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姵玉”將他帶入一處宮殿後離開,曹澤隻身進入殿中,才發現這暖玉殿之中竟然沒有燈火,隱約可見的光是明珠合著夜色,還有周圍的湖水相互輝映散發的淡淡熒光。
宮殿很空曠,又處於湖心,周圍盤玉廊柱掛著的紫紗巾簾隨風舞動,顯得寧靜幽雅,還有幾分旖旎。
走過重重紗幔遮掩的長廊,曹澤放輕腳步,慢慢的向著明光發散的地方走去,他看見了用暖玉構築的圍欄,圍欄之內,升起陣陣霧氣。
宮殿之中,暗香浮動,夾雜著另一種他無法形容出的香氣。
又向前走了幾步,他看見了月亮在水池中的倒影,朦朦朧朧的霧氣升騰之中,水上面一層漂浮著紫色的花兒,那香味異常清幽。
這香氣他有些熟悉。
因為在獨孤姵玉身上嗅到過,所以曹澤非常敏感,因為敏感,更覺得這股香氣不斷地鑽進鼻中,讓他心神松懈,說不出的舒服,更說不出的愜意,還有些意亂。
微微湖波之中,滿池子的水兒也隨風輕輕波動,花兒隨之漂浮,一層層霧氣從水中冒出來,這一池子的水,竟似乎都是溫水。
正驚訝中,殷亮的池水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阿奴,你失禮了……!”
曹澤正驚異地看著滿池子的花兒,耳邊立刻響起了一道溫柔醇厚的聲音。
如果是別人這麽稱呼他,曹澤二話不說直接給他一刀。
但眼前人他不敢,而且在大周這麽叫他的也只有太后,也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小名。
老實說,在知道自己的小名是“寄奴”的時候,曹澤也是愣了許久。
配合他穿越過來這中原糜亂,北人南渡的背景,實在是很難讓不他這個穿越者多想。
要是再恩賜一個金行的劉姓,再來個火德裕字,那要他克複中原的要素便齊了。
心神安定下來,曹澤循聲看去,只見在水池子的角落處,太后正美眸抬望看著他。
雖然隱在水裡,但朦朧的池水隱約還是可見她玉脂一般的輪廓,鮮滑光潔,雪白耀眼。
不得不承認,拋開這位太后天人境界的實力,她無疑也是一個絕頂的美人。
要不然他曹澤也不會成為一個堅定地太后黨。
她的雅致,那並非故作姿態出來,而是渾然天成,從骨子裡散發出來更是某種氣韻地結合,讓她顯得如此。
“見過太后;阿奴失禮了!”
曹澤恭敬道,目不斜視,保持著姿態。
“來了就去看看那個。”太后素手一抬,指著玉台一邊的小案,“看完之後,再和我說話!”
“是。”
曹澤順著她的手勢看去,只見那邊放著一張玉石小案,椅子上放著一份卷宗。
他走了過去,拿起那份卷宗,只有手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借著夜月亮的微光一路看下去,臉色越來吃驚。
這上面記載的不多,但大致情報和他通過觀摩唐賽兒,赤丹羽、陳阿毛所得來的情報沒有太大的區別,特別是唐賽兒和赤丹羽的身份情報方面,甚至說比他知道的更加細致。
“你做的不錯,但還不夠好。”太后笑著看著他,“不過我也不是責怪你,而是要讓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曹澤歎道:“太后訓誡,阿奴銘記於心。”
“每次一訓誡你就一副巧黠又乖巧的模樣。”
顏妲兩手一合,在水面上捧起一手的花瓣,豐潤豔紅的香唇輕輕親了親,然後雙手提起,將花瓣撒到半空中,那些花瓣如同五彩的蝴蝶,卻在她的氣機操控下輕輕飄動而不落下,“你覺得你自己是個乖巧的人嗎?”
“阿奴不太乖巧。”
曹澤沉吟了一陣後回答。
“既然知道自己不太乖巧,那就以後就乖乖聽話。”
看著曹澤拘謹的模樣,顏妲眨著眼睛一笑,眸色流轉間婉轉生波,剛剛被這小家夥一抱的羞惱之氣總算平複了一些。
“你身份特殊,效忠朝廷乃是本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僅僅是我為數不多的要求,但目前你做的還算不錯,燕丫頭也很看好你,所以我也就高高拿起,然後輕輕放下。”
“燕統領為人正直,實乃阿奴的榜樣,看來需要跟她學習的還有很多。”
“油嘴滑舌。”
豐腴柔美的太后背對過去,抬手拿起了長長的銀質香糶,饒有興趣的調起了熏香來。
“我知道那些人罵我是妖後,甚至有些人還說我牝雞司晨,阿奴你說,我的哪一項決策壞了大周的國運了?”
這是一個非常敏銳的問題,曹澤搖搖:“阿奴不知。”
“你知道,但你不說,你說不定也和那些人一樣看我。”
“阿奴自然以太后為瞻,太后真正要讓大周永固,心中想要的是人心臣服,可人心最難征服,即便是太后做的已經足夠好了。”
“要讓人心臣服,要讓大周百姓長久太平,衣食無憂,和睦共處,天下大同。”太后緩緩道:“我記得,這還是你喝多了從你嘴裡說出來的。”
“那是阿奴年少無知,自以為傲才有如此誑語, 現在想來,著實有些尷尬。”
“你也知道尷尬?”顏妲微點螓首:“知道尷尬也說明你長大了。”
在池中站起來,顏妲抬起雙臂,背後的曲線優美,而且圓潤光滑沒有一絲瑕疵,在池水的映照下顯得曖昧無比異常撩人。
見曹澤站在那沒有動彈,她隨即蹙起秀眉,回頭看了一眼:
“沒有眼力,也不過來扶我一下。”
曹澤一怔,但馬上反應過來,急忙拿過玉台上的大氅,披在太后身上。
可能她身上還沾染了一些水汽,大氅被水汽沾染顯得格外貼身,也更顯得身段玲瓏浮凸,腴美豐潤,她扶著曹澤的手臂走著,擺動腰肢到一側坐下。
端莊坐定,她又拿起案上的蜜餞,張開檀口喂了一點在嘴裡後隨手遞給曹澤:“那些個仗義的俠江湖俠客們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殺人者斬首明證典型,傷人者案典律重罰,輕罪者典明布告、無辜者嘉獎。”
“嗯,有關射箭的那人,你查出什麽來了?”
曹澤有些遲疑,他不知道太后對於情報的掌握到底到了什麽地步,或許她本人知道曹坤的來去,但卻要考驗自己?
自己一箭已經將射箭之射死,他整個人都被射日四相箭射成齏粉,一點痕跡都找不著了。
“射箭之人的武功極高,走的是鐵勒的路子,應該是三品左右煉體的武修。救我的那位曹夫人現在無礙,阿奴對她的身份有些懷疑,看看能否從她口中問出一些線索。”
顏妲微微頷首,看上去並不歡喜,神情頗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