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朝著聲音方向看了一眼,是坐在前排的那幫,開課之前就毫不掩飾盯著自己,那群弟子當中傳來的,他也不慣著對方,便當仁不讓,冷聲直接反駁回去。
“你……你才學了幾年!”
“你懂什麽……”
那人扭頭看向顧遠,盛氣凌人怒目而視,他沒想到這顧遠第一天來,本來大夥便刻意孤立他。
沒想到沒有澆滅他的心氣,反倒是膽敢如此囂張,竟然一丁點前輩師兄的面子不給,膽敢當眾反駁自己,讓自己下不來台。
“這位顧遠說得不錯,任何劍法哪怕法術,都是從低到高的演變過程,本身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甚至基礎的低更重要幾分,底層的基礎是否扎實牢固,決定了你未來的路是否平穩。”
“你們雖然皆是在宗門內門,享受了更多的資源,習得了更高階的劍訣,卻也不要忘記了,你們曾經也是從一個個基礎的劍訣開始學起的。”
那戴教習開口打斷了那名弟子緊接著想要開口的話語。
欣慰的看了一眼顧遠,這些道理自己並不是沒有講過,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聽得進去的,更別說這些內門弟子,都視自己為天驕,心高氣傲眼高於頂,哪裡肯低頭朝下看去。
沒想到這位新晉的弟子,悟性不錯,年紀輕輕便能這麽快想明白這些道理。
真正的仙者,應當心懷一顆學徒的心,這若是那般浮躁只看修為功法,遇見比自己境界低的對手,這也看不起,那也瞧不上,在外戰鬥碰上敵人是要吃大虧的。
他曾就無數次遇到,那些寂寂無名的散修,只會幾個低階的法術,卻熟練度高得嚇人,區區一個低階的法術,卻在對方手裡玩弄得出神入化,甚至擊殺那些有著高階法寶功法的正宗名門修士。
“弟子受教了。”
那名弟子被戴教習打斷,看見戴教習望著自己,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頓時不敢在多言,只是回頭冷冷的望了顧遠一眼。
顧遠則是選擇無視對方。
既然是劍訣課程自然不會光是傳授,當然還有實戰的部分,在講述了半個時辰的劍訣要領之後,戴教習帶著眾人來到了演武場,要檢驗檢驗這幫弟子的練習成果,看看他們有沒有偷懶。
“好了,接下來自己找搭檔,兩兩一組在此處對練,誰也別偷懶了,這以後可是你們吃飯的家夥。”戴教習背著手,囑咐完之後,便在一旁梧桐樹下的石凳坐了下來。
“好的,戴教習。”
眾人齊聲應下,隨後各自找搭檔進行練習,每個人找到自己熟悉的搭檔後,開始了兩兩對練。
顧遠雖然不知道那吳溪筠想要針對自己,究竟能做到什麽程度,但是既然對方能夠讓其余內門弟子孤立了自己,那也沒有必要在舔著臉去找搭子進行練習,反正也是肯定會被拒絕。
在人群當中,唯有顧遠自己一個人站在角落,孤零零進行練習,這一刻他有點想自己的外門搭子路霄了。
在靈田中面朝黃土,正在除蟲的路霄打了個噴嚏,他摸了摸鼻子,感冒了?不應該啊,難不成哪個女弟子正想著我,嘿嘿嘿,想到這他會心一笑。
練習了一會,那在剛才的課上,陰陽自己的那名弟子,從人群當中走了過來。
剛才在裡面坐著沒啥感覺,現在到了演武場,對方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才切身感覺到對方,身形高大,虎背熊腰,在他面前高了自己一頭,不過顧遠只是斜著看了他一眼,便當對方是空氣,繼續自顧自的練習。
只見他停在顧遠的面前,見顧遠僅僅斜了自己一眼,眼神中充滿藐視,頓時心中火冒三丈,火氣又大了幾分。
“就你叫顧遠是吧?”他明知顧問。
“正是在下,師兄是有何事?”顧遠裝出詫異的回應道。
“我差一個陪練,你來陪我練練劍,我也就饒恕你剛才在當眾落我面子的事情。”他一副理所當然使喚人的模樣,趾高氣揚的說道。
雖然大家還在自顧自的練劍,但是見到那名弟子衝著顧遠走來,便知道有樂子要來了,雖然手裡練著劍,但是目光止不住的往他們這邊瞟來。
“來了,來了,吳家組織的‘華章’小隊的成員歐碩,找上那新晉升的弟子顧遠了。”
“肯定的啊,都撂下狠話了,誰敢跟顧遠在一起,誰就是跟他們‘華章’小隊為敵。”
“‘華章’小隊啊,那可是內門裡面都可以排在前十的隊伍,誰有過不了的任務,少不得要委托他們帶過,誰沒事犯得著為了一個新人,膽敢得罪他們啊。”
眾人竊竊私語,時不時的望著顧遠這邊,甚至幾個練習的弟子,撞在了一起,也是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我拒絕,我隻想靜靜一個人練習。”
“更何況,我只是把實話說出來而已,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如果你覺得有所冒犯,那你也許要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顧遠漠然回應道。
對方找上門來,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憋著什麽壞心思,說是陪練,怕是想把自己當活靶子,他哪裡會傻到給對方這樣的機會。
對方一怔,沒想到對方小嘴叭叭跟抹了蜜似的,每句話都能噎死人。
竟然如此乾脆了當拒絕,便氣勢洶洶說道:“當真,你可想好了,若是如此,很快就有你後悔的時候,你確定?”
“還請師兄另尋他人,顧某還要繼續練習。”顧遠神態自若的回應道。
“好……好,……別以為會說幾句漂亮話,惹得戴教習高興就安然無恙,很快就有你受的時候。”
這顧遠已經是第二次不尊重他了,他隻感覺眾人的目光中,望著他有著一股嬉笑,感覺自己像個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