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嶽劍派眾人死裡逃生,不禁長籲了一口氣,原想魔教實力與五嶽劍派旗鼓相當,不料今日鏖戰之後,自歎弗如。魔教教眾甚多,傳聞魔教有幾萬之眾或許不是虛談,教中好手也是數不勝數,那副教主馮難敵武藝高強,指揮有度,實是一等一的人才。群雄心中均想:“五嶽劍派若不同舟共濟同仇敵愾,恐怕自身難保。”
馮難敵所站高台,本是五嶽劍派為結盟搭建的成禮之台,一個時辰之前,眾人把酒言歡,歡聲笑語,慶賀五嶽劍派結盟之喜,一時風光無限,哪知片刻之間,風雲變幻,魔教不聲不響,埋下重兵,將五派精英悉數困在谷中。想到這裡,眾人心情也便如這台子一樣千瘡百孔,沮喪不堪。
衡山派掌門吳雲天道:“這魔教行事隱蔽古怪,加上人多勢眾,著實難以對付,以後我們要多多防備。不過在下奇怪的是,剛才我們敗局已定,那魔教怎麽突然著魔一般,坐在地上禱告起來?禱告完畢,又自行離去?”
恆山派掌門清風師太道:“魔教行事向來古怪,貧尼聽聞西域以西,那裡的人不信佛不修道,其民眾信奉葛林教,每日定時禱告,莫不是這魔教信奉葛林教?”
吳雲天道:“那葛林教是什麽教?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風清師太道:“我也知道不多,只是有次在昆侖山中聽到西域商人說起,那葛林教早中晚各要禱告一次。”
白一痕道:“這魔教來歷,在下略知一二,它與那葛林教並無瓜葛,我朝魔教源自明教,那明教又源於古早波斯拜火教,剛才他們禱告之時,手比作火焰狀,正是拜火教禱告之禮。”
他續道:“此教從波斯向東流傳,東方總壇原在西域昆侖山中,他們廣收信徒,講經練武,歷經已百余年,自稱大光明教。其第十三任教主陽頂天勵精圖治,將明教勢力發揚光大,底下分設左右使,更有四**王,五散人,勢力之大天下難望其項背,其教也慢慢滲進我中土,中原人士稱為明教。當時元人殘暴,害我百姓,我朝太祖那時身無分文,窮愁潦倒,為求庇佑,便入了明教。”
眾人心中一驚,暗想原來太祖朱元璋也曾是這魔教中人,只是當朝史料未有隻言片語提及此事,不知華山派掌門從何而知。
“後來陽頂天突然杳無音訊多年,明教左右使,四**王誰也不服誰,爭起了教主,鬧起內亂,白眉鷹王一怒之下帶著一些教眾自立門戶,其余的分崩離析,各自過自己的去了,好好一個明教從此便敗落了。”
白一痕接著道:“後來張三豐張真人的徒孫張無忌接掌教主,重振明教,帶領教眾驅除韃虜,實在為我大明朝創立立下了汗馬功勞。”
清風師太道:“白掌門,據貧尼所知,我大明江山,可是太祖和常遇春等開國英雄他們打下來的,史書上未見什麽明教功勞。”
白一痕道:“師太有所不知,太祖和常遇春將軍起事之時,皆是明教信徒!我朝太祖出生貧微,既無名望又無錢財,為何登高一呼,應者雲集?其實當初起事眾人都信明教,群豪信仰相同,所以眾志成城,勢如破竹,打下了這大明錦繡河山!”
清風師太道:“你方才說,明教教主是張無忌,怎麽教徒聽太祖的,而不是聽教主的?”
白一痕皺了皺眉,道:“此事我也不解,明教抗元之事如火如荼,日進千裡,忽有一日,這位張無忌教主突然心灰意冷,把一眾教徒交給太祖他們,攜夫人隱居去了!”
清風師太道:“這位張無忌教主行事也是古怪,大好的江山說不要就不要了。”
嵩山派掌門秦仲愷忽然嘿嘿一笑,清風師太怒道:“你笑什麽?”
秦仲愷道:“你可知為何我朝對太祖曾是明教教徒一事諱莫如深?史書不見一言半語?”
清風師太急道:“你要說便說,別賣關子!”
秦仲愷道:“那定然是太祖使了什麽手段擠走那位張無忌教主!太祖為人眾人皆知,一眾元勳也是一個腦袋長了十個心竅!”
白一痕點頭讚道:“想來是這樣。現在的魔教源自明教,我聽說明教行事光明磊落,而當今魔教做事詭譎莫測,定是我朝太祖打下江山,怕明教勢大,再出一個自己,危害社稷,所以天下安定後定然是強令把明教解散了。”
“而一眾教徒未失信仰,雖一時作鳥獸散,但之後又聚集起來,成立了這魔教,魔教做事低調詭秘,定時怕朝廷彈壓之故。”
清風師太道:“我聽說那明教教主張無忌有一門內功曠世絕學名叫九陽神功,其威力驚世駭俗。這些年來,貧尼卻未曾見魔教中人使過?”
白一痕道:“正是,九陽神功乃內功無上心法,自出世以來,便與少林的易筋經,古早的九陰真經齊名,只是不知為何魔教似乎無人會這門無上內功!”
秦仲愷笑道:“依在下之見,沒傳下來倒是好事!”
清風師太眉頭一皺,道:“如此武林絕學失傳怎麽又是好事了?”
秦仲愷道:“要是傳了下來,威力之大,與易筋經不相上下,你我哪個是敵手?”
眾人默然不語。近些年來,五嶽劍派蓬勃發展,人才輩出,興盛之極。此次五大劍派結盟,門人之多,劍招之廣,亙古未有,只是若論內功心法,眾人心中知曉,五嶽內功秘籍和少林寺無上絕學易筋經相去甚遠。
泰山派掌門玄清子道:“便是沒有九陽神功,你我誰又可擋魔教教主的吸星**?”眾人臉色一變,那吸星**乃是魔教教主的獨門絕技,聽聞對敵之時,可源源不斷吸取他人內力,著實可怖。
清風師太道:“這魔教行事詭秘莫測,我們知之甚少,方才鏖戰正酣,突然不管不顧,坐下禱告,真是奇哉怪也!現在想來,莫不是和教規無關,卻與那從天而降火球有莫大關系?那火球大若碾盤,莫名從天而降,而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想來甚是奇怪。”
白一痕道:“如此異象在下活了六十有余,也是第一次見識。我的弟子嶽肅蔡子峰已去火球落地之處探查,我叫他們過來,問問便知。”
山坡上烈火漸漸平息下來,蔡子峰不等火苗全部熄滅,冒著濃煙衝上山坡。山坡上的枯草已被燃燒殆盡,遍地焦黑。蔡子峰施展輕功來到山坡頂上,將山坡整片掃視了幾遍,但見十幾個屍首散落各處,都被燒成了黑炭。他心中焦急,便拿著長劍在屍首中尋找風清揚。
蔡子峰弟子見狀,紛紛砍下樹枝,削成長棍幫助師父尋找,眾弟子見師父蔡子峰灰頭土臉,不顧火勢,四處奔走。
忽聽得一名弟子喊道:“師父,坑在這裡!”蔡子峰一躍而起,急向那弟子所在奔去,他人在空中,喊道:“見到你風師弟沒有?”他心中盼著弟子找到,又盼著弟子沒有找到,腳下不停,待弟子回話:“這有一具屍首!”之時,人已到土坑旁邊。
那土坑是火球砸在地面所成,土坑旁邊,一具黑乎乎的屍首伏在地上,衣裳早已燒盡,渾身散發焦臭之味。
蔡子峰急忙將屍首翻轉過來,只見面孔也是焦糊一片,難以辨認,神狀極為恐怖。他見屍首高大,身軀肥壯,心中放下心來。風清揚雖也高大,但是身材頎長,猿臂蜂腰,和這屍首大為不同。旁邊弟子忽道:“師父,這有一個腰牌!”蔡子峰撿起腰牌,金光赫赫,竟是純金打造,腰牌上面寫著“地振堂”三字,心中頓時一松,魔教中夠資格腰系如此貴重腰牌的人,非堂主莫屬,地上屍首應是魔教“地振堂”的堂主了。看到並非風清揚屍首,心中不禁有些快樂,但想到方才這山坡火勢之大,自己弟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心下焦慮,在土坑旁尋來尋去,忽然踏到一個硬硬之物,往腳下一瞧,那硬物在一個灰堆之中。蔡子峰腳底使勁,抹開灰堆。那灰堆之中露出一把長劍,長劍旁邊是一把厚背大刀。蔡子峰心中一凜,趕忙撿起長劍,瞧向劍柄,心中一涼,只見劍身之上,刻著三個字“風清揚”,正是風清揚所用長劍無疑。
此時蔡子峰師兄嶽肅也趕到土坑,見師弟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神色悲涼,眼中似有眼淚要流出來,心中不禁神傷,
他知蔡子峰和風清揚雖為師徒,但情同父子。當年他和蔡子峰路過隴西,那時隴西蝗災,惡孚千裡。風清揚雖隻十四歲,拿著一根木棍,力抗三個惡徒,保護父母屍首。見情勢危急,蔡子峰隨即出手,救下風清揚,此後帶回華山,悉心培養,春去秋來,風清揚已是十八歲年紀,成長為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蔡子峰忽然一躍而起,施展輕功,發了瘋似的四處遊走,口中不停喊道:“清揚,清揚!”山谷回聲激蕩,聽來甚是悲涼。
嶽肅見師弟如此悲傷,也不阻止,他奔來奔去,將山坡上所有屍首都一一查看,然後喊道:“師弟師弟,你且停下!屍首之中並無風清揚師侄!”
蔡子峰一愣,怔道:“果真沒有嗎?”他仰天哈哈大笑起來,大聲叫道:“我徒兒武藝卓絕,哪有那麽容易死掉!”他又細細查看各個屍首,一一排除,心中不禁高興起來,只是心中暗道:“清揚我好徒兒,你去了哪兒?”
風清揚跳入火球裡面,那火球從山坡急速滾下。風清揚和魔教地振堂堂主久戰之下,筋疲力盡,加上煙熏火燎,再也經受不住,立時暈去。
待到醒來,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倚靠在一張椅子之上。那人頭髮棕黃,眼睛碧綠,皮膚甚是白皙,看起來不是中土人士。
那人見到風清揚,眼中透出希望光芒,口中嘰裡咕嚕,不知說了說了一些什麽,風清揚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只聽得有個聲音從這球體中說道:“快快,躺到台上去,我快死了,快快!”
這次聲音是明朝官話,風清揚聽得明白,見那男子眼神示意,眼光中滿是懇切,心想自己性命被這人所救,叫我躺在台上便躺就是。
那人見他躺到了台上,十分高興,口中又不知說了什麽,只見球中不知何處伸出一隻鐵臂,將針管扎入那人手臂,抽出一大管血液。
風清揚看著這些,不禁目瞪口呆。那鐵臂卻開始向他轉了過來,風清揚不禁駭然,忽然全身一麻,似是被人點中穴道一般,片刻之間,便人事不知了。
過了片刻,風清揚悠悠轉醒。他翻身下台,那受傷之人又開始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堆話。
球內聲音響起,道:“陌生人,你好!謝謝你!我是亞歷山大?佩德羅,通悟者。在我的生命行將結束之際,我把我的血液注入了你的體內。現在,陌生人,你繼承了我的異能!”
風清揚怔道:“恩公,你說的話我一句也不明白,什麽通悟,什麽異能,那是什麽?”
“以後你自會明白,這個飛船穿越時出故障了,我要死了,沒時間了,陌生人,我救了你的命,但是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你能幫我完成它嗎?”那人望著風清揚,眼神中充滿了期望。
“您救了我,便是再生父母,恩公,你有何事要我去做?”風清揚問道。
“殺死風清揚!拯救世界!”那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