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橫波眸子裡滿是疑惑,饒是她自己也天資不俗,但還是感到驚訝。
昨日曹澤不過六品,怎麽一夜過去,突然就入了五品了?
這人怎麽修煉的?
現在看來,先前還是有些小瞧他了。
“昨日一戰僥幸有些感悟,又服了太后賜予的一枚大還丹,修為就這麽精進了...”
此乃謊言。
對於這番說辭,燕橫波自然不信,不過在曹澤展露真正屬於五品的氣機之後,她便沒再多說。
每個人都有秘密,她沒喲深究下去的想法,倒不如說曹澤修為精進反而是件好事,更方便他為太后、為大周效力。
不過,這個人到底還隱藏了多少秘密?
妙目微凝,燕橫波想要通過曹澤的神色看出些端倪。
“燕姐姐有什麽要問的?”
坐在自己對身的這位統領什麽都好,就是有些冷、不愛說話、有時候過於死板,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她令人喜歡的地方。
“叫我統領。”
“燕姐姐統領有什麽要問的?”
“...”
燕橫波盯著曹澤許久,然後轉頭瞥向窗外。
“只是一些小事;既然你已經五品,我會再向太后稟告,對你進行嘉獎,副指揮使你也能勝任了...”
“監斬之後再說吧。”
老實說曹澤對於這個副指揮使一點想法都沒有,只是為了可以到時候親臨對江湖人士重拳出擊的現場方便而已,而且經過他這一系列的操作,想必舍官姐姐也將他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指不定現在許多彈劾他,說他是天命教臥底的奏疏已經堆在那位皇帝,亦或者太后的桌案上了。
不過,這也是他想要的。
帶著燕橫波,通過【觀摩】的能力,他從赤丹羽、唐賽兒、陳阿毛以及鴿子身上獲取的情報和名單,不僅讓她揪出了金陵大量藏著的天命教徒,還有其他國家的探子,特別是江湖人士,數量最多。
想必連續幾天的審問下來,遞上去的匯報讓太后,以及那位新帝大吃一驚。
當然,相比於其他人,太后可能只是假吃驚罷了。
借用這個機會,曹澤摘開了自己和天命教所有的聯系,太后也同時會利用空缺迅速在朝堂各地方安排上了自己人。
不管這裡面有多少誤傷,但對於她來說目的已經達到了。
朝中支持新帝的某些人肯定勾結了天命教,勾結了鐵勒人,這是叛國的重罪,這需要慢慢的調查,當然,這也是太后願意看見的。
只要調查,裡面就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間。
...
入夜。
周崇帝所在的堂明殿燈火通明,燈光輝勾勒出他的光影,定格在了他凝視手中奏折的面孔上,上面寫滿了有關曹澤的情報。
在周崇帝的對面,天命教的日使,掌璽太監許大舉正站在那裡,穿著一身青色的驚睨魚服,手中握著燈挑,神情也肅穆無比。
許大舉,一個很有個性的名字,令人聞之驚歎。
“你是說,曹國公家的那位,一箭射死了一個疑似煉體的三品武者嗎?”
些許的停頓之後,周崇帝感覺喉嚨有些乾澀,他抬起頭,那張布滿肅穆神情臉孔看向自己的貼身太監,曾經英挺的眉毛不再,而其下的眼眸,也閃過幾絲憂鬱,“竟然沒看出來他竟然做出藏嬌納妾之舉,真是放肆。”
“陛下,他這是在自汙。”
“是的,我懂,不愧是太后培養出來的統領啊,如果她監斬,這兩百多人,怕是會被他殺的一個不剩,顯然此後,有些計劃要變了吧,對吧?”
“我想是的,陛下,在恩裳燕統領,加賜爵位的同時,您...”
“不要忘了恩賞曹澤,還要注意他身後還有太后,是吧?不過他走上台來總比藏著要好。”周崇帝低聲的自語,話語並不掩飾自己的好惡:“似乎權勢什麽的對他沒多少誘惑......”
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周崇帝看向許大舉,“你覺得,我是說你覺得,這件事如果換成曹澤來處理,他會怎麽辦?”
“未知。”許大舉微微一頓,“奴婢不知,陛下心存提拔,想必他會因此領恩。”
“嗬——”
“你倒是會說話,可是啊,現在的他,是太后的人。”
“陛下,除了這些,卑職查到,他疑似天命教的人。”
“這情報你哪來的?”
“禮部尚書被搜查過的房間。”
“可以確定真假麽?”
“陛下,這需要驗證。”
“用什麽驗證?”
“禮部尚書。”
周崇帝沉吟半響,隨後一歎,過了許久,他再度看向自己的貼身太監,斟酌了一下語言,帶著希冀。
“你覺得,給曹澤賜婚如何?”
“陛下,這不是個好辦法。”
“但也沒否認這有用;不是麽?”
許大舉默然。
顯然周崇帝以商量的語氣跟他商量,但那不是真的商量,而是他已經準備這樣做了,告訴自己,只是希望自己來幫他查漏補缺。
...
書房內兩人的交談曹澤不知,更不想知道,此刻他正慢慢的走在皇宮內的青石路上。
手中按刀,腰掛令牌,走的又快又急。
走進熟悉的巷道,接引他的內使只打開一道小門,然後領著他在一路向前,兩人大約走了半刻。
“大人,獨孤舍官正在暖玉殿等你。”
“有勞了。”
曹澤說完,從懷中掏出靈玉遞給引路的舍人。
小姑娘似是新來的,看見他有些惶恐。
“不,這...”
上好的靈玉價值不菲,引路的舍人握在手中感覺壓力頗大。
“不收就是不給我面子,宮中清苦,拿去和姐妹們去買點好的。”
“那;婢子謝過大人。”
曹澤不止一次入宮,不管太監還是宮女,每次他都會給幫自己引路的婢子們一些禮物,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再那麽害怕,熟悉他了。
給自己引路的婢子收下,看著小姑娘扭著臀兒快步跑走,曹澤滿意的點頭。
整了整衣襟,又檢查了一下儀容,他走進朱紫盤絡金紋的宮門,清晰地看到明亮的堂廳正中,鋪著一張大大的氈毯,氈毯上擺放著數張矮桌,桌上擺滿了瓜果瓊漿,目光到處,最顯眼的便是那名妙齡少婦俯身在那張軟榻前忙碌的身影。
身著一襲大紅牡丹紗衫,外披一件金線秀紋的紗衣,下身同樣是一條大紅的散花裙,臀圓腰細,襯得她那婀娜柔美的體態格外豐美動人。
“舍官姐姐...”
曹澤快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