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滿弓刀 第18章 混入虎穴

看到張右左幾個人的表現，劉三懷有些不滿地問道:“你們哪一個是張右左啊?”

張右左晃晃悠悠地往前面走了兩步，他笑著說道:“屬下……屬下就是，我眼前怎麽……怎麽有好幾個人影在動?”

張右左畢竟是秦川的人，劉三懷雖然很生氣，但他也不好對張右左怎麽樣。

肖一風忙走過去說道:“張香主，你清醒一下，劉堂主帶著虎賁堂的弟兄來搬運糧食了。”

“李七、李七！”張右左大聲叫道。

李七忙走過來說道:“屬下在，張香主有何吩咐?”

“你……你帶著他們去庫房搬……搬糧食，老子……老子要去……要去睡覺。”張右左說完就要往院子裡又。

劉三懷這下忍不住了，他上去左右開弓打了張右左幾個嘴巴子罵道:“混帳，本堂主在此，你竟敢撒野，我宰了你不可！”他說完便抽出了寶劍。

肖一風忙攔住劉三懷說道:“劉堂主息怒，張香主畢竟是明月堂的人，您若因為一時之氣殺了他，我們搬運糧食的事就不順暢了，屬下覺得您還是以後再和他算帳。”

挨了打的張右左也清醒了不少，他眨了眨眼睛後俯身說道:“屬下該死，還望劉堂主恕罪，屬下這就帶人去搬糧食。”

門口站著的那些嘍囉看到張右左挨了揍，他們看起來有些幸災樂禍。

肖一風俯身對劉三懷說道:“劉堂主，您不要為了一個酒鬼氣壞了身體，您到後堂喝茶休息，我們搬運完糧食就去向您稟告。”

劉三懷壓了壓怒氣說道:“我要不是看在秦堂主的面子上就一劍宰了他，此人竟敢在當值期間喝醉酒，我看他是活膩歪了。”

“您說得對，我們秦堂主回來一定會懲戒他，您還是消消氣去休息。”

劉三懷收起寶劍後邁步走進了大門，門口的嘍囉急忙俯身道:“劉堂主慢走。”

肖一風似乎成了主事，他大聲對後面的虎賁堂人馬喊道:“兄弟們，咱們進去搬運糧食，大家早搬完早一會兒喝茶歇息！”

門口站崗放哨的幾個人看到肖一風和劉三懷走得很近，他們再也不敢對他不敬了。

虎賁堂的人聽到肖一風的喊話，他們湧過來跟著他走進大門朝後面的庫房走去。

此時，酒勁已經醒過來七八分的張右左正帶著明月堂的人搬著糧食走過來，肖一風走過去說道:“張香主，我們大老遠地跑過來，你應該給兄弟們弄點兒茶水喝，搬運糧食的事由我們乾就行。”

“好說，剛才多虧兄弟在劉堂主面前給我講情，我才逃過一劫，兄弟的這份情我記下了，敢問兄弟高姓大名?你在虎賁堂任何職?”

“張香主太客氣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叫錢小利，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兵。”

“大恩不言謝，我現在就讓人給你們準備茶水。”張右左說完朝前面的一排房走去。

“多謝張香主了。”

上官晴在所有人忙著去搬運糧食的空擋笑著對肖一風說道:“肖大哥，你果然厲害，我們才來了半日，你卻和他們打得火熱，我實在佩服。”

“這也是江湖生存之道，武力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使用。你還是少說話，此處還不是我們隨意說話的地方。”

上官晴俯身笑著說道:“你說得對，屬下遵命。”

“你還敢說笑，我命令你趕緊去搬運糧食。”

上官晴瞪大眼睛說道:“什麽?你讓我去搬運糧食?那你呢?”

“我們當然是一起去搬運糧食，我難道還能呆著不成?”肖一風說完帶著上官晴朝庫房走去。

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十輛馬車上裝滿了糧食，搬運糧食的人都被累壞了。

所幸張右左讓人在門前的空地上準備了茶水，大家一邊喝茶一邊休息。

有個人坐在地上說道:“此次搬運糧食是我感覺最痛快的一回了。”

旁邊的一個人問道:“你何出此言?我們每次來搬運糧食不都是如此嗎?”

“你以前來搬運糧食可曾像現在這樣休息過，而且還有茶水喝?”

“沒有，我們以前搬運糧食的時間至少要花一個時辰的時間，大家裝完車就要匆匆下山趕路，我們哪裡還有休息的時間，更別說喝茶水了。我們今天卻只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裝完了車，難道我們今天搬運的糧食少了。”

“瞎說，我們每次都是裝滿十車的糧食，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們因何今日搬運糧食的時間減少了呢?”

那個人指了指地上的茶水說道:“就是因為每個人想早點搬完糧食後可以坐下來喝茶水休息。”

“確實如此。”兩個人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聊著天。

肖一風和上官晴坐到裡馬車很近的地方，他們一邊喝茶一邊注意著這些人的動靜。

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劉三懷從大門裡走出來看到自己的手下都坐在地上喝著茶水，他笑著問道:“今日這是怎麽了?你們竟然還有時間喝上了茶水?”

一個人站起身說道:“啟稟堂主，這是明月堂的人給兄弟們準備的茶水，我們已經裝好了馬車，兄弟們也休息了一會兒。”

“不錯，咱們堂以後也要這樣做。”

“是，屬下知道了。”此人說完大聲喊道:“兄弟們，咱們下山了！”

虎賁堂的人立刻都起身聚集到了馬車的旁邊。

肖一風和上官晴也趁亂走到了後面的一輛馬車旁，他們低著頭站在那裡。

劉三懷大聲說道:“天黑路險，大家都要小心，出發！”他說完帶著幾個人在前面帶路。

所有馬車依次跟著劉三懷幾個人朝山下走去，肖一風和上官晴混在馬車隊伍中也下了山。

前面沒有了燈光，有人點燃了火把照路，車隊順著原路返回。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人馬走到了一片密林前。

劉三懷在前面大聲喊道:“大家小心，此處樹木茂盛，道路難行。每輛馬車周圍要加派人手，所有人不得懈怠，如有違抗者，小心你們的腦袋。”

所有人立刻分開聚攏到馬車的兩側，他們緊密注意著馬車前行的情況。

一條小路從密林中穿過，道路變得坑窪不平，馬車開始來回地搖晃，跟隨在馬車左右的人都小心翼翼地扶著麻袋。

道路看起來陰森恐怖，一聲聲夜鶯的啼鳴讓人毛骨悚然，兩側的樹木就像高牆一樣擠壓過來，讓人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車輪發出的“咕嚕嚕”聲變得更大，車廂裡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

肖一風和上官晴低著頭跟在馬車的後面，和他們一起的幾個人也不說話，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馬車上。

人馬足足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從林間的小路出來，天空一下子變得開闊了，繁星布滿了天空，空氣也變得清新了。

所有人都長長出了一口氣，有人說道:“這條路太讓人感到憋悶了。”

“還好沒有糧食從馬車上掉下來，否則咱們可就受罪了。”

“誰說不是，我記得有一次馬車傾斜，車上的糧食袋散落下來，我們費了很大的勁才把車裝好，堂主很是生氣，我們被大罵了一頓。”

“你們小點兒聲，你們被罵還是好的，至少你們還活著，有些人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你說得對，大家還是少說話為好。”

一柱香的時間後，一座環形的山峰出現在眼前，黑漆漆的山峰中間凹了下去。

人馬走到了山前的一片開闊地帶，劉三懷大喊道:“停！”所有人馬立刻停了下來。

借助火把的光亮，肖一風發現開闊地帶的前方是深不見底的山澗，一條不寬的山路直通遠處的山谷。道路兩側的燈杆上彩旗飄揚，大紅燈籠上寫著“白龍寨”三個黑色大字，一個個手持鋼刀的嘍囉分列在道路的兩側。

狹窄道路的盡頭是一座高大的寨門，寨門前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把手在道路進口處的幾個人大聲喊道:“你們都是何人?請你們說出口令再往前走！”

劉三懷大聲回道:“我們是押運糧食的虎賁堂人馬，在下是虎賁堂的堂主劉三懷，今晚的口令是鬼門關前坐、風吹月下魂。”

幾個人聽後閃到路邊說道:“劉堂主，請進！”

劉三懷朝後面一揮手說道:“兄弟們，進寨！”

馬車行進在有些坡度的狹窄道路上有些吃力，劉三懷喊道:“兄弟們，大家加把勁把馬車推進山寨。”跟隨馬車的嘍囉們全部開始推車。

肖一風一邊推著馬車一邊偷偷往道路兩邊的深溝看，他發現深溝中埋伏著不少的弓箭手，他們正坐在溝中休息。看到這些，肖一風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有些後悔帶著上官晴一起來白龍寨了。

所有人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十輛馬車推到了白龍寨的寨門口外面。此時，山寨的大門已經大開，裡面走出來不少的嘍囉幫著推馬車。

陸柯南笑著從山寨裡走出來說道:“劉堂主辛苦了，我奉寨主之命特來迎接你們進寨。”

劉三懷忙俯身道:“屬下見過陸護法，我們怎麽敢有勞陸護法的大駕出寨迎接?我等又承蒙寨主的掛念，屬下真是受寵若驚，這本是我等的份內之事而已。”

“誒，劉護法此言差矣，所謂民以食物天，我們山寨若沒有充足的糧食供應恐怕無法支撐下去，寨主深知此道。”

“屬下多謝陸護法和寨主。”

肖一風早就看見了陸柯南，他趕緊把頭低下假裝用力推車。

由於陸柯南的到來，守護在山寨大門口的嘍囉並沒有對押運糧食人馬進行檢查，肖一風和上官晴便很容易地進入了白龍寨。

人馬走進山寨後，山寨的大門被重新關閉。

肖一風抬頭看了看寨門上面，他看到在大門口的正上方隱藏著一排手持弓箭的嘍囉，他們趴在那裡看著大門外的道路方向。

大門兩側各站著一排手持長槍的嘍囉，他們一個個神情嚴肅、不苟言笑。肖一風心中想道:“好大的陣勢，這要是硬闖白龍寨，即便是武功再高的人也不會有活命的機會。”

一排排高大的房屋出現在山谷之中，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坡。整個山寨看起來很大，三條大道直通後面最高處的大院子，院子裡也建有不少的房屋。

更為奇怪地是三條大道的兩側竟然買賣店鋪林立，有幾個酒館還在營著業，酒館裡時不時傳出來喝酒人的喊叫聲，此處看起來儼然就是一個市鎮。

運糧車隊沿著中間的大道往前走，此時，街道上除了巡樓的嘍囉外看不到其他人。

肖一風仔細查看著每條街道的情況，他發現這裡店鋪的房屋都是一般高，而且所有房屋的外觀和格局相差無幾。

道路盡頭出現了一道高大的木樁圍牆，中間大門上掛著“白龍寨”的牌匾，圍牆裡三排高大的房屋依次由低到高排列。

陸柯南走到門口時，守在門口的嘍囉俯身道:“陸護法！”陸柯南“嗯”一聲後帶著劉三懷走進了大門。

馬車從大門魚貫而入後全部停在了第一排房前的空地上。

陸柯南對劉三懷說道:“劉堂主，你可以帶著虎賁堂的兄弟去休息了，糧車就交給其他堂的弟兄。”

劉三懷俯身道:“是，屬下告退。”他說完一擺手，虎賁堂的人立刻跟著他往後面的一排房走去。

所有人走到房子前面立刻排成了三隊，肖一風和上官晴站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劉三懷站在前面說道:“大家今晚辛苦了，”你們都去休息吧！誰如果想回家住，你們明日午時回到堂口即可，本堂主給你們放半天的假。”

有一部分人忙說道:“多謝堂主，我們絕不會辜負堂主的厚望。”

“好了，你們廢話少說，不過咱們有言在先，有誰明天午時沒有回來就不要怪我對他不客氣，我也累了，大家散了吧！”

眾人很是高興，有很多人興高采烈地朝大門口方向走去，剩下的人回到駐地的房間休息。

上官晴站在原地不知怎麽辦?肖一風一拉她的衣服低聲說道:“兄弟，咱們也回家看看。”

上官晴“啊”了一聲後跟隨肖一風朝大門口方向走去。

到了大街上，肖一風看了看四周後說道:“晴妹，我們恐怕要在白龍寨中過流浪的生活了。”

上官晴沒有回答肖一風的話，她看著整條街說道:“沒想到白龍寨竟然和一個市鎮一樣，這裡居然還有嘍囉們的家眷。”

“我也沒有想到，最可怕的是白龍寨的防備，山寨大門內外不但嘍囉眾多，而且還埋伏了很多的弓箭手，難怪我爹和叔父當年帶人攻打白龍寨損失慘重、無功而返。”

“是，我也看到了，我都有些後悔進來了。”

“事已至此，我們後悔也無用，走，我們正好可以趁夜色查看一下這裡的情況。”肖一風說完帶著上官晴朝大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