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
入目的皆是大火!
大火中有人有妖魔。
然而火中的妖魔不動了,火中的人卻走了出來。
怎麽會這樣?我一對大王打出去,這才多久,就沒了?
張典史的雙腿顫抖了一下,一股熱流自雙腿流下,散發騷臭的味道。他知道他完了。
而薑火旺……他的壽命在飛速流逝。妖魔的信仰火毒不僅沾之即燃,更帶有不滅的特性。
看著他在火焰中沒事,但卻是以壽命換來的暫時安全。
搬運妖魔力!
無法滅卻的山火只能通過搬走妖魔力而熄滅。
好在山魈已死,沒有山魈的妖魔力供給與控制,萬家煙火的火毒沒有了燃料。他身上的火漸漸熄滅。
他緩緩站起身子,長長吐出一口熱氣,隨手一甩,甩出了最後的火毒。
火毒落在地上,接觸了妖魔力,轟的一下複燃。
隨著火毒複燃,倒下的妖魔卻再也沒能起身。打鬥停止了。奉神的人跪了一地,連求饒**都沒有了,就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這就打殺了……”
劉縣尉咽了口唾沫,他是聽說過瞎子的凶殘,但卻沒想過是這麽的凶殘。
兩頭妖魔,說殺就殺了。
得虧自己投靠的早。
他回頭去看張典史。
卻見對方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整個人有如死狗一樣的癱在了地上,褲腿下流淌著黃色的液體。
比起現在的張典史,他其實更喜歡先前囂張的張典史,至少殺的痛快。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個習武的漢子,擁有一腔斬殺妖魔的熱血。差一點兒就忘記了啊!
劉縣尉捧著自己的刀,一時間有些懷念起過去的日子。他修習武功,步入入境,成為縣尉,升無可升,然後……他擺爛了。咳咳。
另一邊,薑火旺在扒死人的衣服。
柳水水奇怪著薑火旺的行為,直到看到薑火旺身上黑色的衣服不斷落下的灰,他什麽時候換黑衣服了,衙差的皂加服也沒有黑色的啊。
哦……想到了,立即低下頭去,羞紅了臉。
面對火毒,薑火旺可以用壽命修複被燒傷的傷勢,但是衣服不可以。
即便他願意,也做不到。更何況他根本就不願意,不要看他的壽命多,那是他觀看的人生太少。
修真不記年。但凡撞上一個萬年的妖,量劫的魔,他這點兒壽命根本就不夠燒的。
就說,剛才燒了那一會兒,就燒掉了薑火旺二十年的壽命,也就是他可以搬運妖魔力,否則燒下去,怕是燒掉百年壽命才會熄滅。
當然,他身上的衣服隨著被火燒成了灰,隨著他的走動,嘩嘩的落下,即將曝光。
薑火旺立即扒了具屍體的衣服換上。
又走回到妖魔的身邊,拿走它們的業力販賣。
【成功販賣山神業力一斤七兩,獲得壽命二十三年,獲得權能碎片山。】
【成功販賣山神業力十斤八兩,獲得壽命一百六十八年,獲得權能碎片山。】
年輕的山魈只有一斤七兩的業力,應該化妖不久。老—點的倒是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這二妖給出的都不再是法則,而是權能。
又一個新的東西。
薑火旺看著天平上的權能碎片,思索片刻,收起天平,並沒有向天平另一端放上壽命。
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
他看了看束手待斃的五千城衛軍,心中閃過一絲不忍心。
但又看向桌上整齊的頭骨,什麽不忍心都消失了個乾淨。
他轉身朝柳水水他們走去。
一應番子默默地自動看押著城衛軍。
心中又有些發慌。開始咱們是想搶這個人的軍功?
想起來便頭皮發麻。
他可是直接殺死了兩頭妖魔。
特別是人從火焰中走出的那一幕,特效拉滿,給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大。視覺衝擊更是失了語言的能力。
……
“你們愣著作甚,起來!起來!”
妖魔死了,麻煩的是五千兵馬與張典史。
哪怕是視人命為草芥的番子也做不出一口氣斬殺五千人的決定。
好在番子們上面有檔頭,郭縣這裡的縣令還在。
一行人押著五千城衛軍向縣城趕去。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人知道郭縣有多少的妖魔了。呆在城外,萬一再撞上妖魔,這五千城衛軍不是助力,而是要擔心他們背刺。
隻想著趕緊回了縣城,直接丟給衙門,反正他們不願意與這些人奸呆在一起。
至於雨化田與劉崎,他們已經無法探知二人到了什麽地方。
沒有了城衛軍,人手缺的厲害,番子也好,柳水水也好,閉口不談二人的去向。
……
“典史是被妖魔所害,你們可明白。”
回去的路上, 劉縣尉在整治軍容。
他不知道張典史是怎麽奪的自己的軍權,但是身為軍中老將,他還是有些人手的。最明顯的就是張典史反目後,還是有一幫城衛軍幫著劉縣尉與他們往日的同僚對抗。
這些人就是劉縣尉今後的班底。
三番兩次鬧出妖魔,郭縣要完了!
有廠衛的番子,有除魔司的校尉參與,事情是絕對瞞不住的。
多年衙門連續上報,都是城內祥和,百姓安康,外無妖禍,內無民憤。
郭縣從上到下,有一個算一個,全殺了也不過分。
但是這一切的前題是,他們可以等到朝廷來人。以及在朝廷來人前他們還活著。
妖魔的報復心可是很重的。更何況這裡還被人奸賣與妖魔,成為了妖魔的口糧所在地。
妖魔肯定還會來。
“謝縣尉大人饒命!”
劉縣尉盡可能從五千城衛軍中選出沒有完全當人奸的士兵。
面對從被押運挑到押運中的士兵的感謝,劉縣尉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一方面是被裹挾的人按律雖然會被發配流放,但是發配流放不會死。
而面對妖魔的報復,他們隨時都會死。
二則是,郭縣的事鬧大了,即便是自己也壓不住。也就是說他挑出來的這些人,他保不住。
即便是撐到了朝廷來人,流放發配的處罰怕也是免不了。
多少有點兒讓手下賣命,又出賣手下的意思。
但誰讓他們嘩變的。軍中自有軍法,即便是他,朝廷追究起來,也沒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