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實在是太嚇人了,就像是在自己身上發出來似的,讓他有點心慌。
忽然,青骨鼎上一陣微弱的氣流從手邊吹過,原本就精神緊張的他,渾身一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硬忍著沒有叫出聲,額頭溢出一絲冷汗,愣愣的看著桌上的青骨小鼎,一時間,後悔?後怕?
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麽感覺。
奉神教不好的地方仿佛一下子又從腦海深處飛了出來一樣。
坑人、被坑、口糧、鮮血、自己的血……一樁樁一件件,鬧騰的心慌,鬧騰的不知所措渾渾噩噩。
“啊!我的手!”
慌亂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卻發現他的雙手又握住了青骨小鼎。
哢噠~哢噠~
聲音再度響起。由小鼎中發出,與胸腔中回響,而且越來越深入。他想松開手。可是這一回他的手松不開了。
混蛋!
早知道奉神教喜歡“強迫”,自己為什麽又要碰。
“阿山!”
“阿山!”
松不開手,青骨小鼎的哢噠聲變了。
它似乎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這個發現把胖子嚇的顫抖不已。
“大爺,大爺,你怎麽了?”
視線一變,額頭冒汗的胖子被身邊鄰居的聲音驚醒,他松開了手,小鼎的哢噠再度消失。
“啊……哦,沒事沒事。”
胖子收回的手上,無人注意他的手已經從微黃的色澤變成了黑灰色。
不像是人的膚色,很像是信徒的顏色。
是的,胖子在向信徒轉變。
神明附體後,總是會留下自己不喜的信仰之毒。當被附身的人身上消耗光了信仰力後,便是信仰之毒爆發的時候。
胖子在轉化,在向信徒轉化。
本來他是不會這麽快轉化的,他體內依然殘留著不少的信仰力。特別是他來找神廟,求神救命的時候,他自身生出了不少的信仰力量。
如果他能不斷信仰下去,說不得還能與信仰之毒維系著一個平衡。
雖然他會老,身體會變虛弱,但至少不會成為一個逐信仰而生的信徒。
但是他碰了那鼎,主動把身上的信仰力送了出去。也就主動把自己不多的生機送了出去。
院子裡的溫度開始下降,逐漸降低到十幾度,人體適宜的溫度。
四個鄰居並不懂任何的超凡知識,他們還誇讚道:“大爺,您這房子真不錯。院裡暖和,屋子裡涼快。”
“是啊,是啊。我這頭上的汗都沒有了呢。”
四個人開心的嘻嘻哈哈,四處看著,很是羨慕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覺察不對勁。哪怕心中有點兒嘀咕為什麽他這個院子這麽暖和,卻也在嘻嘻哈哈中,不再留意。
“不錯吧。不錯就常來。”
胖子感覺自己的體力回升,以為解決了自己的問題,或者說希望解決了自己的問題,心中不由活泛了起來。
“我這人是最喜歡幫助人的。對了,你們知道神嗎?”
沒有了死亡的威脅,他下意識的把他傳教的習慣帶了出來。講起了神明的小故事。
這個世界在封鎖知識,但正因為上層的封鎖,下層才更渴望知識,哪怕這只是一個故事,只是一個傳說,也有的是人愛聽。
當然他們這些人傳教並不真是為了傳教,至少不全是。
更多的只是一場生意。
打著神明的旗號讓人乾活,可比棍棒有效率多了。
“哇,大爺你知道的真多。”
神明的故事總是悅耳動聽的。四個人聽了,也信了,希望著。
“怎麽樣?要不要與我一起信奉神明?說不定你們就可以獲得神恩。看到那些大人物了嗎?他們的能力其實都是神明賜與的。”
知識被封鎖,還有一件好處,那就是隨便他們造,反正下層人民對超凡知識一無所知。舉著超凡武者的例子,張冠李戴,在場沒有可以拆穿的人。
胖子舔了舔唇,這些人變得美味不少。
……
另一邊,吃喝之後,番子們又忙碌了起來。忙著搜索,忙著斂財。
同時,糧鋪、布莊的人到了。
現場點算,現場交易。
他們甚至沒有避諱被他們趕出來的居民。
居民很憤怒,但是卻無能為力。
他們不敢對抗朝廷,更惹不起這些番子。
雖然這些番子只有入境修為,但真的打起來,現場居民們一起上,也奈何不得一個番子。
敢怒不敢言,成為他們真實的寫照。
“大人,求求你。我們是好人!”
“大人,我們是良民。”
剩下的居民被趕了出來,他們哀求,他們苦求,他們不希望向前面的鄰居一樣被抄了家,卻一點兒用也沒有。
哪怕是有那倔強的人巴著自家的門不松手,但是面對番子的力量,僅僅只是一個撥弄,便輕而易舉的被撥弄推出了家門。
仿佛是孩子面對大人。
力量上的碾壓使得居民們更加無力反抗。
“大人,這裡不對勁兒。”
很快到了野廟。
空蕩蕩的四合院,溫暖如春,與院外冰雪世界,簡直是兩個季節。
番子們不是無知的下層百姓,他們知道的更多。
正因為知道的多,他們也才能一眼看出這裡的不對。
“咦?是不太對勁。”
熊一鳴點了點頭,作為一名鄉下商人,他沒有絲毫的超凡知識儲備。
他只知道番子們說不對勁,那就讓番子們調查。
他買來的官位是用來做官的。是來享福,以及衣錦還鄉(魚肉鄉裡)的。
做事不是自己。
比起調查不對勁,他更喜歡抄家,以及把抄來的東西賣與商人。
他的錢包太饑渴了。現在正是他回血的大好時機,每一文的價格波動都意味著大量的錢財。
揮揮手,隨番子們看著辦。他還要與商人討價還價喱。
番子們得了令,立即行動。
“屋裡的人呢,趕緊出來!”
他們沒有立即進院,而是拍打著院門,叫囂著。
然而院子中很安靜。安靜的沒有絲毫的聲音。
就好像是進入的五個人都被院子吞噬了似的。
隻留下幾排腳印從院門口,一直延伸到了院子裡的屋門裡。
“他ND!辦案!再不出來,爺們便殺進去了!”番子們惱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