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天師度開始 第23章 濟世堂

那個一開始出言呵斥葉輕寒的跟班名叫杜義濤。

杜義濤和另外一個跟班負責排隊。

人之常情的合理分派。

杜義濤眼中滿是陰沉之色，對著身邊的一名跟班道:“老蔣啊，你說，老大為什麽不聽我的呢?”

“剛剛那小子，看上去壯實，不過，根據我多年的看人經驗判斷，他啊，最多十六歲。”

“那些上了年歲，醫書讀了數十年的老大夫，都無法治療的傷勢，他一個十六歲上下的毛頭小子，能夠治療?”

“開什麽玩笑。”

“我對勇哥忠心耿耿，一心替勇哥著想，勇哥卻不願意相信我。”

“我真的心裡苦啊。”

“我心裡苦也就算了，我就是擔心勇哥被那小子治壞了。”

“老蔣，你在這裡幫勇哥排隊，我去監視那小子，要是那小子把勇哥治個三長兩短，我第一時間衝上去幹死他。”

說著，杜義濤轉身便準備走。

粗獷的老蔣一把抓住杜義濤的胳膊。

“勇哥說讓我們在這裡排隊，我們就應該在這裡排隊，你哪裡也別想走。”

“疼疼疼。”杜義濤臉部抽搐，道:“老蔣，你放開，快點放開。”

老蔣充耳不聞。

面對老蔣這耿直的性格，杜義濤也是無語，道:“好好好，我不去，我不去，你快點放開。”

老蔣聽到這話，這才放開手，並且，一直關注著杜義濤。

濟世堂的那名夥計，快速找到一名氣質不凡的中年男子，稟告道:“郭大夫，外面有人說，是咱們濟世堂的幫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要來和郭大夫您確認一下，若是沒有這種事，我怕那家夥拿著我們濟世堂的名義招搖撞騙。”

忙碌中的郭明遠，聽著夥計的敘述，一開始的時候不太在意，來了個幫工，是好事，不過，就像是這名夥計說的一樣，自己明明沒有招幫工，那名幫工過來，只是為了拿濟世堂這個牌子當擋箭牌，狐假虎威，敗壞濟世堂的名聲，這還得了。

再者說，濟世堂有規矩，不是濟世堂的人，不能在濟世堂隨便亂走動。

心念至此，郭明遠怒道:“哪裡來的幫工?我可沒有招什麽幫工，那人在哪，快帶我去看看。”

“好的，郭大夫。”夥計心中一喜，連忙領著郭明遠向著外面走去。

葉輕寒握住那好似扭成麻花一樣的臂腕，道:“忍著點，有點疼。”“我數到三，便給你矯正過來。”

“好的，小大夫，你……”

“三！”

“啊！”

哢哢……

在杭勇回話的時候，葉輕寒數了個三，手上用力一扭，手臂繞著關節旋轉一圈，直接歸位。

杜義濤聽到尖叫聲，看向時刻盯著自己的老蔣，怒道:“老蔣，你聽到勇哥的尖叫聲了嗎?”

“還不趕快讓我去救勇哥。”

老蔣略作猶豫，點了點頭。

杜義濤抄起腰刀，鏗鏘出鞘，殺向杭勇尖叫的方向，“大膽小賊，竟然傷我勇哥，找死。”

舉著刀，衝到能夠看到杭勇的地方時，杜義濤愣住了。

他發現，杭勇正用一種殺人的目光看著自己，“杜義濤，你想死嗎?這裡是醫館?醫館不能動刀打架的規矩你不知道嗎?還有，誰是小賊?”

“你不會是要把我的恩公當做小賊吧。”

“還不給老子退下，等出了醫館，我再收拾你。”

濟世堂的夥計，帶領著郭明遠來到葉輕寒最後待過的地方。

葉輕寒不在。

夥計額頭冒出一頭汗水，這本來是大功一件的事情，要是對方跑了……

在夥計有些慌神的時候，一道淒厲的尖叫聲傳來。

夥計心中一喜，道:“郭大夫，這聲音，一定是那個假冒的幫工作的。”

“走，去看看。”

夥計衝在最前面，想著立功，看到手拿腰刀，似乎是要打打殺殺的一幕，嚇得頓時不敢出聲。

郭明遠的視線落在葉輕寒包扎的手法上，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這包扎打結的手法，沒個十年行醫，做不出來。”

那個受傷的漢子，郭明遠見過，手臂都扭成麻花，若是他給對方治療，手臂都不一定能夠保住。

而現在，看漢子和那少年人的對話，對方的手臂似乎……保住了。

“小子，竟敢……”夥計想要出聲呵斥。

“叫什麽叫。”郭明遠瞥了眼夥計，道:“醫館重地，大呼小叫，像什麽話。”

夥計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終究沒有說些什麽，只是一臉的垂頭喪氣，這叫什麽事啊。

為什麽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葉輕寒用力打了個結，隨意道:“七天之內不要拆木板，一個月之內不用動武，去排隊交錢。”

“好的，小大夫。”動了動能夠活動的五根手指，杭勇變得更加恭敬，道:“多謝小大夫，我一定……”

葉輕寒揮了揮手，沒有聽對方多廢話。

杜義濤怒了，吼道:“我們勇哥和你……”

砰！

杭勇一腳踢向杜義濤，道:“你他喵的怎麽和小大夫說話的，還不趕快道歉。”

杜義濤一臉死魚相，欲哭無淚。

這叫什麽事。

和杜義濤一臉死魚相一樣的人，是那個小夥計。

小夥計略作沉默，道:“郭大夫，我要如何對待這人……”

郭大夫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今天很清閑，你自己沒事做嗎?”

小夥計臉色刷的一下白了，點頭哈腰的去忙自己的事情。

醫館嘈雜，小夥計和郭大夫的對話，葉輕寒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在這裡做的事情，一定會被發現。

那個小夥計不是找人去了麽。

“你過來。”葉輕寒來到一名老漢身邊，道:“你孫子的腿，我可以治。”

老漢將信將疑。

葉輕寒看上去，不比自己孩子大多少。

他能行。

葉輕寒看了眼腿腳都改變方向的少年，道:“不願便算了。”

說著，葉輕寒便準備離開。

看了眼懷中疼的昏迷的孫子，又看了看長長的隊伍，老漢道:“那便有勞小大夫。”

叫醒昏迷的孩童。

孩童痛哭不已。

撕心裂肺。

老漢眼中滿是擔憂和不信任。

“我怎麽會相信這樣一個半大的小子呢。”

五息之後，老漢在心中暗罵，“我真的該死啊，竟然在心中如此詆毀小大夫。”

是的，隻用了五息，葉輕寒治好了孩子憋著的腳。

看著葉輕寒治療三四人後，郭明遠轉身離開，不再關注。

距離午時還有兩刻鍾，濟世堂的夥計，拿著類似喇叭的圓筒喊道:“今天上午的看診，將會在半個時辰後結束，大家安排好時間，可以適當預估時間，若是覺得自己排隊排不上的話，可以先行離開，濟世堂中午的時候，不會開門，還請諸位見諒。”“下午問診時間是未時三刻。”

“今天上午的看診……”

“今天……”

小廝從藥堂頭跑到藥堂尾，又從藥堂尾跑到藥堂頭，接連喊了數遍。

眾人怨聲載道。

“這醫館也真是的，我們這些病人還排隊看病，他們怎麽好意思說不看，就不看的啊。”

“就是，就是，我最近腹瀉的嚴重，要是再看不到病的話，我怕我會虛脫死。”

“我是無所謂的，只要你們把我的病看了就好。”

“說什麽醫者仁心，醫者天心，都搞笑的，他們都是一群唯利是圖的家夥，沒錢，誰給你看。”“現在是給錢，也不願意給我們這些可憐的人病人看。”

“算什麽醫者。”

“……”

對於這些人的謾罵，小廝無比氣憤，和他們爭執，互罵。

他喵的。

老子辛辛苦苦。

忙前忙後。

累的和死狗一樣，你們倒好，這麽說我。

這樣的扯皮，每天都會發生。

好在，只是口角上的對罵。

對罵之後，病人依舊會在這裡看病，醫者大夫依舊會給病人看病。

醫館很快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

看病的一些人，很想掐著大夫的脖子，讓大夫給自己看病。

奈何醫館有武者，他們打不過。

罵罵咧咧中，一群人退到醫館之外排隊，等待醫館大夫的下午問診。

葉輕寒也準備退出，卻被一道威嚴的聲音喊住，“你等等。”

葉輕寒止步，循聲望去，是一個氣質不凡的中年人，“您是在叫我嗎?”

郭明遠徐徐來到葉輕寒近前，道:“你來醫館，所謂何求?”

一旁的夥計劉凡，很是合適的提醒一句，“這位，是郭大師的的大弟子，也是咱們醫館的管事，醫館的一切事情，都歸他管，同樣姓郭，你可以叫他郭大夫。”

這位夥計，便是一開始想要拿葉輕寒立功的人。

說實在的，劉凡對葉輕寒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要不是他，他也不會被郭大夫責備。

不過，之後葉輕寒行雲流水的看病，把劉凡看呆。

看病速度出奇的快。

看病速度快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重要的是，凡是他經手的病人，無一例外，前一秒，愁容滿面，後一秒，喜笑顏開，滿嘴的感謝。

有些人真的厲害。

不得不佩服。

葉輕寒恭恭敬敬的對著郭明遠行了一禮，道:“見過郭大夫，晚輩葉輕寒，來醫館是為了配藥。”

“配藥?”

“是的，配藥。”葉輕寒的回答從善如流，“醫館忙碌，病人太多，恐無暇給我配藥，便嘗試看看簡單的病，說不定我也能等病人減少的時候配藥……”

微微搖頭，葉輕寒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之色。

“配藥?”郭明遠問道:“配什麽藥。”

葉輕寒取出藥石，雙手遞給郭大夫。

打開紙袋，看了看，郭明遠把東西遞給劉凡，“你都認識這些藥嗎?”

隨意打量了下，劉凡點頭，“認得，認得。”

“按照藥物配比抓十份。”“價格按照進貨價算。”

“好嘞。”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郭明遠看向葉輕寒，問道:“對了。你應該是想要買這藥，且有錢，是吧。”

“是的。”

“十份夠嗎?”

“不夠。”葉輕寒直言不諱。

郭大夫把葉輕寒的回答忽略，轉而道:“我看你之前給人看病，看的都是外傷，是不認識草藥?”

“郭大夫智慧，這都瞞不過您。”

郭明遠笑道:“你倒是會說話。”

“給人接骨的手藝，和誰學的。”

“之前看過一本有圖畫的書，上面有教，我學了學。”

“不認識字?”

“以前不認識。”

“練過武?”

“練過。”

“今年多大。”

“十三。”“這個冬天過了，便十四。”

“想要學醫麽?”

“請郭大夫指導。”

“我醫術不行。”

葉輕寒張了張嘴，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

郭大夫，你怎不按照套路說呢。

啥你就醫術不行。

那你問……

好似是看出葉輕寒的心思，郭明遠道:“不過，郭大師的醫術很厲害。”

“整個臨蕪城，就郭大師的醫術最厲害。”

葉輕寒眸光閃閃。

“郭大師收徒很嚴格，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天賦。我醫術不行，卻收集了很多醫書，我拿幾本，你帶回去看看。”

“能看懂就看，看不懂也不必強求。”

“還是那句話，郭大師收徒嚴格，你看懂醫術也沒有用。”

“跟我來吧。”

來到一間屋舍，郭明遠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給你拿醫術。”

“好的，郭大夫。”葉輕寒應了一聲。

醫書，在臨蕪城，屬於無比稀有的存在。

葉輕寒去過城中的幾個書鋪，想要找點醫書看看。

找了四五家書鋪，一家賣醫書的都沒有。

術不輕傳。

在這樣一個世道裡，更是這樣。

郭明遠能夠把醫術借給他，都沒有問他的根腳，可想而知，對方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郭明遠一共拿了三本書。

一本傷寒論。

一本草木綱要。

一本人體五行說。

擦了擦手上的汙漬，雙手接過醫書，葉輕寒再次躬身一禮，“多謝郭大夫。”

郭明遠擺了擺手，道:“下去吧，我還有事。”

丟下一句，郭明遠頭也不回的離開。

回到藥堂正堂的時候，劉凡恰好拎著一大袋藥石走了出來。

接過一大袋，共計十份藥石，葉輕寒問道:“不知這十份藥石，需要多少銀錢?”

“一兩。”

“那和武館的價錢一樣。”

葉輕寒掏出十兩銀子遞給劉凡。

劉凡疑惑的問道:“你這是賄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