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魔風清揚 第2章 困境

秦仲愷見狀，急道:“師太，我們名門正派本應恪守行俠仗義本分。可是當此之際，事急從權，魔教狂徒，凶悍毒辣，更兼人數較我五嶽劍派多上數倍，若不趁此機會殺掉，等他們做完禱告，回頭要殺我們，這如何是好！”

眾人心中一驚，暗道有理，此次中了魔教埋伏，五嶽劍派雖然精英薈萃，但是魔教教徒兵多將廣，此前爭鬥五嶽劍派已然吃力，若是一會兒魔教反攻，大事不妙。想到此處，那些剛剛放下長劍的弟子有些又拿起劍來。

清風師太道:“我們江湖中人，轟轟烈烈大戰一場，也是快活！讓老尼趁人之危，我恆山派絕做不到！”

秦仲愷道:“此事無需師太動手，為了五嶽劍派眾弟子的性命，趁人之危這個惡名我嵩山派來擔吧！”說罷便要叫嵩山派門人動手。

清風師太眉毛一豎，朗聲道:“恆山派弟子聽令，拿起劍來，不可讓嵩山派做出損我五嶽劍派名聲的事來！”

秦仲愷怒道:“師太，你這是做什麽?為了一個不趁人之危的名頭，要和我嵩山派兵刀相見嗎?莫忘了，你我可同是五嶽劍派！”

清風師太道:“那又怎樣。”

“迂腐迂腐，你要害了大家性命！”只聽得“啪”的一聲，秦仲愷把長劍往地上狠狠一擲，直直的看著清風師太，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泰山派掌門玄清子道:“秦掌門，風清掌門，二位且息怒！今日我們五嶽劍派既然已經結盟，事關五嶽所有劍派的事情，按我們之前的商議，若有爭議，應由五嶽劍派盟主定奪！此事還請白盟主發話！”說完便往華山派掌門白一痕瞧去！

白一痕見清風師太面帶慍色，嵩山派掌門臉現怒容，心道:“今日我五嶽劍派剛剛結盟，便遭魔教伏擊，兩位掌門又沒分寸，當著眾人爭吵起來，五嶽劍派威名沒立，顏面卻要掃地了！”當下向清風師太朗聲道:“師太，您說的沒錯，我們五嶽劍派乃堂堂正正名門正派，俠義二字是我們的立身根本，若是趁人之危，忘了根本，以後江湖中人怎麽看我們?”

秦仲愷見他幫腔清風師太，怒道:“一會兒魔教要殺我們，我們難道引頸就戮嗎?不知盟主有何高見?”他說到高見之時，故意提高嗓門，心中憤懣溢於言表。

白一痕轉頭向秦仲愷道:“秦掌門，你誤會了，魔教要殺我，我便任他殺，割肉喂鷹雖然高潔，當下未免不適時宜。”

秦仲愷見他不偏不倚，當下緩下語氣問道:“白盟主，依您之見，我們該當如何?”

白一痕微微一笑，登上高處，運起內力，朗聲道:“五嶽劍派弟子聽令，大家拿起劍來，尋得魔教首腦骨乾，製住他們要害。若是禱告結束他們依舊冥頑不化，大家不必客氣，斬殺不赦！”

只聽得五嶽劍派眾多弟子齊聲呼道:“得令！”泰山派嵩山派衡山派華山派四派好手便飛奔而去，在魔教禱告人群中尋找首領骨乾。

秦仲愷見白一痕站在高處，神威凜凜，一聲令下，群雄湧動，端的威風無比，心中不禁又羨慕又嫉恨:“白一痕，你我武藝相當，不分高下，只是你華山派人多勢大，才當的盟主。若是我嵩山派人丁興盛，今日這威風便是我的。”他往恆山派掌門清風師太瞧去，但見她閉目凝神，手持佛珠，口中不斷念誦經文，門下卻無一名弟子去脅持魔教教徒。秦仲愷心道:“盟主已然發令，恆山派的尼姑們卻在裝聾作啞，聽候掌門指令，這老尼姑約束弟子的本領實在了得！”

四派好手四散開來，四處搜尋魔教骨乾，那些魔教教徒忽然合掌閉嘴，一個個站起身來。眾人心中暗叫不好:“魔教禱告結束了！”他們原想在禱告人群中尋找脅持魔教骨乾，此刻禱告突然結束，便是將自己陷在魔教教徒之中自投羅網。此時每人周圍就有七八個魔教教徒之多，這些教徒人人手持兵刃，片刻之間將四派好手四散圍住。

四派好手眼見自己從屠夫眨眼之間變成了待宰羔羊，不禁心慌意亂，人人惶急。白一痕原想用這中庸之策對恆山派嵩山派照顧周全，不想魔教禱告說停就停，大出意料，竟使四派精英深陷其中，心中一時茫然。

忽然，一玄衣男子施展輕功飛身向遠處高台一衣服華貴漢子撲去，卻是衡山派掌門吳雲天，其余四派掌門見狀也幾乎同時躍起，和吳雲天一齊飛出，五派掌門均想:“擒賊先擒王，若是能此刻拿下魔教副教主馮難敵，場面或有轉機。”

“嗚嗚嗚…嗚…嗚…”三長兩短的號角聲從馮難敵站立處傳來，見五派掌門飛奔而來，魔教神機營五六十人手持盾牌身著鎧甲，片刻之間將馮難敵圍在中間，明晃晃的鐵盾築起一方高牆。神機營兩側，烈火營二三十個兵士手持火筒對準了五派掌門來的方向。

白一痕心想:“這些雜兵倒是不難對付，只是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急切之間如何攻入?況且那馮難敵武藝高強，便是沒有這些衛士，我們五人擊傷他不難，想要活生生地製住他也要頗費周章。”

便在此時，四名魔教長老也已趕到高台，五人均想:“魔教長老與我等武藝相當，加上馮難敵，便是一一作對比試，勝負也未可知。加上這神機營烈火營助陣，更是千難萬難了。”當下五人無計可施，僵在當場。

那四名長老走近馮難敵，一人上前湊近耳語，馮難敵點了點頭，五人圍成一圈，低聲商議了一番，片刻之後，馮難敵臉色微變，揮手向旁邊發號兵做了一個手勢，只聽得發號兵吹起號角，“嗚嗚…嗚嗚…嗚嗚…”，聲音穿雲裂石，霎時傳遍山谷。魔教教徒聽得號令，紛紛收起兵刃，收整隊列，鳴金收兵。

馮難敵面朝五派掌門，朗聲笑道:“今日算你五嶽劍派走運，天不滅你！”又道:“白一痕，恭喜恭喜，你那點本事也做了盟主，五嶽劍派就這點氣數嗎?”

白一痕正色道:“在下本事再低微，也是武林正義之士，不比那奸邪之徒虎狼猛獸。”

馮難敵冷笑一聲，突然躍入空中，飛身一掌向白一痕擊來，白一痕臉上紫氣陡現，舉起右掌，迎擊來敵。

只聽得啪的一聲巨響，兩人掌力激蕩，馮難敵空中一扭，接著又是一掌，白一痕照舊還上一掌，只聽見“啪啪”之聲不絕於耳，片刻之間，兩人交了八掌。

馮難敵道:“可以可以，我小瞧你了！”他翻身下地站住，舉起雙掌，朝白一痕拍去，這雙掌凝聚了他八成功力，端的是非同小可。

白一痕見對方氣若凝山，雙掌未到，掌風已撲面而來，刮得臉頰生疼，當下不敢大意，抱元守一，氣沉丹田，舉起雙掌，使出平生功力迎擊來掌。

只聽得“嘭”的一聲悶響，兩人雙掌交疊，站立之處泥土枯草往外四處飛濺。馮難敵身軀晃了一晃，收回雙掌，白一痕“騰騰騰”倒退三步，穩住身形。

馮難敵正色道:“了不起你， 白一痕，想不到區區紫霞神功，你能練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忽又歎道:“唉，可惜啊可惜！”

白一痕感到胸中一陣氣血翻湧，喉嚨一陣微甜，明白自己受了些許內傷，當下暗暗運了一口氣，穩住內息，道:“可惜什麽?”

馮難敵道:“可惜你一個天資過人的練武奇才，被那平庸的紫霞神功耽誤了！若是你我師出同門，以你內功修煉上的非凡天賦，今日比試內力，就是你勝我敗了！”

白一痕道:“我華山派創派以來，依靠紫霞神功已在江湖屹立數百年，在下天資愚鈍，修煉不勤，未能光大紫霞神功，讓你一時得逞而已。”

馮難敵嘿嘿一笑，道:“剛才你我對最後雙掌之時，你臉上紫氣瞬間變幻六次，這已是紫霞神功第九重境界，就算你再勤加苦練，也是到頭了。況且你年紀比我大十余歲，多十幾年功力，可是你我剛才對掌，功力上你也沒討得好處。白一痕，這幾十年來，你苦心經營華山派，在你治下，華山派人才興旺，威震西陲，隱隱比肩少林武當，若是你的師祖們此刻現世，也定會對你大加讚賞。只是…”

白一痕道:“只是什麽?”

馮難敵道:“有些話你的同道中人不會直說，你正我邪，我也不用賣你面子。在下惜你雄心壯志，是個人才，就此明白的給你一句建言:若有高明內功心法，你華山派方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至於這紫霞神功不練也罷，如若繼續拘泥，終究難逃二流門派命數。”

白一痕“哼”的一聲，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