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築基巔峰修士,雖然卡在金丹之前,但自身思維認知能力也是非同凡響。
他開始瘋狂地惡補此前從未關注過的百家經典,這是為了應對自己徒弟那時不時會冒出來的問題。
而修行方面他也沒有落下,反正王铖所著述的心得體會那是無論如何也要細細體會的。
王铖所述雖然高度不夠,但思維深度真的是令他這個老散修都自愧不如。
於是他必須補上這些深度,然後再配上自己已經達到的高度,這樣就能在王铖面前不露破綻了。
現在他已經開始覺得教一個天才弟子是多麽累了。
關鍵是王铖還和一般天才不一樣。
一般天才學得快點也就罷了,王铖是可以把他教的東西學成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模樣來。
玉鳶子不是不能承認自己不如弟子,但他覺得怎麽也得要撐到王铖築基了之後再承認啊。
他只能努力學習,甚至還要能夠跟住王铖的思維來學習。
好在他發現自己這數十年遊歷天下的經驗並非白費,這諸子百家的經典他粗粗翻閱,竟然還能夠從自己的經歷中找出可以對照的案例來。
這就讓他頗為高興了。
他覺得王铖那麽聰明,肯定不需要他來講什麽思想理解吧?
乾脆就著書,直接對照他所經歷的那些案例來講述,來個‘古今對照’。
如此,王铖才算是對自己這個師父真正的佩服了起來。
這樣的對照之下令他對那些先人智慧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每一天都有收獲的感覺令他喜悅。
……
只是吧,師徒兩人或是主動或是被動的上進時,在這長恆郡邊緣的歸雲仙山中則是又發生了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
門中一直以來表現很好的新銳弟子白鶴最近常常開小差,以至於經常被傳功張老斥責。
這件事不大不小原本也不該引起太多關注,可是與白鶴一同回來的雲逸在近些時日也是戾氣大增,動輒暴躁易怒,惹來門中一片非議。
不得已,兩人的師父靜山道人找來兩人談話。
這靜山道人是個看起來頗為淡漠寡情的老道,對兩個徒弟的狀態也顯得漠不關心,似乎此番詢問便是例行公事。
“你們二人前番下山究竟遇到了何事,竟然一個兩個的都性情大變。”
“可是受到了什麽委屈?”
白鶴不說話,就連看起來嘴上沒把門的雲逸也閉嘴不言。
正是因為他們清楚自己這師父的嚴格,所以才不敢多說什麽,生怕被師父責怪。
只是靜山道人表情一冷,這兩個人就都惶惶不安了起來。
還是雲逸沒有熬住,有些緊張地說:“是,是弟子和師兄在山下長恆郡王家那裡吃了癟。”
靜山道人問:“可有修者參與?”
雲逸點頭道:“有,一名叫做玉鳶子的散修。”
靜山道人目光冰冷道:“玉鳶子……倒是聽說過,不過傳聞中這玉鳶子也是個頗好臉面的,怎的做了以大欺小的事?”
白鶴這才歎息一聲道:“師父,並非是玉鳶子前輩以大欺小,而是我與師弟被人設套利用不自知,自覺丟臉才會如此。”
靜山道人聞言有些詫異,他說:“只是如此?”
白鶴道:“只是如此。”
雲逸想了一下,覺得那次在王家真的就是莫名其妙地丟了臉,也只能不忿地補充了一句:“還有就是那王家的小子牙尖嘴利,實在令人不快。”
靜山道人冷哼一聲,看向白鶴道:“將此事細細道來。”
白鶴只能硬著頭皮將這次長恆王氏的一行由來給說清楚了。他講得很清楚也沒有任何偏向,這也是靜山道人隻問他的緣故。
“那趙家人的確不知死活,但王家如此招搖也是自找的麻煩。”
“此事大體上來說你們錯的只有兩點:其一,沒有能夠辯過那王氏子,丟了我歸元劍閣的臉面;其二,事後沒有懲罰那趙家,讓人以為我們好糊弄。”
靜山道人頓了一頓,隨後說:“趙家的事情為師就不插手了,將來你們再下山自己拿捏就是,但那玉鳶子為師卻不得不碰一碰了。”
白鶴道人憂心道:“那玉鳶子前輩並未為難我等……”
靜山道人道:“所以為師也不會對玉鳶子動粗。”
“事實上早就傳聞那玉鳶子應當是有些隱藏手段並不懼怕金丹修者,但貧道的弟子既然在論道上輸給了他的弟子,那麽貧道怎麽也得要把這口氣給爭回來,不然豈不是讓天下人小覷了歸雲劍閣?”
……
王铖和他親愛的師父還不知道來找麻煩的人已經來了。
他們此時都沉浸在‘知識的汪洋’裡。
玉鳶子最近是在研究‘非攻’為將來備課,而王铖則是在研究玉鳶子教的一些基礎法術。
講真的,此時的玉鳶子正在飛快地聚攏一種書卷氣,隨著他讀的百家經典越來越多,居然有種儒雅學者的感覺了。
王铖呢?
他此時倒是有模有樣的有點小道士的感覺了。
玉鳶子傳了他四個聽名字就很基礎的法術,分別是大概只能點火用的‘火芒術’,澆花用的‘細雨術’,微弱防護力的‘護體術’,以及可以讓人變得更靈巧輕便的‘輕身術’。
這四個入門級別的法術王铖練得挺愉快的,尤其是其中的‘護體術’他越練越有心得, 隻覺得好像與自己分外契合。
當然,為何如此他也不清楚,覺得應該是自己在這方面有特殊天賦吧。
而就在師徒兩個各自提升的時候,歸雲劍閣的那師徒三人也下得山來,徑直找上了王家。
王喜得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麻了,他自覺這都是自己捅簍子的後續,卻又不敢直接將事情說與玉鳶子,只能找到王铖了。
“子垣,你看這事怎麽弄?”
王铖不緊不慢地搖著手指,便見一道花灑般的水流從他指尖噴出,灑在他親手種的花圃中。
空中甚至留下了一抹七彩的虹光,使得這原本就很出塵的小院中平添雲端般的絢爛。
“子恆,你倒是說句話啊。”
王喜卻沒這個欣賞的心情,隻知催促。
他也是真的著急上火了,因為這兩方他是一個也不敢得罪也不想得罪。而現在的情況是,他帶歸雲劍閣的人去見玉鳶子則必然會壞了與玉鳶子的交情,反之則是徹底得罪歸雲劍閣。
夾在中間可謂兩頭難做,只能來尋身份特殊的王铖了。
王铖無奈地說:“還能怎麽辦,此事我也是夾在中間兩頭為難……罷了,不如三叔先帶我去見見那三人吧,看看我能否直接把人給擋了。”
他是夾在家族與玉鳶子中間感到為難,但這也算是早有預料吧。
王喜聞言松了一口氣道:“如此,只能靠你了。”
並非王铖不自量力,實則他也不想王喜惹出的麻煩事還要一直煩擾師父,而他一直以來受王家恩惠也不可能就這麽撇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