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風谷的中央,是一片面積不大但翠綠間盛開著五顏六色的野花的草地。在草地中央,一條緩緩流淌著的小河東西走向橫穿而過。在小河裡,布滿著著大小不一,形態各異,顏色也深淺不一的鵝卵石;淺淺的河水在鵝卵石間穿過,在清澈見底的河水下,細沙,枯枝,枯葉,及逆流而上或順流而下的魚兒都清晰可見的。站在河邊,蹲下身子,伸手到水中,在河水的透視下,手上的汗毛、血管都變得更加清晰可見了。
小河的河畔,一眼望去是不著邊際的竹海,清風吹拂著竹葉,一波追隨著一波,一浪蓋過一浪,吹落下來的竹葉,在竹子間如無數隻降落的竹蜻蜓,姿態優雅而矚目,久久不能轉移視野。在無數的竹葉的搖曳聲中,時不時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聲,更是令人如癡如醉。在竹海的遠處,則是連綿不絕的,聳入雲端的,陡峭冷峻的山峰,能眺望到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與谷中的景象形成天囊之別,似乎清風谷就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在河邊的竹林旁,是一座由竹子建造的竹屋及院落,居住著谷主清風老人及他那年僅二十歲名叫喬鳴韜的徒弟。
至於谷主清風老人的來歷及所屬的門派,是不為人所知的,就喬鳴韜也不甚清楚;但清風老人的武功早已入了化境,從他那仙風道骨的外貌就能看出,而且在這二十年內,清風老人傾囊相授了所有武功給喬鳴韜。故喬鳴韜的武功及內力早已是極高強的了,放眼整個武林,武功高於他的高手並不會太多,但喬鳴韜卻幾乎沒有過任何實戰經驗,這點也是清風老人日益所擔憂的。至於喬鳴韜身世,也是個謎。而我們的故事便得從這個年輕人開始說起,至於他的來歷這裡先不多說,一語點破就沒什麽意思了。畢竟每一個故事的主角都得有身世之謎與曲折坎坷的人生經歷,這樣才能推動故事的發展和吸引各位看官的興趣。
所以故事的開始就從喬鳴韜的這麽一天說起。
這日早晨,喬鳴韜如平常般起床,還沒洗漱就像往常一樣跑去他師傅的房間,幫師傅整理房間。只見喬鳴韜身穿著一件雪白點綴著竹葉圖案的長袍,烏黑的長發有些凌亂地垂於後背及胸前,在他那如羊脂白玉般溫潤的臉龐上,五官像經過老天之手的精心擺弄般十分精致地分布著,濃黑的眉毛,修長的睫毛,明亮的眸子,高挺的鼻梁,紅潤的嘴唇,皓白的牙齒,一副非常帥氣的臉孔。
當喬鳴韜踏入師傅的房間時,他立刻發覺了師傅房間裡的不同,與往常的不同。只見師傅的床鋪如未睡動般整齊,被子還是昨日自己收拾好的那般模樣,這是自喬鳴韜幫師傅整理房間以來的首次,不僅如此,他還發現他師傅的衣服也少了些。這時,喬鳴韜注意到,在窗戶下的竹桌子上,在竹鎮紙下鎮著一封信。
喬鳴韜走到桌子旁,急忙拿起信,快速地拆開,只見:
“鳴韜,你現在已經二十歲了,當年故人相托給為師的任務,到現在為師也算完成了,而我們師徒倆二十年的緣分也是時候告一段落了。這麽多年了,為師是時候去見見自己那些多年未見的老友了。至於我們師徒日後能否再見,一切皆有定數,若是命裡注定,那我們自會相見。你曾多次向我問及你的身世,只是對於你的身世,為師也真的是不清楚,為師只知道與你脖子上的那塊龍紋玉有著莫大關系。當年為師的那位故人把你托付給我時,你的脖子上正戴著那塊玉佩,它應該能幫你找到你的父母。只是當時那位故人在把你托付給我後便離世了,他沒能來得及告訴我關於你父母的任何信息。現在你長大了,有能力去尋找他們了,而且你也需要入世去體驗外面的生活了,那樣你才可以正真長大。最後,為師希望你入了江湖後,能夠謹記下面這句話:人心多異,異而待著;入世如蓮,出之不染。”
喬鳴韜看完這封簡短的信,他的眼淚快速地流出了眼眶,打濕著他手中的那張白色的信紙,在他的心中瞬間冉起了一陣失落與無助。師徒倆在這清風谷裡,相依為伴地生活了二十年,師傅在更多的時候像個父親般照料他的衣食起居,教他練功讀書;現在師傅突然消失了,就如房屋失去了頂梁柱,他也一下失去了支心柱,他癱坐在竹椅子裡思緒萬千,他無力地抬著頭,眼神帶著悲痛地望著窗外那隨風搖曳的竹子。
只是,喬鳴韜並沒有立馬去收拾行李,然後去追上師傅的腳步,因為他了解他師傅,如果是師傅要避開他,就連這小小的清風谷,他都找尋不到,更不用說外面那浩大的世界了,加之這裡是他自己待了二十年的地方,多多少少他還是有些不舍的,盡管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喬鳴韜在竹椅裡坐了許久之後,他慢慢放下手中的信紙,走出他師傅的房間,走出竹屋,看著門前的小河,望著四周的竹海,看著那隨風飄落的竹葉,他慢慢走下竹製的台階,開始漫步在這清風綠草間,看著那些自己再也熟悉不過的花草,溪流,竹林,享受著它們曾經以及現在帶給他的溫馨與舒適,他的心情有著絲絲的松懈,不在那麽緊繃。
而時間總會在一個人心中有所想的時候,在人的不經意的時候快速流逝。他獨自一人在谷中走了整整一天,谷中的天空慢慢變得深沉,夜幕也隨之到來,他邁著些許輕快的腳步回到竹屋,一天的饑餓讓他開始忙碌著準備晚餐。
廚房的屋頂開始冒著白色的炊煙,在這夜幕下更顯迷離。一陣忙碌後,喬鳴韜把做好的飯菜從廚房端好放在桌子上,他依舊準備了他師傅的一副碗筷,同時還把他師傅珍藏的三壇杏花村酒拿了出來。盡管師傅已經走了,但他還是打算與師傅痛痛快快地吃完這最後的餐。
喬鳴韜在一切都準備好後,便坐了下來,他先是往對面的杯子裡倒滿了酒,再往自己杯子裡倒滿酒,他端起自己的酒杯,輕輕地碰了一下他對面的酒杯,再把自己的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連續三杯後,他開始悶著頭快速地喝酒,很快就十幾杯酒下了肚,而桌子上的下酒菜,他卻連筷子都沒動一下,他也沒有酒後就自言自語,乘興耍酒瘋,不是他沒有這習慣,只是在這一刻,他無法乘興起來。當差不多一壇酒下肚後,他那玉潤般的臉龐已呈現出酒紅色,不過酒在此時還沒有帶給他的絲毫的醉意,他的眼神依舊很沉默,不飄散。他抬起著頭,在看著桌子上的菜的同時,他的眼神在那不自覺間轉移到了對面那斟滿酒的酒杯上,他便又迅速飲盡手中酒杯裡的酒。
在遠處,竹屋裡的燈光在這月初的谷中顯得很是明亮,喬鳴韜的身影被燭光倒影在門紙上,很是清晰,他那時不時舉起酒杯的動作,在遠處亦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特別是他那獨酌的抬手,這時,谷中的清風在開始慢慢減弱,蟲鳴鳥叫聲也從嘈雜變得安靜下來。
最後,喬鳴韜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三壇酒也都空了,只是桌子上的菜依舊是一口沒動,燭台上的蠟燭也差不多快燃盡了。
翌日早上,陽光照射進來,柔和的陽光打在喬鳴韜那白淨的臉龐上,看起來是那麽光彩迷人,他慢慢睜開了眼睛,緩緩地抬起頭來,懶散地用手揉著還未睜開的略帶迷離的眼睛,待到自己徹底從睡眠中醒過來之後,便開始處理桌子上的剩菜,開始了最後一次打掃屋子,因為他在昨夜瘋狂的飲酒過程中便已經決定了要出去外面闖闖,要去尋找自己的父母,也希望能夠再次見到自己的師傅。
在經歷了長達一個時辰的準備後,喬鳴韜依舊身穿著昨日的那件白色點綴竹葉的長袍從竹屋走了出來,但他那烏黑的長發被他以一枚龍型玉簪束於頭頂,後背則背著一個小小的白色包袱,右手拿著一柄銀色長劍。喬鳴韜緩慢跨下台階,在走了十幾步之後,他回頭望著竹屋,在凝視了一會後,他轉身開始大步往出谷方向走去。這一條路,他以前常常和師傅走,與師傅一同出谷去購置生活用品,但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一個人走。他快速地走著,不過此刻的他並沒有察覺到清風谷的不同,此刻清風谷裡終年吹著的清風停止了,鳥叫聲也徹底消失了,變得極其寂靜,但他卻絲毫沒有察覺,依舊邁著大步走著。在他踏出清風谷界碑的那一刻,清風谷開始了發生著大變化,清風谷呈後退螺旋式的慢慢消失,他立馬轉過頭來,看著慢慢消逝的清風谷,此刻的他才知道,自己與師傅同住了二十年的地方不過是一個結界,是一個虛幻的地方。鳴韜看著慢慢消失的清風谷,最後被一片原始的森林逐漸取代了,他眼睛裡流下了淚水,他朝天空大喊著師傅,喊聲在這茂密的森林中蕩氣回腸,震撼心扉,久久沒能消逝。
最後喬鳴韜含著眼淚毅然地往前走去,空中他的喊聲還在回蕩,卻終沒有回音。
隨著腳下的路慢慢由山間小路變成大道,樹木也慢慢由高大繁茂變得矮小稀疏,眼前的大山也慢慢換成了開闊的平地。喬鳴韜在經歷一天的艱苦跋涉後,終在傍晚時分見到了人煙,他開始加快著腳步。
路上的行人很少,三三兩兩的,守城的兩個官兵看起來也無精打采的,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身前的那三寸之地。喬鳴韜走到牌樓前,他很自然地抬頭仰望著城樓上刻著的“祈福鎮”三個大字。喬鳴韜走進城門,他面帶微笑地看著大街上,大街上的人流明顯比城外的多了,而且是越走人越多。喬鳴韜打量著自己身旁的這些行人,他發覺不少人是外地來的,因為他們都操著不同的口音,有些口音是他完全沒聽過的;並且喬鳴韜注意到那些人的身上除了包袱外,要麽是手裡拿著武器,要麽是腰間掛著武器,要麽是把武器與包袱一塊背在背上,武器之中以長劍居多。那些人在大街上快速地趕著,而不像喬鳴韜慢悠悠地看著打量著街上的行人,還不忘看著兩旁的攤子上賣的各式各樣的商品。
經過一路的勞頓,喬鳴韜的心情早已有了不少的釋懷。此刻,他走在這繁華的市集上,看著大街旁叫賣的各式各樣的商品和穿著各異行為不同的人,他的臉上是露著笑意的,他的腳步輕盈,身形隨意,這個攤前瞧瞧,那個攤前看看。
在大街上閑逛了一陣後,肚子的饑餓感讓他走進一間名為“祈福”的客棧。這家客棧看著氣派高貴,算是這鎮上最好的客棧了吧!喬鳴韜站在門口,看著懸掛在客棧門前那明亮的碩大的兩竄紅燈籠,看著客棧裡面那熙熙囔囔的客人,酒香肉香陣陣飄來。喬鳴韜提步走了進去。喬鳴韜張望著客棧裡那些正在言笑著吃喝的食客們,這些食客大部分大多數江湖人士,他們中不少人連包袱都還背在背上,武器也就近地放在自己的右手旁。喬鳴韜能夠明顯地感應到這些食客大多數都是些習武之人,而且這些人的武功都不高。雖然喬鳴韜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小鎮會來這麽多的習武之人,但他也沒有去想太多,畢竟來多少人都跟自己沒什麽關系。他找了一張角落裡的桌子坐了下來。
店小二立馬過來招呼了。
“客官,吃點什麽?喝點什麽?”
“嗯,你們這裡有什麽菜?”
“回鍋肉、魚香肉絲、燈影牛肉、夫妻肺片、東坡肘子、水煮牛肉、清蒸江團、乾煸魷魚網、宮保雞丁、麻婆豆腐、怪味雞塊、缽缽雞、酸菜魚、水煮魚、魔芋燒鴨、乾鍋鴨頭。”小二一口氣報了十幾道菜。
喬鳴韜有些吃驚地望著店小二,然後很佩服地說道:“給我來一份回鍋肉和一份麻婆豆腐,嗯,再來一壺杏花村酒,還有,小二,你們店裡還有沒有房間?”
店小二答到:“客官,房間是有,但最近鎮上來的人有點多,掌櫃為了應對客流,就房間價格有點高了。”
喬鳴韜想了一下,說道:“價格好說,你先幫我預留一間,我吃好就上去!”
“好的,那客官還需要點什麽嘛?”
“不需要了,你去忙吧!”
“好勒!”店小二輕快地轉身,大聲喊道:“玄字四號桌,回鍋肉一份,麻婆豆腐一份,杏花村酒一壺。”
在點好酒菜後,喬鳴韜在靜靜地等待著酒菜的同時,還無趣地打量著客棧裡的這些食客。雖然喬鳴韜很清楚地知道他們都只不過是一些練家子,而不是修家子,空有一些蠻力卻沒有多少內力,對自己夠不成沒有絲毫的的影響,但他還是注意著這些人在酒桌上的行為舉止,畢竟在這一方面,自己還是欠缺的。
沒過多久他的酒菜便被送來了,酒菜剛上桌,喬鳴韜便趕緊填飽自己的肚子,低頭吃菜喝酒。說實話,喬鳴韜還真沒有什麽吃相,他不喜歡斯斯文文地吃東西,他覺得吃東西就圖個痛快,所以不管是在清風谷的時候,還是現在,他都毫無顧忌地吃著酒菜。
這時,在喬鳴韜抬頭的一瞬間,他見到一個衣著豔麗的女子衝他笑了笑,他第一次見到這麽美麗的女子,他幻想著這名女子要是能夠走過來與自己同桌該多好。確實,老天爺在某些時候還是能夠聽到人的心聲的。只見那名女子緩緩地朝著喬鳴韜這邊走來了,並如喬鳴韜所想的那般在他的桌子旁坐了下來。喬鳴韜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名女子,近距離的觀察更讓喬鳴韜著迷。這女子生得很是貌美,飄逸烏黑的長發,楚楚動人的丹鳳眼,兩排長長的睫毛,修長的臉龐上在這時還顯現著兩個淺淺的酒窩,微翹的紅潤花瓣似的嘴唇,挺立粉嫩的鼻梁,很是迷人。喬鳴韜沉醉地看著,不免地浮想聯翩。
這名女子見喬鳴韜這麽傻呼呼地看著自己,便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客棧裡沒有空余的桌子了,我見到你這桌只有你一個人,便不請自來地走過來了。還有我叫樊湘平,你叫我湘平就可以了,你叫什麽?”
“我叫喬鳴韜,”喬鳴韜興奮地向她介紹著自己。
喬鳴韜非常驚歎這女子的美貌,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女孩,在他那顆從未澎湃過的童心裡有了第一次心動的感覺,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女孩。這時站在女子身後的青年男子坐了下來。
樊湘平指著青年男子介紹到:“他叫唐燔皓,我的保鏢,是我哥哥安排來保護我的,告訴你一個秘密,他就是個超級大燜頭,這一路上都不怎麽和我說話。”
喬鳴韜把目光轉移到唐燔皓身上,開始打量著他,此人身著與樊湘平一樣華貴的服飾,看起來亦非富即貴,而且他的相貌極其儒雅,與自己的緊致的五官不同,他的五官更顯玉柔,特別是他那長睫毛下的幽深的明眸,讓人無法洞悉,他的肌膚亦如水玉般紅潤,手指也是異常修長玉潤。在他坐下來後,他的舉止非常鎮定自若,有條不紊,不像是習武之人,倒像是個十足的書生。加之喬鳴韜無法感應到他體內的內力,但喬鳴韜很清楚只是自己感應不到,並不能肯定他沒有,因為喬鳴韜能夠覺察到唐燔皓與那些尋常沒有內力的人的不同。這更加引起了喬鳴韜的好奇心,喬鳴韜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神秘的人。
這時,唐燔皓見到喬鳴韜的神情,便笑著說:“鳴韜兄,別聽湘平瞎說,我只不過是她哥哥安排來陪她遊山玩水的,重點是我不是來保護她的,我也保護不了她,我只能防止她去禍害別人罷了。”
“好啊!皓哥哥,你也戲弄我,我回去讓哥哥處罰你,”樊湘平撒嬌式地對唐燔皓說著。
唐燔皓並沒有接上湘平的話,而是轉向喬鳴韜問道:“鳴韜兄,不知你從哪來要去往哪了?”
喬鳴韜回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今天剛和我師傅分開,茫無目的地走了一天,來到這個鎮子,至於想去往哪,我沒想好過,不過我現在知道我要去哪了。”喬鳴韜在說最後那一句時,笑著把目光轉向了樊湘平。
這時,喬鳴韜繼續說道:“不知你們要去哪了?”
這時樊湘平說道:“要不和我們同行吧!我們打算去酆都城,聽說武林各大門派齊聚酆都城,準備爭鬥天下第一武功秘笈《龍甲神章》,那將是一場難得大戰,很多人都從各地跑來觀看”
喬鳴韜沒想到樊湘平會邀請自己去與她們同行,便笑著回道:“好啊!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正好可以去見識一番。”喬鳴韜說著便又轉向了店小二,說道:“小二,給我再來兩壺酒和三個菜。對了,你們要點什麽菜?”
樊湘平笑著對喬鳴韜說:“我隨便就好,我不挑食!他也不挑食,他也隨便就好!”
喬鳴韜與唐燔皓兩人相視而笑。
店小二很快就把酒送來了。店小二繼續向喬鳴韜問道:“不知客官還要三個什麽菜了?”
喬鳴韜回道:“隨便,你看著辦就可以了。”
店小二雖然有一些茫然,但還是知趣地走開了。
沒過多久,三個菜便送了上來。
這時,喬鳴韜與樊湘平已經喝成一片,樊湘平嘴裡的話特多,說個不停,但全都是江湖中的事情,看得出,她雖然是個女流之輩,但也非常關心著江湖之事。而喬鳴韜只是傻呼呼地看著樊湘平,然後一味地點頭應著。在酒的刺激下,樊湘平慢慢地坐到喬鳴韜身旁,把手搭在了喬鳴韜的脖子上,然後熱情洋溢地大口喝著酒。
樊湘平一股腦地說道:“你知道這次有多少幫派在趕往酆都城嗎?江湖上的四大門派除了玄冰宮都派人來了,其中軒轅山莊莊主姬守宏與神日教陳柏洛都將出現在酆都城,而酆都城城主歐陽絕麟更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更神秘的便是那《龍甲神章》,相傳乃江湖上失傳了上千年的武功秘籍,練成後可以天下無敵長生不死。”
喬鳴韜聽著樊湘平說著,那些門派他全都沒聽說過,倒是《龍甲神章》他聽他師傅提起過,但也只是提過而已,至於《龍甲神章》究竟是什麽,他師傅也不知道。
唐燔皓看著樊湘平說著,他依舊不改自己的風格,舉止文雅地喝著酒,面帶笑意地聽著,也時不時親和地回敬著喬鳴韜敬的酒。
隨著桌子上的空酒壺越喝越多,外面的夜色也更深了,不知不覺中,客棧裡就剩下了他們三人了。這時的樊湘平已經完全醉了,趴在桌子上睡著,倒是喬鳴韜與唐燔皓,兩人在這份清靜下喝著酒。
唐燔皓說:“不知道鳴韜兄師出何門了?”
喬鳴韜回道:“我師父自稱清風道人,但你應該沒有聽過,因為我師傅已經至少二十年沒在江湖上走動了。至於我師父的名字,我問過但他從來都沒有正面回答過。而我從小是師父帶大的,師父就像我的父親一般,但昨天我師父突然一聲不響地走了,隻留下一封信,信上他讓我走入江湖,希望江湖上的歷練,讓我能夠真正成長起來,同時我師傅也希望我能夠找到我的親生父母。”
唐燔皓問道:“那你自己知道你父母是誰嗎?”?喬鳴韜說道:“不知道,我師父也不知道,而且一點線索都沒有。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是什麽人了?”
唐燔皓聽後一笑,說:“你還真是沒任何防備之心。我們是都城安洛的官宦之家,她是我家小姐,而我從小就跟著我家少爺,她是我家少爺唯一的親妹妹,我們也算是從小就相識了。”這時,唐燔皓的臉上是喜悅的,不知是酒的影響,還是剛剛的話觸動了他心中的興奮點。
喬鳴韜說:“難怪你們與眾不同,原來你們並不是武林人士啊。不過,剛剛湘平姑娘說起江湖中事可是了如指掌啊!”
唐燔皓說:“我家少爺掌管著朝廷裡大大小小的事務,朝廷雖然不干涉江湖中事,但必須對江湖中事了如指掌,小姐平日裡就愛粘著少爺,自然而然小姐對江湖中的事也是知道些的。”
喬鳴韜說:“原來如此!”?這時,唐燔皓面帶微笑地說:“其實她一點武功都沒有。”
喬鳴韜說:“我感應得出,不過,不知道燔皓兄是否會武功?”
唐燔皓笑著說:“不瞞鳴韜兄,我除了讀書厲害外,其他的還真是一無是處,對於武功更是一竅不通,我家少爺也曾讓我學過,但學了一年半載,連最基本的招式都沒學會,最後不得不放棄了。”
喬鳴韜說:“難怪我感應不到燔皓兄體內的內力。”
唐燔皓聽後笑道:“那聽起來鳴韜兄的武功應該不錯啊,那從現在開始就得麻煩鳴韜兄做我們的保鏢了,保護好我家小姐的安全了。”
喬鳴韜聽後,毫不客氣地說:“好的,我絕對有能力護你們周全!”?兩人都笑出了聲,碰著酒杯,喝著酒。?當外面的月亮位於西邊的半空中時,店小二見太晚了,隻好硬著頭皮過來催。
店小二說:“三位客官,打擾了,我們現在打烊了,不知道三位客官是否要回房休息?”
兩人見店小二來催,隻好作罷。
唐燔皓起身扶起樊湘平,在店小二的帶領下,他扶著樊湘平走向二樓的房間。唐燔皓在把樊平扶進房間並把湘平安頓好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回到位於樊湘平隔壁的房間。
喬鳴韜則跟隨著另一位店小二走向了自己的房間。這一夜很安靜,喬鳴韜很開心,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覺得這麽開心,特別是在和樊湘平喝酒時,那是與師傅喝酒完全不同的感覺。此刻的他睡在床上還滿臉笑容,像個孩子般,嘴角時不時地揚起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