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風百思不得其解,他想著王河剛才說的話。不經意間,他的眼神留在了那張畫上,肖一風察覺此畫有些不妥之處,但他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好畫,好畫!”肖一風自語道:“六龍雲車,飛仙入境。”他走到畫前鬼使神差般地用手撫摸畫卷。突然,他的手停在了六龍雲車中間的一個龍頭上,此龍頭處比其他地方稍微突出一些。肖一風用力一推,只聽到床頭處“啪”的一響。
竟然有機關,肖一風急忙來到了床頭,他看到一塊磚從牆上伸了出來,準確地說那是一個盒子,盒子裡放著一張折疊好的紙和三個小瓷瓶。
畢竟此處是陌生的地方,肖一風不敢大意,他先用木棍捅了捅盒子,盒子並無異常。肖一風小心地打開疊著的紙,上面寫道:“洛神女去,子建心悲,我若離去,誰為我悲。此為噬魂軟筋散研製之法,其一黑瓶為噬魂軟筋散,其二白瓶為噬魂軟筋散的解藥,其三紅瓶不得打開,切記!此為我夫妻二人掌管,不得外泄。上官無極!”
原來這是當年綠柳山莊莊主上官無極研製的噬魂軟筋散和解藥,肖一風看著盒子很是奇怪,上官無極不是被白龍寨青白二龍殺死了嗎?噬魂軟筋散怎麽又是他所研製?龍小欠怎麽會有噬魂軟筋散?難道上官無極的東西被白龍寨的人奪了去?不對,既然白龍寨得到了噬魂軟筋散,這個盒子又如何解釋?這裡難道是綠柳山莊?那慕容雪是何人?
諸多匪夷所思的問題讓肖一風百思不得其解。先不管其他的,肖一風趕緊打開白色小瓶聞了聞,他沒有覺得有什麽異常便大膽地吃了一顆藥丸後坐到床上運功療傷。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肖一風感覺一股熱流湧遍全身,氣流由上而下,渾身乏力漸無,他的功力慢慢恢復,看來此藥確實是解藥,信裡所寫也不假。
恢復功力的肖一風靜靜神,他將信和裝有解藥的瓶子放入懷中,盒子複位。
三更已過,肖一風吹滅蠟燈準備上床休息。就在這時,他隱約聽到房後有人掠過的聲音,此人輕功極好,那絕對不是大風刮過的動靜。若不是肖一風,他人很難發覺,他輕輕推開後窗飛身而出。
房子後面是一堵高大的圍牆,牆邊依然是清一色的柳樹,樹木枝繁葉茂,柳枝在大風中搖曳如同鬼魅一樣。
肖一風飛身上牆,他的眼前是一座很大的花園。燈光照耀下,園內假山矗立、池水映月。花園以水為主線,山水縈繞,亭榭精美,花木繁茂,移步換景,處處充滿詩情畫意。整個花園曠遠明瑟、古樸自然。
遠處的一座三層小樓依然亮著燈光,樓內人影晃動。
肖一風俯身而下,他順池邊的曲徑小路直奔小樓而去。就在這時,前面一個黑影閃過,肖一風急忙藏好身形,緊接著又有一個白影在黑影之後向小樓的方向飛去,看來花園裡今晚還挺熱鬧。
黑影很快到了小樓下面,肖一風看了看不見蹤跡的白影,他小心地尾隨黑影來到了樓下。
夜色掩映下,肖一風聽到黑影在樓外說道:“屬下楚天鍾求見。”
樓內傳來一個女人的說話聲:“楚叔叔請進,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外面說話之人推門走進了房間後把房門關上。
肖一風聽得出房內說話之人正是慕容雪,他飛身來到廊簷下面。這時,走進房內的楚天鍾問道:“小姐這麽著急喚屬下前來何事?”
“楚叔叔,我叫你來是問你一件事,龍小欠是否回白龍寨了?”
“據手下稟報,二小姐帶著陸柯南等人下午就已經回白龍寨了。”
“我知道了,我還擔心那死丫頭不肯回白龍寨呢,她在的話一定會壞了我的大事。你現在回去告訴我爹,我這邊的事已經辦好了。不過,此事千萬不能讓龍小欠知道。你回去後把她看緊點,絕不能讓她去見那個唐詩藝,你可以走了。”
“小姐吩咐的屬下記住了,屬下告退。”楚天鍾從房間裡出來後朝四處看了看,然後,他飛身而去。
肖一風聽到二人的對話有些糊塗,他心裡暗自思量:怎麽又是白龍寨的人?楚天鍾分明是白龍寨四大護法之一,他竟然稱慕容雪為小姐,這個慕容雪到底是何人?看來慕容雪絕非等閑之輩,慕容雪口中提到的唐詩藝又是誰?龍小欠竟然曾冒充唐詩藝欺騙過自己。
越來越多的疑問擺在了肖一風的面前,既然如此,他決定要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肖一風緊隨楚天鍾向院外而去,楚天鍾根本不知道後面有人跟蹤,所以他走得甚是輕松、毫無戒備。
楚天鍾快走到村口時,他用力地拍了三下掌,響聲清脆,“啪啪啪”三下掌聲過後,王河從暗處走了出來,他俯身說道:“屬下見過楚護法!”
“王河,現在村子出入口的機關是否已經全部啟動?”
“屬下都檢查過了,機關全部啟動,沒有任何的問題,楚護法放心。”
“隱蔽在各處的弟兄是否也安排妥當?你們一定要讓莊上的人聽話,任何人在夜間不得隨意走動,否則格殺勿論。”
“一切按楚護法的吩咐進行,我們一定會確保小姐的安全。”
“很好,我今天聽陸柯南回山寨說:肖一風比傳說的還要厲害,這種人一定很難對付,你們切不可掉以輕心,你一定要看好他。”
“楚護法多慮了,現在的肖一風就和廢人沒有什麽區別,屬下看到他已經休息了。”
“你還是小心為妙,免得節外生枝,都是你們這種輕敵之人壞了很多的大事。”
“楚護法教訓的是,屬下小心就是。”
“好,我要回山寨了,你也回去吧!”楚天鍾說完剛要起身離去。只聽到不遠處的柳樹機關啟動的聲響,樹上立刻萬箭齊發,箭矢封住了路面,隨後一張大網從天而降。
肖一風看到此場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心想:若非我投石問路,如果貿然闖入,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楚天鍾和王河看到機關突然啟動,他們大驚失色,楚天鍾喝道:“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我們快去看看。”他說完帶著王河按單數走柳樹外側到了出事的地方,可他們並未發現有什麽人出現。楚天鍾和王河前前後後檢查了一遍,他們依然沒有發現什麽。
“楚護法,可能是大風的原因觸動了機關。”
“胡說,照你所言,我們的機關都是擺設嗎?”
“屬下失言。”
“這樣的事以前可曾發生過?我總感覺不太對勁。”
“沒有發生過,此次是屬下失職,還請楚護法責罰。”
“算了,所幸無事,我希望這樣的事不要再發生。你快去機房恢復機關,你帶著人最好把村西的機關也去檢查一遍,以後絕不能出現這樣的事。”
“是,屬下遵命。”王河說完立刻向村中的一座房子快步走去。
楚天鍾站在村口看了看後便向村外疾行而去。
王河到了院門外“啪,啪……”叩打門環,他喊道:“快開門,我是王河。”
“來了!”隨著話音,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打開大門說道:“屬下見過王堂主,王堂主這麽晚過來有何事?”
“廢話少說,你們守在此處可曾懈怠?”王河走進院子問道。
“屬下不敢,我們輪流換崗不敢有一點兒的松懈。”
此時屋裡走出來六個大漢,他們俯身見過了王河。
王河說道:“你們都在門外守著,我進去看看。”他說完走進了房中。
“屬下遵命!”
肖一風飛身上房,他到了房頂之上輕輕掀開門廳處的瓦片往下看去,房內亮著燈。
王河從腰間拿出一把鑰匙走到東房門口,他打開了鎖著的鐵門並拿著準備好的燭燈走了進去。
肖一風隨即更換了觀察位置,他看見王河到了東屋內先將炕上的蘆席從東向西卷起來後按動東牆上一塊突出的磚。炕面徐徐向西移動,一個密道出現,王河順著階梯走了進去。
密道裡一定是機關所在,王河進入密道一會後,肖一風就聽到遠處發射箭矢之處有聲響,他抬頭看去發現那裡樹頭攢動,大網收起。
在房頂上的肖一風此時看到原來大路兩旁的柳樹單數比雙數的樹木稍往前些,而且柳樹越往村外延伸,樹與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就如同一個“V“字形。東西方向的柳樹在村子的中間處交匯於一起,排列的柳樹如同兩條交尾的長蛇擺在村子的進出方向。
機關複位後,王河從密道裡走了出來,他小心地關好密道口後鋪好炕席,隨後王河端著燭燈走出東房並鎖上了鐵門。
到了外間屋,王河說道:“你們都進來吧!”聽到王河的召喚,七個人全都走了進來。
“你們要打起精神來好好看守此處,如有情況及時匯報,你們聽到了嗎?”
七個人俯身道:“屬下遵命。”
“好了,你們休息吧,我先走了。”王河說完走出了房間,他打開院門一直向西而去。
肖一風尾隨其後,王河如前面一樣檢查完了村西的機關後便飛身向自己的住處而去。
隨著幾下“啪,啪……”的敲門聲後,王河說道:“肖大俠,請醒醒!”
肖一風打了個哈欠問道:“這麽晚是誰啊?”
“肖大俠,我是王河。”
“老人家稍等,我穿好衣服就來。”
“肖大俠先開門再說,老朽有急事。”
肖一風披上一件衣服打開房門,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問道:“老人家,你叫醒我有何事發生?”
“肖大俠,我剛才聽到房外有聲音,特來看看你。”
“大風之夜,我沒有聽到什麽,你是不是聽錯了?”肖一風顯得渾身無力地說道。
王河看到肖一風的樣子後放了心,他對肖一風說道:“老朽不中用了,耳朵不好使,老朽打攪肖大俠了。”他說完裝作很無辜的樣子自語道:“我分明聽到外面有喊殺之聲,難道我是真的老了,老了……”
肖一風看著王河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暗笑:你真是個狡猾的老狐狸,我早晚揭開你的狐狸皮。
王河從肖一風那裡離開後並未回到自己的住處,他聽見肖一風關好房門後便來到了後面的小樓。
“小姐,肖一風看樣子依舊沒有好轉,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很好,你可曾找到他身上的玉佩?”
“還沒有,屬下怕打草驚蛇沒敢擅自行動,屬下請小姐定奪。”
“我們明天以求醫為名將肖一風帶到白龍寨去,你回去吧,我們明天一早就上路。”
“是,屬下告退。”
肖一風自從王河走後真地感覺有些困倦,他忙了一晚上是該適時休息一會兒了。
天已經大亮,肖一風急忙穿衣洗漱。一切停當後,他打開房門走出來伸了個懶腰。
王河正在打掃庭院,他見到肖一風走出房間忙問道:“肖大俠可曾休息好?老朽昨夜沒有打攪到你吧?”
“不妨事,晚輩感覺今天身體好了很多,但還是沒有力氣運功。”
“肖大俠莫著急,你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多謝你了。”
此時,慕容雪從後院翩然而至,她施禮道:“肖大俠好”。
“姑娘好!”
“肖大俠,我乃一介村姑,你別左一個姑娘右一個姑娘的叫我,你叫我名字,我叫你肖大哥好嗎?”
“這……”
“你身為江湖人難道還拘小節不成?”
“既然慕容姑娘這麽說,我就叫你的名字。”
慕容雪皺了皺眉說道:“你還叫我姑娘,叫我雪兒,王伯就如此叫我。”
聽了慕容雪的話,肖一風三人不由得都笑了。
肖一風看著後院問道:“後面是什麽所在?為何有高牆相隔?”
“後面只是個花園,我的住處就在那裡,我自幼喜歡清靜,所以後園裡種了不少的花草,我閑時便給花草修修剪剪以此來打發時間。”
“為何村中種的都是清一色的柳樹,沒有其他的樹木?”
“家父喜歡編制,緣於此吧,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自幼看到的就只有柳樹。”
“原來如此,我問得有些多了,還望見諒,因我剛到此地的原因。”
“沒有關系,肖大哥不必拘泥。”
肖一風故意顯得有些疲憊,他裝作站立不穩。王河趕緊扶住了肖一風,他的雙手卻直扣肖一風的脈門,肖一風順勢收功使自己的脈相雜亂。
“小姐,肖大俠的藥性又發作了,小姐還是趕快想辦法吧!”
慕容雪裝作很是著急,她看著肖一風說道:“這可怎麽辦?沒有解藥,肖大哥的身體怕是耽誤不得。”
“小姐,我們何不請你的師父幫忙?他老人家也許有辦法。”
“看我都急糊塗了,你不提醒我倒把他老人家給忘了,我們現在就帶肖大哥去找我的師父,看看他老人家有沒有什麽辦法。”
肖一風陷入昏厥,他一言不發,他的臉色蒼白。
慕容雪忙吩咐道:“王伯,你趕快準備馬車,我們要趕緊去臥雲崗。”
“是,我這就去備馬車。”楊順說完把肖一風放到椅子上後離開了。
等馬車備好後,慕容雪和王河將肖一風扶上馬車,王河趕著馬車直奔白龍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