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醉,醉了睡,睡了吃,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給個神仙都不換!
曹傑到了武大風味酒樓,看到魯智深在對著一棵大樹活動筋骨,笑道:
“智深哥哥,明日你便要去梁山,今晚我來給你餞行。來來,我邀了吳學究、武二郎、阮七哥,還有曹正、時遷作陪,另有個本地保正晁蓋來訪,也一並招待了。”
魯智深面露憨厚地淺笑,甕聲道:“曹家哥哥客氣了,灑家這麽多人又吃又喝,又要讓哥哥操心入山的事,真的過意不去。”
曹傑將桌子上的戒箍拿起,戴在他的光頭上,又一把拉住魯智深的大手,笑道:“哥哥跟我客氣什麽?你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東京城一行,生死之交,哥哥跟我客氣,那就是嫌棄小弟了。”
“灑家這輩子交了幾個兄弟,曹家哥哥的義氣當屬第一。”
千裡迢迢隻為去救林娘子,隻這一樣,就讓他魯智深佩服至極。
“智深哥哥,今日還有件事麻煩哥哥。那晁保正來訪我,此人氣力驚人,棍棒嫻熟,武藝高強,我不想讓他小瞧了,還請哥哥幫我一二。”
既然晁蓋主動來了,魯大師又恰巧在,那便摟草打兔子,叫他瞧瞧自己的實力。
晁蓋這樣的江湖人,跟他聊理想、聊未來、聊人生,不如展露肌肉,在武力上叫他心服口服。
曹傑自身沒這個實力,可身為帶頭大哥,兄弟的實力就是自己的實力。
魯智深當即拍著胸膛笑道:“灑家旁的不行,就是有一把子氣力,拳腳也算不錯,那保正,灑家今晚便和他較量較量,分個高低。叫他不敢低看了哥哥!”
今夜,曹府燈火通明,酒香撲鼻,武大親手烹飪了幾道大菜,便被曹傑按在了武松上首位置,吃酒吃肉。
客座上,晁蓋對這個三寸丁略有疑惑。
曹傑指著相貌驚奇的武大,笑道:“此乃武大郎,武松的兄長,我等兄弟在鄆城吃喝,全憑他操心。”
晁蓋心中一驚,都頭武松他自然認識,甚至與雷橫、朱仝等人一起都喝過酒,一身實力他也佩服得緊。
沒想到竟然有個親兄長,長這等模樣。
酒過三巡,魯智深端起酒碗走到晁蓋面前:“晁保正,灑家聽聞你有千鈞巨力,人稱托塔天王。今晚光吃肉喝酒,甚是無趣,灑家想向你討教討教,也好熱鬧熱鬧。”
晁蓋也有心展露自己的實力,好結交在座的好漢。
比如那武松,雖然喝過酒,卻並無深交。再比如那阮氏三雄,更是無緣一見。
今日得見閻王敵、小孟德,更是拜托了吳學究數次,酒宴上見他們兄弟情長,意氣風發,心中不免羨慕。
他在東溪村做保正,也曾結交了不少好漢,但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宋江、雷橫、朱仝三人,可交情也沒到他們這種程度。
心中直感慨:大丈夫當如是!
“智深大師,恭敬不如從命。你看,如何來比?”
“簡單!”
魯智深幹了碗中酒,將酒碗一扔,脫下僧袍,露出膀大腰圓的上身,隨著他一聲低喝,血氣迸發。
霎時間,就見他一身肌肉虯結的皮膚下面,赫然在血氣的激發下現出了一身花繡。
這花繡從腰盤而起,中間赤紅一團如火,向兩旁蔓延出無數花瓣,一直從背後攏到胸前,便是濃密的胸毛也掩蓋不下。
吳學究一看那滿身的大紅花繡,當即放下手裡的酒碗,駭然道:“有花無葉,大紅如火,這是長在幽冥弱水旁的彼岸花。若是白色,便是祥瑞吉兆,若是紅色,便是妖異災難。智深大師這身大紅彼岸花,端的邪異……”
“智深哥哥有金剛怒目的神通,自然降得住。”曹傑又朝著晁蓋笑道:“我這哥哥粗魯,還請晁保正見諒。”
“智深大師煉精、養炁有成,這身實力我晁蓋佩服。曹家哥哥,眾位兄弟,那我晁蓋便獻醜了。”
吳用朝著他遞去一個眼神,開口道:“保正拿出真正的實力出來,智深大師實力了得啊!”
晁蓋不是囉囉嗦嗦的,今日棋逢敵手、將遇良才,他自然要爭個高低,用這身實力打入他們之中。
“晁保正,你我先比氣力,再比武藝,你號稱托塔天王,灑家亦能倒拔垂楊柳。你若讓灑家雙腳離地,這氣力便算你贏。”
“好說!”
晁蓋伸出了他那雙精鋼鑄就的鐵胳膊,二人四臂一搭,“嗡”的一聲,就如同四股鋼索絞在了一起。
阮小七也算是煉精有成了,一看那迸發出了勁力,不由嘴角一抽:“武二郎,這兩位的力量,不差你多少啊!”
武松頷首道:“智深大師倒拔垂楊柳,晁保正手能托塔,他們兩個有得鬥了。”
“武松,你若上,能否鬥得過晁蓋?”曹傑問道。
武松搖了搖頭:“我曾去過東溪村,見過他習武,一手的好槍棒,我不如。但若是徒手相搏,他卻不如我。就像阮七哥,在水裡,十個武松也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阮小七齜了齜牙:“出了梁山泊才知道天下之大……咦,智深大師的命魂,莫非就是那彼岸花?”
曹傑定睛一看,就見血色的炁從他雙腳如根莖一般扎入大地之中,任由晁蓋如何發力,魯智深紋絲不動。
而晁蓋也迸發出了養炁的功夫,身體上被金屬光澤的炁覆蓋,讓他看上去猶如金屬鑄就,鐵塔一般。
二人連續發力,都拿對方沒有辦法。
“吼!”
“吼!”
再度怒吼一聲,二人腳下的青石板開裂,石頭翻滾炸起,就宛如重型壓路機突然碾壓地面。
曹正、時遷、武大之流,個個目瞪口呆,驚為天人。
曹傑當即道:“智深哥哥,晁蓋哥哥,二位神力,我等算是見到了。再鬥下去,就怕拆了小弟這間屋子。”
“去外面練武場。”魯智深收了力,感覺沒鬥痛快,渾身都不爽快。
“甚好!我也感覺不痛快……”
“轟!”
練武場上, 魯智深跺腳前衝,那殺伐之氣,凜凜然直衝霄漢。
一力降十會,根本無需任何拳法、掌法,任你萬般變化,我自一拳轟碎;任你穩如大山,我自一掌推倒;任你巧變萬千,我自力透九霄。
而晁蓋,卻如鐵塔一般巋然不動,他也並不怎麽練拳腳功夫,憑一手巨力,就能勝人,何必在拳腳功夫上耗精力。
魯智深拎拳砸打,一條手臂橫打直撞,攜帶剛猛無儔的勁,足以開山裂石。
不由自主地,曹傑便想到書中所描述的場景:
撲的隻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卻便似開了個油醬鋪,鹹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出來!提起拳頭來就眼眶際眉梢隻一拳,打得眼棱縫裂,烏珠迸出,也似開了個彩帛鋪,紅的、黑的、紫的都綻將出來!又隻一拳,太陽上正著,卻似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
魯提轄拳打鎮關西!!!
晁蓋自然不是鎮關西,他那身鐵鑄的皮膚足可見他在煉皮上也大成了,更何況他的力量也不遜色魯智深多少。
兩臂一晃,同樣劈得空氣啪啪大響,每一次出掌,都如驚雷炸響。
十幾個回合下去,二人越鬥越凶,越鬥越狠。
曹傑眉頭微皺望向武松:“二郎,可能分開他們?”
武松扎了一下衣襟,笑道:“哥哥,且看武松的手段。”
一語剛落,武松咕嚕嚕灌了半壇酒,抹了一把嘴角,邁著踉蹌的步子便插入進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