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然江湖傳 第13章 惡人谷

此處便是老伯家。他獨自居在此，妻兒早幾年前已過世。

進家中，老伯找出幾件粗布衣衫，交予兩人，道:“這衣服是我家老婆子和兒子生前穿的，你們穿上試試合不合身。”

兩人簡單梳洗過後，換上了粗布衣衫，此時兩人見到彼此的打扮，隻覺滑稽，不禁相視一笑。

李半仙規劃起行程，原本至平原鎮須走三日水路，七日陸路。而今已經耽誤一日，再去尋喬家商船，也未必能湊巧遇到。如想要趕在蒼穹逐武開始前到達，須尋得兩匹快馬。但身處這窮鄉僻壤之地，人煙稀少，更別提馬匹。於是奇怪問道:“這村中為何只有這幾戶人家?”

老伯長歎一聲，說道:“原本這村子還算平靜祥和，但突然某一天來了一夥山賊，三番五次劫掠村莊。村民們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只剩下幾位年邁的老人。”

“那你為何不搬走?”喬予秋問道。

“我這把年紀了，不跑了。”老伯搖了搖頭，眼神黯淡，“我這一輩子都在這裡，死了也要在埋在這裡。”

喬予秋聽聞老伯的遭遇，心中憤慨。昨日她雖在商船上也遭遇賊人，卻也未如此生氣——這些山賊，專挑貧苦人家下手，簡直是天理難容！於是道:“還有這等事，老伯，你可知這些賊人藏身何處?”

老伯道:“往東三裡，有一座無峰之山，名叫平頂山。平頂山中，有一處峽谷，名為‘惡人谷’。以往南下的商隊，都必經此谷。後來被這夥山賊霸佔，經過峽谷，必需留下買路錢財，否則便性命不保。而今商人們都知道山中有劫匪，便改走水路。劫不到有錢人家，山賊開始頻頻下山打家劫舍，周邊村莊隻得遭殃。”

喬予秋從小便在喬府，不知外界世道如此險惡，此刻聽聞雖空有一腔怒火，但卻也想不出什麽法子。突然，她眼眸一亮，想到昨夜在船上李半仙一出手便將一眾強盜打得落花流水，便道:“算命的，你武功這麽好，何不幫幫老伯?鏟除了這夥賊人，也算行俠仗義！”

李半仙聽聞卻直搖頭，道:“喬姑娘，在下實在辦不到。”

喬予秋見李半仙不肯答應，瞪大了眼睛，問道:“你不肯?是沒有錢財可賺，還是你怕了?若是為了錢財，回去我自然給你。若是你怕了，本小姐便再也瞧不起你，回去便說你是個貪生怕死，見死不救的窩囊廢！”

喬予秋的一番威脅，讓李半仙隻覺有苦難言。倒不是他不肯出手相助，只因他知道如若此番出手，雖能報一時之仇，但如若一旦自己離開了，恐怕此村莊將遭到山賊更大的報復，到時反而連累了村中的無辜百姓。

“喬姑娘，江湖上的事情不是這樣解決的。”他輕聲說道，語氣中透出一絲無奈，“若只是鏟除一夥山賊就能安定鄉裡，何人不願意呢?但這山賊如同野草，鏟掉一批，另一批又會冒出來。若我們貿然出手，雖能報一時之仇，但難保他們不會卷土重來，到時整個村莊或許會遭受更大的報復。”

喬予秋聽了這話，怔了一下，也覺有一定道理，但心中也因此倍感失落。“那我們該怎麽辦?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李半仙計上心頭，片刻，見他突然眉頭舒展，似乎已經有了主意。他問老伯道:“山賊來打家劫舍時，可有馬匹?”

“是有的。”

李半仙心中暗喜，如若計劃順利，趕路馬匹也不用愁了。只見他拿起鬥笠，對老伯說道:“老伯，走，咱們去江邊釣魚去。”

喬予秋吃驚道:“你竟還有心情釣魚?”

李半仙神秘一笑道:“當然，你也一起去。老伯做公證，我倆比比誰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