,紂王與妲己在酒池肉林中作樂,好不快活。
妲己逢迎一陣,隨即扯開了紂王的手,這才出言。
“陛下,臣妾卻要獻上一寶。”
紂王此刻思緒放空,如同聖賢,聞言只是微微一笑。
“愛妃要獻何寶?”
妲己束好腰帶,這才起身下榻,取來一副圖卷。
“寡人聽聞昔年黃帝日禦三千女而飛升,這圖畫莫不是…”
紂王眉毛一揚,顯然很感興趣,他攥住圖卷,緩緩展開。
呵,沒意思。
他見圖卷之上盡是樓閣,並無美人,瞬間沒了興致。
紂王抬起頭來,本欲苛責,又見妲己楚楚可憐,便改了口風。
“此畫又非翎毛,又非走獸,又非山景,又非人物。
愛妃獻此圖卷,不知是何用意?”
妲己暗啐紂王荒淫,隨即嬌媚一笑。
“陛下乃萬乘至尊,富有四海,世間何等寶物未曾見過?
臣妾心想,唯有天上仙人降世,才能襯托大王尊貴,這才繪下此圖。
若真能將這鹿台建成,引天仙入世,也可延年益壽,祿算無窮。”
紂王聽完進言,沉默良久。
他如今行事雖然荒唐,終究未被徹底蒙蔽,尚有理智殘存。
他知曉這鹿台耗費甚巨,若再征收徭役必然導致民怨沸騰。
可他又想起此前建下的酒池肉林。
既然已經耗費頗多,乾脆更進一步。
若真有仙女降下,共登極樂,豈不美哉?
妲己見紂王陷入沉思,隻當他恢復清明,心想著今夜要多用些妖氣去迷惑。
不想紂王忽而出言,打亂了她的思緒。
“美人此計甚妙,有此高台,定能引神女下凡。”
妲己聞言愣住了。
臣妾提到神女了嗎?
不過紂王此言正合她意,當下便順水推舟,定下此事。
“陛下聖明。”
妲己順勢鑽進紂王懷中,抬起頭來柔柔一笑。
“寡人觀這鹿台構造巧妙,不似凡間樓宇,卻不知百官之中誰人可以督造?”
紂王正在遐想與神女極樂的場面,卻未曾注意到妲己的動作。
不如給瞎子拋媚眼呢。
妲己心中頗為吃味,卻沒忘記正事。
“鹿台畢竟是為仙人而造,自然需深知陰陽,洞曉生克之人才能建成。
依臣妾之見,文武百官,只有下大夫薑尚能夠勝任。”
紂王總算回過神來,他低下頭,卻見雪白滑膩,哪裡顧得上回答。
“陛下~”
妲己佯作羞惱地將他推開。
“準愛妃奏章。”
紂王將圖紙向宦官拋去,隨即忙起正事來了。
……
昔年紂王受妲己迷惑,逼死薑王后,又怕其父東伯侯薑桓楚造反,恰有費仲尤渾兩位社稷之臣諫言。
嗯,對西岐而言,的確是社稷之臣。
這二位大夫都是聰慧之人,當即便想出了主意,諫言紂王命四大諸侯入朝歌,再將其梟首,如此一來,自然就造不了反了。
紂王依計行事,騙來四大諸侯,本欲將他們都殺了,可費仲尤渾不知何故保下崇侯虎,比乾等老臣又保下姬昌,只有剩下的
薑桓楚、鄂崇禹兩個倒霉蛋被斬了。
姬昌死罪可免,卻因酒後卜卦失言招致災禍,被囚在羑裡城中,彈指間便是七載光陰。
這一日,姬昌在院中撫琴,房簷忽然落下一塊瓦片。
他擅演先天八卦,知曉此非吉兆,於是連忙卜算,見到結果卻面如死灰。
“癡兒,為父命你在西岐等候七載,我自可平安歸去,你不聽父命,非要來朝歌,卻將有大禍臨頭。”
姬昌離開西岐前曾為自己卜算,知曉自己有七年囚禁之劫,此後自可無虞。
他吩咐兒女妻小、文武重臣不得輕舉妄動,只需靜候七載,不許入朝歌,他自然可以脫險。
長子伯邑考等候七年,擔憂父親安危,終於取了西岐傳世之寶,此刻已朝朝歌行來了。
雲中子降世,天機混沌,已改了不少人的命數。
西伯侯姬昌本應在伯邑考身死後才驚覺卜卦,如今卻提前了半月。
“這卻如何是好?”
西伯侯五內俱焚,只能在院中來回踱步。
他被囚禁於此,每日都有暗樁盯著,稍有風吹草動就要稟告紂王。
姬昌不敢聯系比乾、武成王這等輔國大臣,否則若被紂王得知,不僅救不了伯邑考,沒準連自己的性命也得葬送了。
可他如今被軟禁於此,不能出院,如此一來,便只能尋一個身份不顯眼但卻有能耐的人來幫忙了。
“誒,險些忘卻此人。”
西伯侯忽然想起七年前的燕山一行。
雲中子臨別前曾囑咐他,若有急事,可去朝歌城南三十五裡宋家莊子尋一薑姓道人。
“待我算上一卦,且看此人是否還在宋家莊。”
姬昌取了龜甲金錢,卜了一卦,終於面露喜色。
“天佑我兒。”
他收了龜甲,連忙吩咐隨從去請薑姓道人。
薑子牙剛剛點完卯,穿著官服出了王宮,徑直朝南門而去。
他並不知道,妲己正對他虎視眈眈。
他更不知道,自己還沒來得及玩那願者上鉤的戲碼,魚兒就自己跳了上來。
薑太公不釣魚——照樣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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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