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去做什麽?您去了也不濟事啊。”
“無需多言,帶我去便是,如不想我爹有事的話。”
“額……好!”江老頭兒愣了一下,他幾時見過自己家少爺如此的……自信而又有威儀?
老頭兒也不管了,少東家怎麽說就怎麽做,去了也無礙。
“兄兄,你要去做什麽?你會治病?”
“跟著爹這麽多年了,當然會治一點病了!”
“真的嗎?”洛希仙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抱著自己的哥哥,奶聲奶氣的。
“你猜。”洛書對小姑娘眨了眨眼睛,這個粉雕玉琢的妹妹是越看越可愛。
……
走在松梅縣寬闊的青石板鋪就的大街上,洛書抱著小小的妹妹,在江老伯前面走的飛快,惹得江老頭在後面直呼慢點。
到會館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西面的天空也只有一絲絲沒有褪盡的胭脂色了。
會館佔地很大,大門兩側已經點上了“氣死風燈”,朱紅色的大門緊閉,洛書可顧不得什麽禮儀,直接上去就開始“咣咣咣”的敲門了。
“誰啊——”一個男聲遠遠的回應道,不一會,大門就被打開了,探出頭來的是一個灰衣老頭兒,“你是誰?”
“我們是松雪堂來的,這二位是我們洛郎中的公子和小姐。”江伯拱手答道。
“什麽公子小姐,這裡可不是孩子玩耍的地方,快帶回去!”老頭一臉的不耐煩,朝外揮了揮手,像在驅趕乞丐。
見江伯搞不定,洛書抱著妹妹趨步向前厲聲道:“如果不想貴客有事的話,最好快帶我過去,耽誤了病情,責任都在你。”
洛書目視老頭雙眼,鎮定自若,這份自信倒讓老頭兒遲疑了起來。
“你這小娃會瞧病?這麽多名醫都瞧不好,你能做什麽?”
“我再說一遍,耽誤了病情,責任在你。”洛書一直都懂一個很重要的道理,讓人信服的最好方式,不是解釋,而是自信!
簡單點說,只要逼裝得夠真,就能讓人信服!
“那……那快請跟我來。”老頭兒見洛書那自信篤定的樣子,也不敢造次,連忙引著洛書向其中一幢古色古香的豪華“別墅”走去。
還未到那屋子跟前,就遠遠的聽見老洛在說:“諸位大人,司馬先生和嚴先生是咱們松梅最好的郎中了,他們二位診斷的沒錯,是腸癰!”
“我知道是腸癰,怎麽這麽多廢話,我讓你看看怎麽治!”接話的是個青年男子的聲音,聲色俱厲。
“能做的,嚴先生都已經做了,其它的……在下實在是無能為力。”
“又是無能為力?好好好,都無能為力,那你們準備好給夫人陪葬吧!”
“啊!”
“大人!”
“這,這非我等之罪啊!”嘩啦啦的聲音裡,跪倒一片。
……
“諸位……大人,洛郎中的兒子求見!”
“洛郎中的兒子?他來幹嘛?這是他來玩的地方嗎?讓他們趕緊走!”這聲音聽著有點沙啞,帶著一點威嚴,是個中年人。
這時候洛昱頭上的冷汗也下來了,君遷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生死關頭了,你一個孩子跑來做什麽?
“他……他說他能瞧好貴客的病。”聽著上官的喝罵,那老頭兒期期艾艾的回了一句。
聽著這話,老洛後背頓時冷汗涔涔,這天底下,敢打包票說能治腸癰的人,他還沒見過,更別說自己這個隻學過幾天針灸的蠢兒子!
想蒙騙縣令和上官,他是不要命了嗎?
“洛書!不得信口雌黃,快給我滾回去!”為了自己兒子的小命,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他忙起身向外跑著,拉開了大門。
洛書看著屋子門前矗立的幾個黑甲衛士,細密的黑色貼片,臉上還罩著面具,腰間插著把細長的大刀,一個個都身材高大壯實,幾人站在那裡,便有著威壓感,看著應該不是一般的軍士。
洛父在門口焦急的喝罵著讓他趕緊回去,他身後又站出一個中年人,長苒黑面,戴著襆頭,一身錦袍,從依稀的記憶裡,洛書認得他便是本縣縣令。
“洛郎中都看不好,他說他能看,你也信嗎?”縣令朝著那門子使者眼色,“這麽蠢,你怎麽給會館做門子的?”
看得出,這縣令並不想本縣的郎中和家眷死在這裡,倒不是他多麽的菩薩心腸,而是在自己治下,被外人取了縣民性命,壞名聲啊!
就那司馬老頭兒,被這些軍士活生生的摔死了,外面指不定已經傳成什麽樣了!
老頭兒沒看到縣令的擠眉弄眼,只是被罵的不知如何回話, 惱得狠狠的瞪了洛書一眼,小丫頭也被嚇得緊緊抱住了洛書。
“還不快帶出去!杵在這裡幹什麽?”
“是!馬上走馬上走……”
洛父和縣令正要松一口氣,身後便傳來那青年的聲音。
“慢著!”
青年推開縣令,居高臨下的審視著洛書,洛書也看著他,相貌生的不錯,花紋繁複的錦袍,腰間掛著錦囊玉佩,一看身份就不簡單。
那青年見洛書篤定而自信的樣子,皺眉問道:“你這小子,也能治病?莫不是來這裡消遣我等?”
“大人,行與不行,一試便知,多費唇舌,浪費的可是病患的時間!”
“沒有機會給你試,行,有重賞,不行,你們幾個都得死!”青年語氣凶狠,目帶凶光,“現在,我問你,你能治嗎?”
“能治!”也不管前面的“父親”連連搖手,洛書很清楚這事,是沒有回頭路的,還不如表現的自信一些。
“好!你過來,需要什麽盡管提!”
“王……爺……大人,真信這小子?”那青年身後站著一個幕僚一般的中年人,一臉疑惑的問道。
“不信,但還能怎麽辦?”
“就這樣把夫人的性命交到這小子手裡?我已經差人快馬去金陵請名醫了!”
“金陵?那得幾天?一來一回,要兩天還是三天?”青年瞪眼問道,“就算請來了,就一定能治好嗎?這是腸癰之症!”
聽著青年的話,幾個郎中都翻著白眼瞥了一眼,你還知道是“腸癰之症”?那你還要我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