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策獨立臨陽城北樓頭,目光如炬,遠眺那如烏雲壓城般的大軍。
林軒靜坐其側,手中霜寒長刀輕拭,刀光閃爍,透露出一絲凜冽。
陳墨菡身著軟甲與黑衣,長劍緩緩出鞘,劍尖輕顫,仿佛訴說著一段無言的惋惜。
三人默契十足,彼此間的氣息交融,如同命運交織的線條,凝聚成一幅臨危不懼的畫卷。
陳策的眼神堅定而深邃,仿佛在思索著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風雨。
林軒的動作從容不迫,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陳墨菡則內斂含蓄,劍尖輕顫間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細致觀察,那柄長劍的劍背之上,分布著密密麻麻的小孔,猶如星辰點綴夜空,又似蜂巢內部的構造,精細無比。
劍身之上,鐫刻著一行字跡,字跡流暢,猶如清泉流淌,字裡行間透露出一種深深的哀愁與無奈:“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這行詩句,仿佛在低訴著一段逝去的歲月,一段無法挽留的美好。
劍柄與劍身相接之處,雕刻著劍的名字——“紅塵”。劍名簡潔,卻蘊含著深深的意境。
半個月前,正是張義海這位身懷絕技的師傅,協助陳策排除了體內劇毒。此刻,他站在陳墨菡的影子裡,目光如炬,手指著那如烏雲壓城般的大軍,對臨陽新招募的學員們宣告:
“我義海武館,從來隻接納那些心懷家國、志在四方的豪傑。你們雖然天賦異稟,但若是不能揮劍斬敵,那我武館便不留無用之人。稍後,你們將隨我軍將士一同出城,以實戰為你們的入學之試。切記,只要根基猶在,何愁沒有重振之日!”
那些學員們並無懼色,相反,他們的眼中閃爍著熱血與決心。他們迅速換上輕便的戰甲,準備迎接這場前所未有的挑戰。
胡騎的嘶鳴聲如利刃般劃破了緊張凝重的空氣,宣告著敵軍前鋒的逼近。城門之外,戰爭的硝煙已彌漫開來。陳策站在城牆之上,目睹了這一切。
武館的學員們毫不猶豫地躍下城牆,如猛虎下山般衝向敵軍。其中一名學員,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的手掌翻飛如刀,忽掌忽拳,向敵軍發起猛烈的攻擊。
他的吼聲充滿了無盡的悲憤與仇恨:“為了我父母的血仇,我誓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數名武林高手自駿馬之上躍下,身形輕盈如燕,幾步之間便飄然踏上了城牆。他們面容冷峻,眼中閃爍著凶光,手中刀劍上滴滴答答地淌著守城將士的鮮血,仿佛一幅慘烈而悲壯的畫卷在他們身後緩緩展開。
“陸剛應該已經長眠於黃土之下了吧。那些武林中的豪傑,一旦卷入朝廷的紛爭與國家的更替,最終往往都是悲慘收場。你們幾個,難道就不害怕同樣的命運嗎?“說話之人摘下了面罩,露出了一道猙獰的刀疤,橫貫在他的臉龐上。
“如果不是那幫無恥小人圍攻陸剛前輩,他又怎麽會落得個為國捐軀的下場!“陳策緊握雙拳,內力澎湃,仿佛要將那刀疤臉撕裂。
“陸剛前輩是真正的英雄,他的英勇豈是你們這些以多欺少的無恥之徒所能比擬的?“林軒語氣堅定,眼神中充滿了對陸剛的敬意。
“上啊,你們,把那兩個持劍的女子給我綁起來,我要讓她們留著一口氣,好讓我盡情享受。“刀疤臉惡狠狠地踢了一腳手下,讓他們衝上前去。然後他轉向林軒和陳墨菡,臉上露出淫邪的笑容。
“混帳東西!想要動她們,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陳策憤怒地咆哮著,渾身的勁力如同火山爆發一般釋放出來。他原以為這些人只是立場不同,沒想到他們竟是如此令人發指的禽獸。
幾名手下完成了他們血腥的任務,手中的守城將士鮮血已乾,他們迅速轉向陳策一行人,目光中透露出冷酷與無情。他們腰間短刀一抽,瞬間將陳策圍在中央,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陳策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他心中早已下定決心,要以這些人的血,來祭奠陸剛前輩的在天之靈。“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陸剛前輩的絕學——大海無量!”
他深吸一口氣,掌心之中,一股狂暴的勁力開始緩緩凝聚。這股力量如同風暴中的漩渦,急速旋轉,帶著陳策無盡的憤怒和悲痛。
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而深邃,仿佛要將所有的恨意都融入這一擊之中。
陳策輕啟掌心,一股磅礴的力量如大海狂潮般洶湧而出,凝聚成“大海無量”的絕學。
幾名手下仍想掙扎反抗,但在陳策那如山如海般的憤怒氣息下,他們仿佛被無形的鎖鏈束縛,一身精湛武藝在此刻竟無用武之地。
他們眼中的陳策,仿佛化身為翻江倒海的武學巨擘,波濤洶湧的掌風令他們心神俱震,最終只能沉淪於那無盡的武學狂潮之中,意識漸漸消散。
在陳策的眼中,那幾名敵人已然命懸一線,胸膛被冷冽的刀刃洞穿,宛如破敗的紙鳶在風中搖搖欲墜。
他們臉上的驚恐之色,仿佛凝固成了永恆,成為了他們生命中最後一幅畫像。
“好一個大海無量,你若是能在我這雙手中結束生命,也算是找到了一個英勇的歸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刀疤臉男子放聲狂笑,臉上的疤痕在笑聲中扭曲得更加猙獰。
正當他凝神之際,一道冷光驟然劃破空氣,一把長刀如閃電般貫穿他的胸膛。他低頭望去,只見刀刃上泛著森森寒光,正是那霜寒之刃。
“你的話真的太多了。“林軒輕輕地將霜寒長刀從刀疤臉的胸膛中抽出。她正準備用刀疤臉的衣角擦拭劍身上的汙漬,突然,那熟悉的魔鬼般的笑聲再次回蕩。
“一個女子,你以為僅憑這把刀就能置我於死地嗎?“刀疤臉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手掌帶著凌厲的風聲朝林軒的胸膛拍去。
林軒迅猛地抬起腳,朝著對方脆弱的胯部猛然踹去。然而,她的攻勢尚未觸及目標,便被刀疤臉猛然釋放的狂暴勁力瞬間擊飛。
陳策看到欲去幫助師父。
“陳策,你無需擔憂我,速去城牆之下,與將士們並肩作戰,共同抵禦外敵。“林軒語聲堅定,隨即他將體內一半的雄渾勁力匯聚於手中的霜寒長刀之上。
一道凌厲無匹的劍氣凝聚而成,恍若寒冬中的狂風,凜冽刺骨,蘊含著足以令山石崩裂的恐怖威能,向那疤面呼嘯而去。
刀疤臉取出一顆鮮豔如血的丹藥,毫不猶豫地吞服下去。隨即,他全身勁氣洶湧,試圖以此抵擋林軒的攻擊。然而,即便是耗盡那顆丹藥中的所有力量,他也只是勉強站穩腳跟。
“還有更多,你準備好了嗎?”他冷笑一聲,再次取出一顆丹藥服下。
林軒眉頭微皺,看著對方那肆無忌憚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意。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凝聚體內的力量,準備再次發動攻擊。
“那就來吧!”她低喝一聲,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她知道,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她必須全力以赴,才能戰勝這個強大的對手。
林師父面臨危機,陳墨菡如疾風般躍至其身側,手中緊握著名為紅塵的長劍,劍身在她決然的勁力下開始閃爍光芒。
兩人心意相通,緊握劍柄,肌肉在力量下緊繃如弦。幾乎同時,她們低吼一聲,將內心所有的力量注入劍中。
劍氣隨之一分為二,一道如雷霆萬鈞,迅猛無匹;另一道則輕靈飄逸,如同風中之葉。
刀疤臉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雙重攻擊,雖用勁氣全力抵擋,臉上仍保持著那份自信的笑容。
然而,當兩道劍氣真正觸及他的防護時,那笑容在一瞬間僵硬,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與驚恐。
“絕無可能!“刀疤臉的瞳孔驟縮,話音未落,兩道鋒利的劍氣已如幽靈般穿透他的身軀,將他一分為二,頭顱滾落在地,無生命的身體緩緩倒下。
“師父,我這就去協助守城的將士們。”陳策目睹師父輕易擊敗了刀疤臉,信心倍增。
“只怕你們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一道黑影如鷹隼般掠過,落在城牆之上。
中年武者脫下身上的黑袍,露出皮膚下那威武的虎型紋身,如同山林之王般霸氣側漏。
陳策怒喝一聲,大海無量的絕技傾瀉而出,如同驚濤駭浪般向虎紋男席卷而去,意圖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將他擊敗。
然而,虎紋男只是輕蔑地笑了笑,那笑聲在寂靜的山谷中回蕩,仿佛是對陳策挑戰的嘲諷。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一點,便輕易地破開了陳策那如海浪般洶湧的攻擊。
突然間,虎紋男的左手猶如鋼鐵般的鉗子,緊緊扼住了陳策的咽喉,輕而易舉地將他整個人提到了半空中。
陳策的雙腿在空中亂蹬,雙手也胡亂揮舞,試圖尋找一個支點,然而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那猶如鐵環般堅固的束縛。
陳策心中一橫,決定運起全身的勁力,試圖將虎紋男的手震開。一股強大的氣勁從他身上爆發出來,然而,虎紋男卻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這少年,竟然能在如此年紀便掌握勁力外放……”虎紋男的眼神逐漸變得凶狠起來,“不能留他!”他心中默念一聲,隨即一掌狠狠地拍向陳策的丹田。
陳策隻感到一股巨力從丹田處傳來,仿佛有什麽東西被瞬間擊碎。他口中鮮血狂噴,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原本澎湃如江河的勁力,此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抽空,只剩下涓涓細流在體內緩緩流動。
虎紋壯漢將陳策如扔垃圾般拋出。他冷笑一聲,對身後的手下們下令:“他已是強弩之末,無需懼怕,上,一起解決他們!”
陳墨菡的心如同被撕裂,她不顧一切地衝向陳策,將他緊緊擁入懷中。在這危急關頭,她的心中升起了一個堅定的決定。
與此同時,林軒緊握霜寒長刀,身影如風般衝向虎紋壯漢,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我要為我徒兒討回公道!”她的怒吼聲在戰場上回蕩。
城牆下,張義海與敵軍激戰正酣。他瞅準時機,踏著城牆一躍而起,身影出現在虎紋壯漢的背後。他積蓄全身的力量,準備給這虎紋壯漢致命一擊。
虎紋男子以一手輕巧地夾住了林軒手中寒氣逼人的長刀,另一手則輕易擒住了張義海猛烈攻來的右手。
他嘴角微翹,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呵,偷襲?你們兩個一起來,又能奈我何?”言罷,他猛然發力,將兩人如同炮彈般轟飛出去,身影在空中劃過兩道拋物線。
此時,陳墨菡的眼神如同寒冬中的冰湖,堅定而深邃。她心中充滿了決心,準備將自身那股澎湃的勁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陳策的體內。
她的目標,是重塑陳策那破碎不堪的丹田,梳理那混亂無序的經脈。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陳策的深深關切與堅定信念。
在她眼中,陳策的生命比自己的還要重要,她願意為此付出一切代價。
然而,林軒卻突然出手,一股柔和而強大的勁力將陳墨菡護在身後,她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墨菡,你不能這麽做!你的實力不足以完成這樣的重塑,很可能會因此耗盡生命,性命堪憂。”
陳墨菡卻不為所動,她的目光透過林軒,落在虛弱不堪的陳策身上:“相公已經撐不了多久了,等到醫師趕來,恐怕已經回天乏術。即便能保住一條性命,他也可能成為一個無法習武的廢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這樣。”
她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陳策生命的決定。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她仍然義無反顧。
陳策此刻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他只能緊緊地拉住陳墨菡的手,試圖阻止她。然而,他的力量已經微乎其微,無法阻止陳墨菡的決心。
而在另一邊,張義海正全力以赴地牽製著虎紋男,他的身影在城牆忽隱忽現,每一次交手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然而,他也被虎紋男的強大實力所牽製,無法分身顧及陳墨菡和陳策。
陳墨菡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內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陳策體內。她的臉色逐漸蒼白,但她仍然堅持下去。她相信,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能放棄。
……
陳策的身體內部,一股力量正在悄然滋生,如春水初生,悄無聲息卻又充滿生機。
他的心中卻滿是沉痛,因為自己的衝動,那柄曾與陳墨菡並肩作戰的紅塵長劍,已失去了主人的駕馭。
他低頭凝視著手中的刺繡,緊握著它,仿佛能感受到那份堅韌與執著。淚水悄然滑落,滴落在刺繡上,與墨水交融,形成一幅淒美的畫面。
刺繡上,墨水書寫的話語猶如利刃,一次次刺痛他的心。
“浮生踟躕,芳華不過刹那而已,生榮敗落,一朝一夕,玩執一時歡欲,患得患失。縱千萬人赴紅塵,或優怖,或喜悅,皆是夢幻泡影。”
……
幾名守城將士,被武館學員們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步履蹣跚地登上了城牆。消息如晴天霹靂,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陳將軍在押解陳知府的路途中遭到了賊人的伏擊,陳知府一家老少都慘死在亂刃之下,陳將軍的下落至今仍是個謎……”
城門已破,胡人的鐵蹄無情地踐踏著這座曾經堅固的城池。後方的城池傳來了緊急的密函,呼喚著他們前去增援,共同守護家園的最後一道防線。
“混蛋!“陳策眼中閃過一抹冷厲,手中緊握紅塵長劍,背後又猛然抽出黃泉長刀。他身形一動,猶如猛虎下山,瞬間拉近了與虎紋男的距離。
劍光如龍,刀影似魅,兩把武器在陳策手中舞動得密不透風,化作兩道凌厲的流光,直取虎紋男的要害。風雲在這一刻為之變色,仿佛是被陳策的霸氣所震懾。
紅塵長劍輕靈而迅猛,每一次揮動都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氣勢,仿佛能割裂一切阻礙。
黃泉長刀則更加沉重,每一次劈砍都帶有雷霆萬鈞之勢,仿佛能劈開天地。
林軒見狀,毫不猶豫地揮動手中的霜寒長刀,凜冽的寒風隨之呼嘯而出,與另外兩人的攻擊完美融合,形成一股勢不可擋的風暴,向虎紋男猛烈地呼嘯而去。
盡管虎紋男力大無窮,但在如此猛烈的聯合攻勢下,也不得不傾盡全力進行應對。他身形矯健,忽左忽右,試圖躲避這致命的一擊,然而陳策等人的攻勢如影隨形,如同附骨之蛆,使他無處可逃。
在一次激烈的交鋒之後,虎紋男的防禦終於被陳策手中長劍突破,劍鋒劃破他的胸膛,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而陳策等人卻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再次發動攻擊,最終將虎紋男擊殺在地。
臨陽城已被攻破,城中百姓慘遭屠戮,血腥之氣彌漫在空氣裡,仿佛連天際都被染成了刺目的血紅。
陳策屹立在殘破的城牆之上,俯瞰著下方的慘烈景象,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而決絕的光芒。
他不能讓無辜的同胞們這樣白白犧牲,他誓要為他們討回公道,讓仇敵血債血償!
他揮舞著紅塵長劍和黃泉長刀,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衝向胡人的陣營。
他的動作迅猛而凌厲,每一次揮刀都能帶走幾名胡人的生命。胡人們被他的氣勢所震懾,紛紛後退。
正當陳策揮刀如風,胡人節節敗退之際,遠方突然塵土飛揚,一支鐵騎如狂風驟雨般席卷而來。
陳策目光如炬,一眼便認出了那領頭的身影——正是自己的父親。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喜悅,但隨即被更深的不甘與憤怒所淹沒。
只見陳父率領的軍隊如同翻湧的潮水一般,迅猛而來,將陳策一行人及其殘余的將士們牢牢地困在了中心。
“撤!”陳父的聲音在城牆上空回蕩,如同雷霆一般,震撼而果斷。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與痛苦,但更多的是理智與決斷。
他知道,此刻並非復仇的最佳時機,他必須帶領軍隊暫時撤退,以保存實力,等待更好的機會。
陳策聽到父親的呼喊,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仿佛被父親的命令擊中。然而,當他抬頭迎上父親那痛苦與無奈交織的眼神時,他明白,局勢的嚴峻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想。
他迅速轉身,跟隨著父親的命令,撤離了這片戰場。他知道,這是他們現在唯一的選擇,也是父親為了保護他們而做出的艱難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