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它;因為他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選擇那位簡鄲作為嫁禍目標,自然也是刻意選擇的目標。
一來,他不能把握真的有人不會跟蹤上來,自己不會留下痕跡,換個行頭,隱藏身份,畢竟他說了自己姓曹,還給了對方帶有陳阿毛血的靈幣,本身又是曹坤的模樣以假亂真。
二來,這裡是天命教的據點,房間內發生的事,很快就會被這裡的情報人員知曉,一層層的匯報上去,接而匯報到高層,或者說傳到小屋中聚集的那幾個人手裡。
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天命教中有人將黎明是他傳訊,房間中落下帶有巷味的衣服,還有禮部尚書進行一連串的聯系,同時他們覺得,禮部侍郎就是天命教在朝廷中的另一個內應。
至於那位簡鄲承不承認,知不知道天命教,這不重要。
禮部侍郎知道就行。
畢竟之前從棺材中獲得的名單,已經指明他和天命教有所合作,再加上太后如果讓他主持法會,正說明他是那個擁有特殊身份和有機會接近大周太后,並在法會上有能力組織和刺殺。
至於這天命教如何行動與聯想,又會引起多大的波瀾,這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穿衣躍出,借著無相神功帶來的偽裝和隱藏氣息的能力,他翻越了幾個屋頂,隨後落入了一片巷道,再度轉換面目,向著自己其中一個藏身的地點悠然而去。
先休息,然後他準備和曹夫人度過美麗而和諧的一晚,最好一直等到有人來找這位夫人查探情報,沒心沒肺,一點也不在乎城南巷道中那幾個人如何絞盡腦汁。
...
房間之中,天命教的眾人蹙眉思考。
“兩位聖使,你們說,傳訊之人,會不會是有人假冒那位曹副使?”
“沒有必要,破綻太大。”
思考一番,日使回答。
“首先你們要明確一點,聖教在宮中具有臥底,教主籌謀,那自然不會只有一個,一個棋子死不死的影響其實不大,但是在他暴露,朝廷抓捕他之前,他自殺了,這裡面誰也說不準死的是不是他。”
“假如有人冒充他,冒充其實也不難,但假如真正的曹副使還活著,那麽這就是冒充者留下的破綻,如果那位曹副使真的是聖教的暗子,那麽他一定會了解聖教隱秘的傳訊符號,我們傳訊給他,屆時一見,假的真不了,真的也無法作假。”
“假如,那個假的,也了解所謂的接頭暗號呢?”
“那也無妨,我們將某些消息故意泄露給冒充者,那麽真假一起出現的話,假的必然暴露。”
“那,萬一真的曹副使真的背叛了聖教,那麽他肯定就不會出現了吧。”
“蠢貨,只要今日傳訊之人忠心聖教,那麽他必定會出現。”
“但,如果兩個都是假的呢,都不出現呢?”
“你真是蠢的可以。“
赤丹羽歎了一口氣,“不管那位曹副使真是死假死,是否背叛,是否找到了軒轅圖,還是那位傳訊的真人假人有所求,都不會放過獲取情報的機會。”
說完,她又歎了口氣。
“就算兩個都不來,是給我們製造的陷阱,我們也必須有人往裡鑽,這樣才能了解所謂對手的目的與情報。”
“月使的意思,這聯絡密印,不得不發了?”
“那也不見得,說到底這上面都是我們的猜測,真實情況如何,都還需要查證。”她語氣有些蕭索,“咱們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七八品的武者能有什麽人權?就連我這小小的五品洛月使在金陵乃至江湖,都要謹小慎微。”
嘴上這樣說著,月使將其中幾個字體記下用指勁抹平,上面也都是眾人的猜測,這傳訊之人到底是假冒的,還是所謂教主隱藏的暗子,曹副使到底有沒有背叛,其實都猶未可知一一指不定這在座的人都有假冒的呢?
但,誰知道?
...
燒了衣服,又美美的洗了個澡,還睡了一個回籠覺,完全不覺得自己還有公職在身需要盡職負責,醒了換一身衣服再出門,走到街上,天色已經大亮。
站在金陵街頭,仿佛踏入另一個世界,景象無比熱鬧。
城外的大江主乾和城內各處水道相連,碼頭船幫挨著船幫,瀲灩水波之中隨處可見雕梁畫棟樓閣對聳,街市遍布間入眼皆是繁華之地,剃頭的,賣茶的,賣藝的,捏唐人還有雜耍的,林林總總,市井的生活氣息鋪面而來。
“啊,這就是生活的味道。”
曹澤下意識的張開手,深深的呼吸,貼身感受市井,對周圍的目光毫不在意。
出入的行人繁雜,富貴人家有靈獸車攆,江湖豪客仗劍匆匆而行,也有文人雅士在花船上吟詩作對,引的風塵女子嬌笑,卻也有堂客將一壺茶頓在案上,然後撇著書生們對自己的食客說上一句:“欲知後事如何。”
一群稚子牽著手來回在人群穿梭瘋跑,或者紛紛手把頭撐在船幫上,聽書生們引經據典,談古論今,眼睛卻滴溜溜的全定在花船上那些美嬌娥臉上。
約莫向前走了幾步,曹澤來到一間白牆灰瓦的小店門口坐下,他背後有一株桃樹,枝椏上掛著一面齒邊的招子,底布面上寫著“桃花眠”三個墨字。
據說這酒家遠近聞名,當然,更聞名的是這家酒店的掌櫃。
根本不用招牌,一顆桃花樹還有她自己,風姿綽約的往桃花樹前一靠, 生意自來。
剛坐到小店門口,酒壚女掌櫃就恰好拿著青瓷壺從店中鑽出來,像是剛忙完什麽,額頭微微冒汗,臉色微紅。
“蘇姐姐,今日小弟來嘗嘗姐姐的花酒。”
女掌櫃姓蘇,名魅,乃是一位寡婦、她釀的花酒自成一絕,就和她本人一樣,因為歲月而沉澱的非常豐潤和香醇,令人回味。
至於說她另一個身份,曹澤只能說是秘密。
“小郎君賞臉,姐姐自然不會推辭。”
沒有拒絕,曹澤接過這位蘇掌櫃手裡遞過來桃花酒,“那我就謝過蘇姐姐了。”
“謝什麽謝,咱倆誰跟誰呀。”
蘇掌櫃雙眸璨璨,抿嘴充滿風情在在曹澤臉上一瞥後,然後小手指在遞酒時擦了他的手腕一下,隨後便眉目低垂,宛若桃李一樣羞答答的豔紅。
“小郎君,隻飲酒也不好,這樣,改日有時間來我店裡,我整一桌好菜,咱們好好喝一頓?”
曹澤頓了一下。
“怎麽,怕阿姊把你吃了。”
蘇掌櫃叉著細腰笑問。
“姐姐相邀,小子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那就這麽說定了。”
“自然。”
曹澤點頭坐下,喝了一口酒。
“蘇姐姐,給我沽一壺,我要帶走。”
借著打酒的契機,曹澤坐在攤位上,觀摩起這店鋪進進出出的人來,酒館的刁民很多,消息也最為密切,這裡是天命教的一個秘密聯絡點。
今晚上,一定要讓曹夫人,給他炒幾個菜,抱著她,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