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遊蕩 第15章淵僵

山風輕吹，林木遮矣。

那人說，要讓他快些走完第一境，那古仙在鬧情緒，把他們折騰的挺慘的。

“實力，實力。”

那人話語雖未有脅迫之意，但其嘴中吐露出，仙境一，第二階段的各種信息皆言。

有人以意鍛器，有人以心，有人以骨血……

排出雜念，黑野盤坐在內界中，靠著殿頂的朝光，好似飄然的仙神，參悟至理。

鍛法只是其一，其二，他黑野還想詳細了解一下他的器。雖與他心神相呼應，但其言出法隨的能力到底為何。

不知其本，如何能鍛。

心境調理好，心無一絲雜念後，伴著渲染周遭的溫暖淡色，他拿出圓珠心神欲沉入其中。

以往，別的仙都是這麽乾的。

心神剛接觸壁，向內刺入時，就兀的現出阻力。加大力度，依舊難以寸進分毫。

別的仙可不會碰到這情況。

第一步還未完成，觸摸計劃便胎死腹中。黑野苦惱，思索起來。

“不急。”微風不燥，細雨柔綿。他打斷思索，先自我調整一番，平複一波心境。

寒潭之水，微波不露後。他才細致思索起破局之法。

心神難以透入其中，要用神思來感知嗎?比起心神，神思更籠統，換句話說，更多的是指令，而不是參悟。

再者，只有動用器的能力時，神思才能灌入，充當的是消耗品，感知其理，比起回收細悟，幾近於無。

那麽，再等等，查查資料。

“清依。”

做出決定，黑野呼喚，不足幾個呼吸時，他的眼前生長出幼苗，又幾個呼吸時。

細小若然的細嫩枝條舞動，好似在微風的季節。生長，壯大，然後結出果子，化為一遮住隱處的小人。

“主上，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清依的分枝，其所化的人承載著她的意識。同似溫柔的音調，讓黑野回過神來。

不知見了幾次，然每次都讓人不由得驚歎這能力。

柳樹，插枝即活。清依的根系蔓延至大殿的每一處，她觸摸其時，可以監控范圍內的一切，分枝回應黑野的每一句話。

止住思考，黑野直言問出聲。

“記錄裡，有像我這樣的情況嗎?”

“主上，什麽情況，請您詳述。”試探，真見鬼。清依不自覺在心底柔聲吐槽。

這個月第幾次了。主上其它的都好，就這惡趣味的警惕一直不散。

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沒人喜歡被一直注視。在黑野需要她隨叫隨到的情況下，她的態度很重要。

當然，克制自己的感知也很重要。要是表現出聽到了，或見到了不該知道的，他就有理由狠狠懲戒她。

簡言，就是監控要有，但在他需要的時候，監控的人，要絕對順從他的意志。

這是服從訓練。

對於清依的態度，他滿意的點頭。惡趣味完事後，黑野開始詳述正事，問道。

“心神刺不到器內，是什麽原因?”

“一點都刺不進去嗎?”

“能刺進去一點，然後就好似被一個堅硬的膜阻隔，難以深入，撼動其分毫。”

“嗯……，讓我想想。”檢索，然後抓住想要的。

一本書在她的識海中出現，然後清依瞬息誦讀，抓住要點口述複現。

“主上，發生這情況，大概率是你的器規格過高導致。”

某物存在，你感知其，然後複刻其，在複刻而出後，它就超於你，有著其妙的力。

如，世上的一種現象，你不觀測它時，它就已然存在，有著神秘，超乎於物。

“是這樣。”

摸著下巴，黑野了然點頭。簡述了解她的意思，就是有個東西，哪怕它的影像都有著其本身的一毫偉力。

如，他的器，雖完全由他創造，但裡面表現的東西，卻染上了未知的力量，不為他的心神所崩造。

“主上，記錄中有言。超於仙力，神思不改，心神難涉，舉大力留其顏色。”

“知曉了。”黑野回應一句後頷首，承載清依意識的小人枯萎，消於無中。

無人打擾時，他才開始準備。

還是那句話，先知其形狀，然後再做打算。心神難入，也只是一個方向，他打算全面侵染試試。

無形的心神，帶有黑野的意識刺入。

他，要好好看看。

……

“這才對嘛。年輕仙，一定要有朝氣。”

佬收回目光，在他身旁的，是一個包裹成人形的繭。鎖鏈掛，黃符貼。

整個一副陰森森的可怖模樣。

“對你未來的新家感觸如何?”

佬不在乎這屍身，無視其散發的淡淡幽藍色，開口調侃著其。

“嗡。”

身軀只是輕輕掙扎，周圍便不止的發出音爆聲。顯然，二人相處的並不融洽。

“生氣，你其實還可以更生氣一點。”佬樂呵呵的，向著淵僵輕語。

摸著胡須，一副仙人做派。

先前，就是他與黑野交洽。除了封禁古仙的位置，他打算把淵僵也選一地封進去，埋起來。

天資卓越，天生就是貢獻的命。

……

一段時間後，黑野睜眼。

天空中，夜風隱襲，帶去微微寒意，不知不覺，天已然掛月，想大地散去一層銀白色的痕跡。

“清依。”

緩了一會，黑野召喚仆從。他已然搞清楚了圓珠內裡是什麽東西，現在，他需要更進一步。

等待幾個呼吸，小人如白日般。

清依的意識降臨在那身上，做出恭敬的姿態後，才言。

“上仙，有什麽事嗎?”

“調出以血肉煉器的資料。”

“查無此記錄。”

“找出性格古怪的仙。”

“這是禁止事項。”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黑野貪婪的吸納著邊角料信息中的核心點，然後加以修改。

詳談許久，月色更深入。

“上仙，有關仙的大多信息，我並不能去查詢。”

知曉是一碼事，透露出去就是另外一碼事了。雖然上仙貴為脈主，但法理不可廢。

搖了搖頭，黑野惡狠狠的刮了一眼抱膝的關鍵掉鏈子。他記得，他尋器時發生的事，那玉冊在他觸摸時有著奇怪質感。

“無用的書。夏天到了，記得穿的清涼些，減些衣物。”懲罰其後，黑野打算去拜訪一下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