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姑娘已經在邊上垂淚了,心中縱有一萬個不舍,卻也不阻止他。修真的世界就是這樣,強者為尊,巧姑娘因范逾而自豪。
“哥哥,你一定要回來!”巧姑娘抱住范逾,把頭埋在他的頸項上。
“當然!”范逾撫摸著巧姑娘的背。
紅塵漲合,范逾隨著柏長青大踏步而去。
幸福就是這樣,並不能持久。
巧姑娘望著范逾的背影,忽然滾出許多淚珠,茹酸啖澀,喃喃道:“哥哥,你遲早是要化龍的!”
巧姑娘擔心這一次,又擔心下一次。范逾一定化龍,必定渡易水而登瀛洲,那時候,就是真正的分別了。
巧姑娘拭乾眼淚,想著要珍惜和范逾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薛平未到,范逾先到。
“鐵拳門門主,范逾范門主到!”閽者朗聲長嘯。
“是真的嗎?范門主范逾?”弱水宗宗主布濁立即起身。
“啟稟宗主,是我親眼所見,柏長老挽著手帶回來的。”
“人現在在哪裡,趕緊帶我去!”布濁喜色滿臉,“范門主來了,我家的薛平可以保住了。”
果然,柏長青擁著范逾而來。
“范門主,久仰大名,只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果然是鳳骨龍姿,豐州雋才之最啊。”
范逾拱手而笑:“布宗主客氣了,久仰大名,恨不能早一日得見。”
布濁開門見山,道:“布澣乃犬子,失蹤已久,我亦不知其下落。弱水宗還剩兩名異螺者,一位已經被李殘刀所殺,薛平此時還正在趕往宗門的路上。范老弟來了,想必可以阻擋此人在我們豐州大開殺戒……”
布濁引著范逾去弱水大殿,裡面已經有許多重量級的人物在等候了。分別是四大宗宗主,十門的門主。正的,不是副的。
范逾的到來,令他們振奮不已。
范逾愣了一下,看見了薛少孤,薛少孤訕訕一笑,此時的他已經是三江河畫身了。
范逾道:“怎麽這樣興師動眾?”
布濁道:“這是薛少孤宗主的意思,他們今天想要學習一下。”
“學習?”
柏長青插話道:“老弟有所不知,李殘刀除了實力強大之外,竟然有許多我們不懂的地方,和境界有關。似乎,我們都隱隱覺得,我們的境界,是不是和人家一樣。總是有諸多不同。薛宗主以前見識過老弟的非凡,老弟必定能從李殘刀身上摸出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以解答我們的疑惑。因此他號召大家都來學習一番……”
修真的世界,遲早是要面對一切的。范逾也不廢話,道:“他人呢?”
柏長青立即道:“在我們這裡呢,我立即去安排!老弟,你要不要準備一下,或者明天,或者後天都可以,你一定要休息好。”
“我休息得夠久了!抓緊時間,我還要趕著回去呢。”
“是!”
天下第一人來了,眾人都滿懷希望。
葫蘆峰上山石嶙峋,范逾踏步在山石間。他很久沒有戰鬥過了,心中有一些說不清的滋味。他身著玄黑色得羅,在風中獵獵作響。
葫蘆峰屹立在江邊,薛少孤、胡仙兒、烈原、黃耕、布濁等人駕以翼器,懸在葫蘆峰的周圍。
“李殘刀還未至?”布濁問道。
“已經來了。”
“他有什麽特異的地方?”有人問道。
“他會許多種異螺法。”
“很多種?”
苗見世插話道:“據說是每殺死一名異螺者,此人就學會一種異螺法。”
眾人不能平靜,他們知道異螺者全都打了開了閘門,可以觀形生根,但是從來沒有聽過異螺法可以學會的。這是天生的東西,即便是可以觀形生根的異螺者也無法學會彼此的異螺法。
“怪了!”胡仙兒發出疑問,“第二次仙童會時,異螺者的異螺全被磨去了,他們本人都不能使用異螺法了,怎麽此人還能學得異螺法……”
“胡宗主所見甚是,這就是為什麽說李殘刀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了。”
沃土宗的黃耕宗主是五大宗主之中年最長者,有三百歲了,他見聞廣博,說道:“李殘刀本事豐州人,早就渡易水而去了。想不到又逆渡易水而來,唉……”
“三百年前的李殘刀啊,誰人不知道呢?當真是悍戾異常的人,聲聞天下!”
李殘刀的大名,大家都是知道的。即便是沒有見過的人,也聽過他的傳說。
李殘刀,是一代傳奇。
傳奇就傳奇在他那一口殘刀上。據說這一口殘刀乃是殘缺的神器。不知道為何,竟然和他的護佑融合在一起。每一次,他出手殺人的時候,護佑的左手就會出現在這一把殘刀。
李殘刀以此橫掃豐州……
烈原變得沉默,他知道李殘刀的孤峭和桀驁,曾經和烈火門的前任宗主松影道長打了一架,松影道長大敗而歸。這一段仇怨,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如果真是李殘刀,那麽他的凶橫暴虐就說得過去了。以前此人,就攪得豐州不得安寧。”
“是啊,據說此人後來渡易水而去,應該是化龍成功了,想不帶今天竟從易水逆渡而來。”
“只是像, 他至今沒有表明身份,沒有自報家門。是與未是也不能確定,等他出來再問吧。”
“很好!”虛空有漣漪盛開。
“他來了!”
這位疑似李殘刀的海客,凌虛踏步,每一步都踏在漣漪之上。這漣漪很奇怪,竟然在他的前面不斷的出現。仿佛是虛空自動生出的,用以迎接他。
“你自稱豐州第一?”海客飄然而落,停在葫蘆山的邊緣。
范逾卻還沒有轉過身來,也不說話。
頓時,奇詭的一幕出現了。
人們不知道范逾究竟是背對著海客,還是正對著海客。
海客的老臉,卻有一些觸動,顯得很是詫異。不過卻並沒有太過吃驚,篤定道:“玄黃生長術,竟然被你練得這樣深刻,果是人才!”
范逾這才轉過身來,道:“海客怎麽稱呼?從哪裡來?”
“李殘刀,從瀛洲渡易水而來!”
眾人動容,果然!
這一下真正確定,再無懷疑了。
此人就是李殘刀,三百年前橫掃豐州的怪胎。
“你來這裡做什麽?”
“聽說異螺仙姿,我不服。我老人家也是火螺之姿,也從不敢說有成仙之姿。”
“憑一句話就要殺人,未免太霸道了吧。”
“老夫行事,從來行的都是霸道!”
李殘刀的面容有點怪誕,左眉往上一點長著一根小拇指長短的肉瘤。肉瘤很細,如剛生出的細嫩柳枝,彎彎地垂下,垂過眼睛
忽然,風雨大作,電閃雷鳴,把范逾包裹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