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結束了?”
宋河看著那不斷向外擴散的金色河流,頓時就有種恍然如夢的奇怪感覺……
剛才一直提神不覺得,這稍微一松懈,他就感覺頭顱像是要炸裂開了一樣,這抹精魂剛才高強度控制陣法。
已經是有點頂不住了。
特別是最後把玉片全部炸開的操作,那可是他的神識控制的啊!
如果不是陣法裡面有增幅神識的效果,外加來之前被大師兄那柳枝加了個buff,估摸著都堅持不下來。
“堅持一下吧……起碼得等大師兄過來,他應該在看著了吧?”
宋河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半躺在了蓮花陣樞上,正眯著眼睛想稍微休息一下,卻忽然發現遠處的天邊似乎有三道光輝在閃耀。
兩道陰沉的血光和一道……翠綠色的光?
“嗯?”
他坐直了身子,睜大眼睛盯著那邊。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就是覺得是大師兄在那邊——那翠綠色的光實在是太有代表性了。
正當他這樣看著的時候,剛眨了一下眼睛,忽然就看到那邊的光輝已經停止了閃爍,只剩下一道翠綠色的光迅速飛來。
那光芒中赫然就是大師兄的身影,他手裡拿著一柄像是竹筍一樣的細劍,劍身上還有些許血跡。
整個人完全沒了之前的隨和,反而是鋒芒畢露,身上的那種煞氣和傲氣似乎都要頂破天去了。
他就像是一顆翠綠色的流星,直直地墜落而下,就連辟邪村上空的屏障和一百多位築基弟子辛辛苦苦搭建的陣法都未能阻止他分毫。
直接全部突破,落到了宋河的面前。
可並沒有下墜帶來的氣流衝擊,反而是非常輕快地落下。
落下之後,他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非常滿意的笑容,語氣和煦道:“小師弟,做的很不錯啊,接下來就先休息休息吧,師兄會處理好一切的。”
“大師……”
沒等宋河說完,翠綠色的光頓時充盈了他的全部視線,直接沉沉睡去——不止是菌身,還有遠在靈葉宗的本體。
精魂受損可是很嚴重的事情。
嚴重的話,是會影響到本體的。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瞥了一眼旁邊樹杈子上恭敬站著的兩位修士,開口道:“帶我家小師弟回去……對了,把那位叫周嶽的修士一起叫去。
我家小師弟做了這件大事,總得有個熟人在旁,才好吹噓,想來心情也會好上不少。”
“是,城主!”兩人齊齊回答。
然後就看到這位元嬰真人慢悠悠地走向了不遠處的辟邪族,準確來說是晨鑰那邊。
雖然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可元嬰真人下令,他們壓根不敢違逆。兩人又喊來了幾個師弟,用一種躺著很舒服的草絲當場編制了一張床,然後抬著宋河離開了。
盡管外界黑潮剛剛退去。
可他們一點都不擔心。
元嬰真人的威能,再加上此地到底是靈葉宗庇佑之地,誰又敢來找麻煩?
哦,找麻煩的人已經屍骨無存了。
……
“晚輩晨鑰,見過星衡真人。”
晨鑰非常恭敬地行禮,身後的辟邪們也跟著她一起,前肢彎曲,低下頭顱。
“嗯,我家小師弟如何?”
大師兄呵呵笑著,露出了一口白牙,“那老貓蠢了一輩子,總算是為他的族人後輩找了一個極好的去處。”
“爺爺他只是偶爾有些糊塗,可他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難道不是和您扯上了些關系嗎?”晨鑰眸子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笑。
這種露骨的奉承可真是聽的大師兄啞然失笑,他盯著這位年輕的辟邪,伸出了手掌。
在掌心之中浮現出了一朵七瓣花瓣的奇異小花,每一片花瓣的顏色都各不相同。
但花瓣中心端坐著的,正是宋河本體的虛影。
“曾經鮫人族背叛了舊主,師門長輩做出的決斷,我並無異議。可身為星恪一脈的大師兄,我卻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的臉上一片平靜,“小家夥,你們全族既然想托庇於我家小師弟,那就用了花瓣吧。
我剛剛殺了兩個瘋子, 連筋骨都沒有活動開。鏟平一個洞天,或許能讓我稍微用點力氣。”
晨鑰聽著大師兄的話,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依然掛著笑容。只是好奇地看著花瓣中心端坐的宋河虛影。
“這就是您小師弟的本體……和這化身區別可真大啊。”
說著,她摘下了一片金色的花瓣。
一滴金色的血從她眉間滴落,落到了花瓣上,花瓣頓時化作數道流光。不僅將在場的辟邪全部包裹,就連洞天內部的剛剛出生的幼年辟邪也沒有放過。
片刻後,流光回返。
它們匯聚到那朵花缺失花瓣的位置,重新變作了一片金色的花瓣,只是上面多了一隻栩栩如生的辟邪虛影。
大師兄滿意地把花收了起來,繼續向前走著,一直走到了村外那盛開著的金色流明花處。
晨鑰一直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年輕的元嬰真人低下頭,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那花瓣,又嗅了嗅空氣中彌漫著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