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年人,手提一把大刀,他叫關山遠。是大刀門的異螺者,異螺排名第二。僅次於弱水宗的布常在,布常在是天下公認的異螺第一。
“我上吧!”關山遠說話。
大刀門的訣別士有一些擔憂,可是也沒有說什麽。
關山遠站立的時候像是一片鴻毛,非常之輕。可他走動的時候,周圍的空氣中有電弧閃耀。無可辯駁得強大,是雷電異螺者無疑了。特別是他那一把刀,已經化成了雷電之刀了,無比駭人。
關山遠走入木箱,然而,一杯茶還沒有喝完的功夫,他又走了出來。手中的拿一把大刀,幾乎只剩下了一個刀柄……
大刀門的人趕緊迎上去,臉上露出喜色,道:“贏了?”
關山遠把殘刀扔進外面的風雨之中,他沒有絲毫的失落,爽朗道:“我輸了!”
“可是,你沒死。”
“我本應該死的,可是鶴仙子沒有殺我!”
眾人動容,公認的排名第二的異螺者,這麽快就失敗了。還要比龍首人殺死歸隨裳要快,可見這一位鶴面人的強大。
大刀門的關山遠,拿得起放得下。
這一戰很短,但是他的收獲卻很大,說道:“先走一步!”
關山遠遁入風雨之中,他要立即找一個地方,領悟這一戰的所得!修真之路永無止境,若不死,就能一直有所得!
“關兄是個人物!”王命薄也不禁點頭,“剛才那破小孩說不殺,那我們也不殺!藏海境還有誰?”
殺了歸隨裳,震懾的作用已經有了,也不需要再殺人了。五宗十門很有一些人物,沒有必要趕盡殺絕,以後必定還有合作的機會。馭獸宗雖為第一,但也不能永遠是第一。豐州之大,畢竟還有許多不可忽視的力量,王命薄是有這個戰略思想的。
此刻,他變了,或者說他進步了。
黑暗的角落裡,一人走了出來。
范逾認出來了,是鄧時鳴。
“我想試一下!”
“喲,是七英之一的鄧時鳴!”
有人道奚落道:“玉山那一戰,同屬七英的蘇邁、荊順之兩人都被蛟拍死了。你這七英之中公認最弱的……出來,恐怕,是送死啊。”
也有人不同意,說道:“不要小看鄧時鳴,據說他殺了匪逆的大人物川雨,和鶴仙子有得一比!”
范逾望著鄧時鳴,滋味複雜,因為此人是劉紫蘇的丈夫。不過,他的神情氣質又有了很大的變化,且在同處一殿的情況之下,一直都沒發現他。不得不說,鄧時鳴蛻變了,變得極度強大。
程時佑道:“小鄧,你行不行?”
鄧時鳴很有自信,道:“問題不大!”
鄧時鳴乃七英之一,在藏海境之中的確是出類拔萃的。雖然,這一陣子異螺者大出風頭,但是也沒有人敢忽略七英。
而且,他即將進入訣別境,似乎都壓製不住了!
鄧時鳴走進箱子,戰鬥立刻開始。
藏海境的戰鬥,眾人都看得懂。
光影之中,那裡沒有風雨,皎月在天,可以看見兩人的廝殺。一比一的比例呈現,立體的,很真切。這從箱中射出的光影也極為古怪,竟然可以全方位地追蹤兩人,因而他們的廝殺都能全程看得清清楚楚。
鄧時鳴沒有使用青木宗的破土術,也沒有使用朽木術,而是一種沒有人知道的術。范逾見過這種術,那一日鄧時鳴用得就是這一種術,以之殺死了川雨。
多相已出,不是術,而是法。鄧時鳴的這一種不是術,而是法,強大的法,讓人心悸。
“這是什麽法?哪裡來的?”有人問道。
可是沒有回答,誰都不知道,這一種究竟是什麽法!
范逾知道,這一個法原本是他的,已經有9成9的把握可以確定了。但是還不能百分百確定,范逾仔細觀察,鄧時鳴卻始終不拿出拿一把竹劍。如果看見竹劍,他就能百分百確定了。
“始終不用竹劍!”范逾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竹林在月光下舞動,程時佑皺著眉頭,心道:“這位小鄧,隱藏得太深了。”
鄧時鳴和鶴面人殺的天翻地覆,在最危急的關頭,用出了青松染崖,一舉扭轉失敗。……最後,殺到天亮,兩人依舊維持不勝不敗。
兩人的絕招全都用完了,接下來就是耗時間了。
眾人也都看得出來了,王命薄道:“算平手吧!”
眾人不做聲,也沒有反對。
最終,鄧時鳴和鶴面人殺成了平手。
這一次的平手不同於袁小星和龍首人之間的平手,那是袁小星心善不忍殺之,這一次是真正的平手,誰也奈何不了誰!
鄧時鳴跳了出來,慚愧道:“師叔,我失敗了!”
“失什麽敗?平局已經是贏了!”
是啊,平局就是贏了。這擁有真格的生靈,那是何等的恐怖。
平均,當然得不到任何獎勵。王命薄有些高興,樂意看見這樣的結局,難得說了兩句好話,道:“鄧賢弟,果然是七英人物,不同凡響!經此一戰,鄧賢弟為七英之首。”
“七英死了兩個,只剩下五英了。”
“那也是五英之首。”
“藏海境,還有挑戰?”王命薄環顧四周,他要早一點結束這一切。
藏海境當然還有人才,但是再人才也比不過鄧時鳴和關山遠, 因此沒有人再挑戰了。
“那麽……輪到凝元境了,你來?”王命薄轉向范逾。
“我來吧!”范逾即刻元氣運轉。
甚至,在非戰鬥的狀態之下,范逾的表面竟然可以看見微微的白光。不過眾人都沒有注意,而是被他周身的長蛇元氣所吸引。
“鐵拳門的范逾,唯有他才會元氣運轉的最高境界啊。”
“是啊,就是他,我沒有聽過誰還有元氣運轉的最高境界。”
“有的,你忘了嗎?玉山之戰,赤蛟之主,元氣運轉的最高境界,自證之力,帝王術……”
刹那間,眾人全都想起來了,進入那一段痛苦的回憶之中。
苗見世看著范逾,滋味複雜。
匡廬山脈時,他不斷追殺他,終於見到了先賢。
苗見世甚至認為,范逾極有可能取勝。
得見先賢,那是戰力上限了,得到了先賢的認可,否則他怎麽出來?並且,這一位先賢,就是創建了凝元境的。
“為什麽?他偏偏是鐵拳門的人,如果是我沃土宗的那該多好!”苗見世轉念又想到,如果范逾真的勝了這一場戰鬥。那麽他回宗門之後,一定要勸說宗主,不要再加入圍獵鐵拳門的戰鬥之中了……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范逾已經走入箱子裡了,訣別士、藏海士均已失敗。或者說,都拿不到獎勵。只剩下這一位凝元士了,是唯一的希望,唯一能戰勝的希望,唯一能得到獎勵的希望。
王命薄陰沉著臉,如果范逾勝了,他也不得不兌現毒誓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