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黃掌櫃等人卻無人關心賊人逃跑,面對湍急的江水,隻感萬分焦急。刀疤臉和幾個水性好的工人,身上系上繩子,跳入江中,試圖搜尋兩人,但夜裡江面一片霧氣,絲毫不見半點身影……
清晨,風浪已息。
經過一夜的搜尋,還是沒能發現兩人的蹤影。此時黃掌櫃已然感到十分絕望,無奈之下只能命人將船靠岸,並吩咐手下工人火速回喬府向喬夫人稟報此事,刀疤臉率幾名工人繼續行船去平原城交貨。自己則與幾名水性好的工人,繼續在沿岸搜救。
下遊,淺灘處。
一位老伯,正在江邊垂釣。卻忽見江中漂浮著一塊浮木,正緩緩地朝自己漂來。定睛一看,便下了一跳,只見浮木上好似趴著兩人,老伯趕忙下水搭救。
把二人拖上岸,但見一男一女,正是李半仙和喬予秋。此時老伯也不知兩人是死是活,試了試兩人脈搏似乎平穩。於是湊上前去,隨即拍了拍李半仙的臉喊道:“醒醒,醒醒。”
李半仙在睡夢裡,忽覺有人扇自己耳光,立刻便醒了。睜眼瞧見頭戴鬥笠的老伯,料想必定是被其所救。他坐起身來,此時渾身濕透,衣服上都是淤泥,十分狼狽。轉頭看見喬予秋躺在一邊,便舒了口氣,問道:“老伯,感謝相救,請問這是何處?”
“此地是大龍村。”老伯回道,說著他指了指一旁的喬予秋,擔心道:“這位姑娘還沒醒呐。”
“她應無大礙。”李半仙似乎並不擔心喬予秋,昨夜在江水之中尋到她時,已將隨身的“閉息丸”塞入其嘴中,服用此藥丸可以在水中閉息不致溺水,所以此刻喬予秋只是睡著了。
“看我這就叫醒她。”李半仙微微一笑,轉身起來,竟學老伯,拍起喬予秋的臉,喊道:“喬姑娘,醒醒。”
喬予秋迷迷糊糊睜眼,但見李半仙頭髮濕漉漉的,臉上滿是泥垢,隻當自己身在陰曹地府,見到李半仙的鬼魂。不由大驚失色,問道:“算命的,你是人是鬼?”
李半仙忍不住大笑道:“喬姑娘既然如此怕鬼,為何不在喬府待著,偏要偷跑出來?”
喬予秋見旁邊還有一老伯,又見自己渾身上下也與李半仙一樣狼狽,環顧四周,頓時明白自己並未死,於是問道:“是你救的我?”
“不然還能是何人?”
喬予秋想李半仙舍命救她,頓時心中生出一絲好感,但仍嘴硬道:“你不是隻關心自己的銀票嗎?為何還要救我?”
“哎呀。”一提到銀票,李半仙忍不住拍起了額頭,表情懊悔。“早知如此,我就該先搶回銀票,那可是兩千兩銀票……”
喬予秋聽聞生氣道:“不就是兩千兩銀子嗎?回去我讓娘還你便是!”但此時她肚子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昨晚在船上並未吃東西,加上在江中漂了一晚,此時更是饑餓難耐。
李半仙聽見喬予秋肚子叫聲,自己也覺餓,轉頭問一旁老伯:“老伯,請問您身上可有食物?”
老者搖頭道:“我一早出來釣魚,未帶有吃的。”
喬予秋和李半仙的目光卻齊刷刷地瞄向老伯的魚簍。
老伯見狀笑道:“早上剛釣上來幾條魚,若不嫌棄可以送給你們。”
“那多謝了。”兩人喜出望外道。於是就地生火,烤起了魚。一項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喬予秋,此時吃著烤魚,竟也覺得十分美味。
兩人邊吃著,李半仙問道:“喬姑娘,你從府中偷跑出來,到底想要做什麽?”
“當然是要給我爹報仇!害他的那對奸夫淫婦竟然逃了,也不知我娘怎麽想的,竟然也不追查。”
“哦?喬夫人沒與你說其他什麽事嗎?”
“什麽事?”喬予秋疑惑問道。
“沒事。”李半仙察覺喬夫人並未告訴她喬老爺和自己的真實身份,想必也是怕這個刁蠻的小姐知道後,再惹出什麽是非。
“一會我們吃完,你便在此村莊等候黃掌櫃,想必他們此時一定在沿途找你。”
“我不!好不容易跑出來,怎能就此回去?”
“那你想何如?”李半仙有些無奈道。
喬予秋低頭思索,自己雖一心為父報仇, 但並不知道胡管家和柳如是的下落。突然她靈機一動道:“算命的,你不是最擅長幫人找東西?如今你替我找殺父凶手可好?錢財本小姐定是少不了你的。”
李半仙搖了搖頭,道:“我有要事去平原城,耽誤不得。”
“那我先與你一同去便是,等你辦完事情,再幫我去找殺我爹的奸夫淫婦。”喬予秋說道。
李半仙聽聞喬予秋的提議,想到此次遭劫背後定有主謀指使,如若留她一人在此,恐不安全。便勉強點頭答應,但與其約法三章道:“你要去也可以,路途上一切須聽我的,不可暴露身份。如若你不答應,我倆就此別過。”
“我答應你。”喬予秋急忙答應道。自己從小到大未離開喬府出過遠門,此次行程想必一定十分有趣。
“你身上可有銀兩?”李半仙身上的盤纏被強盜洗劫一空,此時只能問向喬予秋。
“有!”喬予秋答道,說著便在身上找了起來。
見喬予秋身上有銀兩,李半仙滿心歡喜,但很快他便又失望至極——喬予秋在身上一番摸索,只找出了幾兩碎銀子。
但李半仙還是將銀子遞給了老伯,老伯拒絕再三,最後只能勉強收下。對於幫助過自己的人,李半仙一向毫不吝惜。
“老伯,附近可否有地方讓我二人整理一下?”李半仙問道,吃飽喝足,眼下當務之急便是找個地方梳洗乾淨,換身衣服。
“我家離這不算太遠,兩位不嫌棄的話,可以跟我回去。”老伯說道。
李半仙開心道:“那便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