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麽,還是秘密的殺手。”
每個幫派,都有幾個活在陰影裡的人,他們只在最黑暗,最重要的時候出手,他們使的都是自己的招式,根本不必怕宮宇冬認出,也不怕死。
可這幾位仁兄拚了命,也沒有撐多少時間,只剩一個人要逃。
他並不是怕死,而是要回去帶出消息。
宮宇冬忽然揮鐧,鐧的邊棱竟有劍光出現,仿佛那就是一把劍。
劍光伸縮不止,宮宇冬把鐧一甩,那人百鍛成鋼的劍竟完全成了兩截,但他握劍的手卻沒有什麽震動。
他不禁停住,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音。
他知道高手可以很容易斬斷他的劍,但斬斷劍的同時,卻不讓他的手腕有感覺,一定要有神兵利器。
而他看宮宇冬的鐧,莫說神兵,簡直都不算利器。
宮宇冬慢慢握住他的肩,點住了他一道穴位。
打完後,宮宇冬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而那十三個人沉住氣,一聲不吭。
宮宇冬並沒有封住他們的嘴,可十三個人沒打過一個人,無論是誰,都會羞愧地不想說話。
此時,宮宇冬看到地面有幅落下的畫,應該是打鬥的時候掉的。他拿起畫,見畫的是一個人像,不禁說道:“嗯,畫的好。”
宮宇冬是最有資格評價這幅畫的人了,因為畫上的人就是他自己。
宮宇冬湊近畫旁邊的一個人,那人見宮宇冬前來,惶恐不已,若不是被點住穴位,那他就要發抖了。
誰知宮宇冬站在他面前,把畫展開,問道:“你看,畫得是不是比本人漂亮多了?”
那人急忙道:“是。”然後臉上又露出驚恐之色,忽然改口道:“不是。”
宮宇冬笑道:“原本不論你說是還是不是,我都打算松你一道穴位,讓你舒服些。誰知你這樣選。”
那人方才那般表現,哪裡還敢再說一句話。聽到宮宇冬的話後,才算松了口氣。
宮宇冬又展開看了幾眼,道:“畫得真好,怎麽這樣好呢。”
“說明本人長得好。”一個人說道。
宮宇冬迅速閃過,又點了那人說話的穴位。“我長什麽樣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說話。”
眾人見宮宇冬如此喜怒無常,便有些恐懼,怕宮宇冬日後找其麻煩。
宮宇冬道:“還有誰有畫。”
此時又有一個人道:“大俠,我這也有張畫。”
宮宇冬道:“我可不願再問問題了,可畫還是要看的。”
宮宇冬來來回回,從這十三號人上搜來了八幅畫。
有人問道:“大俠搜這麽多畫幹什麽。”
宮宇冬笑道:“我看這畫一張比一張好看,愈發得止不住手。”
“那說明畫師的水平高。”
“那他畫畫的水平也成長得太快了吧,有好幾張不一樣。”
“又不是同一個人畫的。”此話說出,那人便後悔了,臉面嚇得冰冷。
宮宇冬笑著點點頭,道:“嗯,我也想這麽說。我遊歷這麽些年,畫技的差異還是看得出來的。”
宮宇冬在這十三人面前來回踱步,道:“這八幅畫,分別是四個人畫的。”
“你們幫派裡,也是會養會畫畫的人的。所以,四個幫派。”宮宇冬伸出手比了個“四”字。
宮宇冬沉思道:“嗯,你們在這裡還不能動彈,如此精美的畫太容易丟了。”
“所以我先記著,日後一個幫派一個幫派的送。”
眾人大驚:“不不不,放這裡就行。”
宮宇冬心中竊喜,道:“擔心什麽?我聽說杭州的各大幫派都喜歡用畫裝飾,我識畫的水平還行,保證不會送錯了人。”
“我再看一會兒,看看這幾幅的細節如何。”宮宇冬一邊看,一邊不禁發出讚歎之聲。
那幾人嚇得臉色慘白,心中害怕不已。說宮宇冬記畫,不如說是記仇。在他們當中,沒有任何一個門派能擋住宮宇冬。
就算宮宇冬不去找事,日後傳出他們門派劫過鏢,也是件丟祖師爺臉的事。
宮宇冬的怒氣本就消了大半,如今更是一點火氣都沒有了。他長籲一口氣,仿佛好久沒有那麽愉快。
他沒有取任何一人的性命。而是走到坑邊,將野貓救了上來,他隨手摸了它的頭,將包裹裡所有的魚都給了它。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若貓會掏錢買東西,宮宇冬也會將所有的銀兩掏給它的。
貓已被救下,人卻在那困著。
眾人見宮宇冬已走,不禁連連唉聲歎氣,心中擔憂不止。
那個拿大刀的大漢大聲道:“諸位,鏢是無法劫到了,我奉勸各位,先各回各家將消息帶回。”
有人道:“可那人看了畫,若將我們門派認出,那該如何。”
大漢道:“那就將各門派畫師的所有畫,全部低價散走,不要吝嗇了畫錢,命和名聲更重要。”
“可如今正值火尖風口,估計那人正在氣頭上,又有誰敢收那些畫。”
大漢瞪眼道:“那就想辦法去散。”
宮宇冬又遇到了那個小夥子。
這時輪到小夥子笑了,他道:“我走路,你騎馬,你卻還在我後面,說明你也被絆倒了。”
宮宇冬道:“不僅被絆倒了,還摔了耳朵,無意間聽到了些消息,你要不要聽?”
小夥子把耳朵湊過來,宮宇冬緩緩說了幾句。
小夥子疑惑道:“這能行嗎?”
宮宇冬笑道:“我教給你,你就看準了,往後幾天,市面上保準會流通不少畫。”
“真是上好的畫?”
宮宇冬大笑道:“當然,還是最新潮的畫,裝飾屋子十分漂亮。信我的,保證你過幾天用麻袋裝錢。”
小夥子眼睛一亮,可又低下頭去,歎氣道:“有這樣的畫,也不會輪到我的。”
宮宇冬道:“不用擔心,我估計所有的畫商都不敢收。”
小夥子抬起頭,道:“那你為什麽斷定我可以收。”
“因為我說的。”宮宇冬說完,就騎馬離去了,一匹馬和一個人,漸漸散入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