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后夫婿，還是讀書成仙？ 第2章 郎中老爹遇上闌尾炎

窗外天色已有些暗了，但還有些夕陽的余燼從窗欞裡鑽了進來。

洛書感覺腹部還是悶悶的很不舒服，嗓子像被塞了石子一樣，吞個口水都感覺到疼。

看著木頭支梁的屋頂上掛著許多紙包，不過梁頭上倒是纖塵不染，沒一絲蜘蛛網之類的東西。

他看著屋頂，腦子有些空。顯然，他穿越了，作為一個21世紀，被科學熏陶了二十多年的交通大學醫學院的大學生，他顯然是無法理解眼前的情境。

回憶起前世的種種，他歎了口氣，又側臉看了看周圍，這才發現床邊還坐著一個長相可愛的小姑娘。

小姑娘約莫**歲的年紀，皮膚很白，青白色的窄袖襦裙，衣著樸素，她一手托著下巴睡得正香，小姑娘扎著個雙丫髻，腦袋因為犯困一顛一顛的，垂下的發絲都顯得有些凌亂。

忽然，少女下巴一滑，從迷糊中醒了過來，見洛書正睜眼笑吟吟的看著她。

“吖——，爹爹——，小書書醒啦——”

靠，這什麽魔鬼稱呼。

不多時，洛父跟著小丫頭一個健步走了過來，坐在床邊，便開始給洛書號脈。

他沉吟良久，松開了手:“沒什麽大礙。”

“好……”

“唉……”洛父摸了摸洛書的頭，“都是爹不好，沒把你照顧好。”

自己這個兒子，其實並不是第一次落水了，原本還隻覺得是不慎落水，這再次落水，倒讓他有些擔心，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才引來報復。

但自己一向與人為善，並不曾與人交惡，就算有什麽齟齬，也不可能激得他謀害性命。

而自己這兒子，在學業上並沒有太高的天賦，能進縣學拿到“生徒”的資格，還是自己好友幫忙，連續參加了幾年秋闈，也絲毫看不到中榜的希望。

若是指望“鄉貢”的名額，可能到現在也沒資格參加秋闈，這種資質，斷不會有人嫉恨才是。

洛父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落水之後一直沉默著，什麽話也沒多說……

“小書?”洛父看著眼前沉默寡言，醒來後就說了一個字的兒子，心裡頗有些擔心。

“嗯?”

“你，沒事吧?”看著洛書不是好，就是嗯，洛父有些擔心了，不會落水後，腦子出什麽問題了吧?

“爹爹，我感覺……小書書沒事，再傻也不會傻到哪去了也。”小丫頭撅著個嘴，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甚是可愛。

“叫兄長，你個沒大沒小的丫頭！”洛父一巴掌拍子小丫頭屁股上，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我……沒事，只是好些事情，記不得了。”洛書有些尷尬，他指了指腦袋，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只能推給失憶。

“沒事就好，就算是離魂症，也不礙事。”洛父雙手撐著膝蓋，挑了挑眉，“我讓江伯給你熬了個粥，一會你把它喝了，早些休息，為父和希仙先出去了。”

“不要，爹爹，我要再陪小書書一會兒”小丫頭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甩手避開想牽她的父親。

“莫頑皮。”洛父沒給小丫頭掙扎的機會，雙手一兜就要把小丫頭希仙給抱了過去，小丫頭一直在他身上掙扎著要下來。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還有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像是刀劍又像是甲胄。

隨即屋外傳來一句通報:“不好了，東家，縣衙還是來人了。”

“唉，終於還是來了。”老洛歎了口氣，滿面愁容，“希仙你留在這裡吧，為父出去看看。”

老洛出了門，門外就傳來四五個沉重的腳步聲，一個年老的聲音響起:“洛郎中，會館裡有貴客得了急症，快隨我走一遭吧。”

“黃大人，我已有所耳聞，司馬郎中診斷為‘腸癰’，用藥亦無問題，若無力扭轉病情，我也無能為力啊！”

“大人不敢當，老朽不過一介幕僚。去不去，不在我，而在我身後這些人。”

“額……那好吧，我隨你們走一遭，但若真沒法子，還望黃大人幫忙說道幾句。”

“好說，快走吧！”

“唉——”

……

老洛走後，希仙看著門外，有些緊張。

“希……希仙”

“怎麽啦?兄兄……”小丫頭的稱呼倒是挺有意思，都是疊字。

“父……父親好像遇著麻煩了?”

“幾個穿著黑甲的人，手裡有刀，臉上還戴著面具，看著有點怕”

“黑甲?”洛書吃了一驚，怎麽請郎中看病，還要帶兵來的?剛才那“黃大人”說的後面幾位大人，就是這幾個帶甲的士兵吧?

關於病症，洛書剛才也聽明白了，是“腸癰”，也就是後世的闌尾炎。

闌尾炎在現代來說，是個小手術就能解決的病症，但在古代，卻是一種大病。

因為不能做手術，大多數是用複方桂枝丸加桂枝半夏湯這一類藥物做做清熱解毒，憑著身體硬莽過去。

但闌尾炎容易化膿穿孔，化膿後致死率極高，在古代，除了極少數的名醫，基本無人能治，就算是治了也就是給個心理安慰！

“吱呀”木門被推開，門軸和石軸摩擦的聲音傳來，一個臉上掛著擔憂的老人端著粥走了進來。

“少爺，粥好了，我給你放下，會有些燙。”

“好，江伯，您放著。”洛書翻身起床，急道，“我爹這是，有什麽難處嗎?”

“是啊，聽說縣會館來了貴客，得了‘腸癰’”江伯擰著眉頭，“同泰堂的司馬郎中常規的手段都用盡了，也沒見好，反而疼的死去活來的。”

“然後呢?”

“然後，因為治不好，司馬郎中被人給摔死了！”

“啊?這也能怨郎中嗎?”

“是啊！腸癰本就不好醫治，怎麽還能要人性命呢?也不知道是個什麽身份。 ”老頭兒也一臉愁容，額上的皺紋更深了，“全縣最好的郎中，衙門都找遍了，不過聽說都無能為力。”

“聽說，縣衙也派人去金陵尋名醫去了，但只怕是來不及，來了也不一定能治好。”

洛書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明白古代封建社會，多有草菅人命之事，但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他從不認為，自己一個陌生人，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便能夠風生水起，大殺四方。

封建社會的人命不值錢，一個小冰河時期就能讓無數農人成為災民;一個縣令就能讓治下商賈家破人亡，用前世一句流行的話來說，那就是——權貴們的盛世，是普通人的災難。

他看過前世清代一個廣東縣令杜鳳治的日記，日記裡，他記載了自己為官十幾年發生的事情。

雖然他自認為已經盡力做一個好官，但他為了養一些辦事胥吏，也是大肆收受賄賂，而其治下，胥吏更是凶惡，出了人命案子，捉不到人，便拉人頂罪。

而有些衙役甚至本身就是江洋大盜，一邊做著滔天大案，一邊到街上拉乞丐頂罪。

整個基層基本屬於失控狀態，普通人的人命，根本不值錢。

一念至此，洛書決定要去幫幫這個陌生的“父親”了，若他真的死了，那自己這個才十幾歲的少年，生活更是舉步維艱，救他就是救自己！

雖然，在古代做闌尾炎手術，會有很多困難和風險，比如術後的感染風險比之前世要大的多！但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大不了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