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壽聞言有些無奈:“師傅,您老人家說的都對。快把藥喝了吧。”
“哼。”費介表情有些得意頗有些老頑童的味道。但還是繼續說:“我沒什麽可教你的了,差的就是經驗。晚上咱們師徒倆比試一場,老頭子考教你一番。”
“行都聽您的。”都說老小孩除了哄著沒有任何辦法,田壽算是懂了。
做完這一切他又開始了每天的複診工作,出得門來直奔山下村中,說實話這些年他一直沒出過這方圓百裡,對外面的世界不可能不向往。大約一年前白玉湯受傷特意來找老毒物,療傷期間經過攀談之後大概知道了這是武林外傳的世界。這是他前世最愛的電視劇,當然希望能加入同福客棧的大家庭。待到村口田壽拋開腦中想法,直奔患者家中。
“大娘,你這病不嚴重。按時吃藥,順心順氣,再吃兩副下去就好了。”田壽收起脈枕,起身說道。
老大娘聽罷展顏一笑顯得特別慈祥接話說:“小神醫,你師傅一年都沒下山了。那病還沒好?”
“沒事,勞煩您還惦記著他。”田壽輕笑回道。
“唉,這人老了就是這樣。”老太太有些落寞。
“您寬心,後面日子還長著呢。劉大叔又孝順好日子還在後頭。”繼續寬慰著老人,跟幾位當家人告辭之後便出門去往其他患者住處,都是些常見小病最嚴重的不過是重感冒。夕陽西下田壽運轉內力,飛速踏在樹枝上,這是他每天練習輕功的路線。回到農家小院,洗去今日風塵就又去做飯了。
吃得晚餐師徒二人一起喝茶聊天在他看來世間最愜意之事便是如此,可總有人不合時宜的打斷。
“來,咱爺倆練練。”還沒等田壽答話費介直接騰空而起往後山而去。
歎了口氣,無奈跟上。只見老頭雙腿不同變換,越來越快,進入密林之後手中長針不斷射出往破綻處襲來。他知費介時日無多今日提出比試是為讓自己安心,所以也並未示弱。
手中翻出一柄匕首一一化解飛來長針,他自己的飛蝗石也不停飛出。費介見到如此暗運一口氣抬起袖口當胸一擋飛出暗器像盾牌一般把飛蝗石打落在地,然後徑自閉上雙目,呼吸平穩竟似舒睡,暗器功法最是耗費心神,若是年輕時尚且算不上什麽,此刻半柱香的功夫卻已是感到輕微疲倦。可看到自己那個傻徒弟依舊遊刃有余,費介無奈抽出長劍揚手刺出當胸而來。田壽不躲反而接力一躍而上,暗器不斷擾亂費介身形,單手握刀一個跟鬥順勢翻身劈下,這一刀凝聚了他全身功力,再加上從天而降的氣勢先聲奪人,強大的壓迫感迎面襲來。費介卻是不懼長劍揮舞間已是刺出數次,招招直衝要害。二人內力相對周邊樹木攔腰震斷,費介不斷喘著粗氣,顯然他是被後浪拍在沙灘上了。可非但沒有氣餒,反而有些欣喜地說道:“兔崽子,今日你出師了。”
田壽見到費介身形快速上前附身一蹲“沒累著吧師傅,這麽大歲數逞什麽強,我背您回家。”
正當他轉身時,一根帶有破空聲的長針突然襲來,匕首下意識磕飛長針剛想說話,卻見到費介表情與他見過回光返照的村民一般無二。霎時間雙耳嗡鳴,哪還不知師傅是在為他踐行,即刻撲入懷中嚎啕大哭。
費介語氣沒有絲毫將死之人的遺憾反而有些驕傲“好徒兒,你強過我當年。沒什麽可哭的我這一生沒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這是最重要的,現在輪到你了廣闊天地近在眼前,走吧。”說完田壽肩上一沉,雙手環抱更緊哭的聲音更加放肆,自此天下第一毒師去逝。
第二天,田壽親手打了口棺材拉著拖車往後山而去,途中有聽到消息的村民自發加入送行隊伍。下葬完成一一拜謝後,他沒有任何停留背起藥箱直接踏上了屬於他的江湖路。邊走邊盤算先在江湖上打出名氣給老頭子面上添個光,然後去京城看看,最後到七俠鎮安定下來,想來這一世如此應該會很開心吧。
隻一月帶出來的幾兩碎銀子就花完了,可走到揚州這樣的天下大城,瞧得城中熱鬧他怎能不心動。正瞄上一個員外錢包剛要上前借用之時一陣鳴鑼回避聲音入耳,原來是此地知州出街,田壽目力何其厲害只是一個照面他就看出來這人有病,心裡頓時有了計劃,手中動作戛然而止,轉身就走。
是夜,田壽突然出現在府衙後門,本來還在聊天打屁的衙兵一個激靈,剛要呵罵,脖子上就出現了一根細針,然後直接昏過去。大搖大擺走入院內來人便是飛針伺候,暢通無阻的走到內宅,推門而入只聽一聲驚呼。
田壽撇撇嘴從懷中取出一個手帕向前一抖,那知州直接陷入了麻痹雖還有意識但動彈不得。好在沒有侍妾要不然他還不太好意思。掀起眼皮,拽出舌頭診斷瞬間出爐,腰間拿出一個瓷瓶倒出藥丸往他嘴裡一塞。起身找到筆紙認真寫上藥方。
爾患之病乃是消渴病下消(古代糖尿病稱呼)患病時間較長,出現腰膝酸軟、頭暈、記憶力下降等並發症。這瓶藥丸乃是取龜甲、黃柏、熟地黃、知母製成大補陰丸。以滋陰降火,骨蒸潮熱。每天一顆吃完痊愈,今日取汝紋銀白兩以為診金——費介首徒田壽。(藥方診斷都是假的!!!)
幾乎是第二日,發生的事情已然傳遍揚州,可誰承想把茶館裡的說書先生可忙壞了,添油加醋的那麽一說還給取了個雅號【醫盜】。並隨著商隊往來傳開。只能說如此情形不愧是天下繁華所在。當然正在環采閣聽杜十娘唱下面湯的主角田壽並不知道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