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依依,柳依依,流水無波,孤舟自橫。
牧神與山龍隱秀這對君臣靜坐在渡口,享受不屬於江湖的悠然。
策師死後,靈犀指瑕歸還了惡龍臂,牧神助山龍隱秀四寶合一,不僅恢復了號天異龍的功體,也覺醒了屬於左龍缺的記憶。
“牧神,我們還要再等下去嗎?”
“快了,森獄再現苦境,閻王的野心不會容許他潛藏太久。”
“若是等閻王自己出來,或許你們還要再等數百年。”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江畔的寧靜,一名金發袞袍,手持玉笏的人,緩步而來。
“天不肖,有玉屑,地不肖,有玉屑;米鹽茶馬酒,事事千玉屑。”
山龍訝然問道:“閣下何意?”
“吾乃黑海森獄國相千玉屑,亦是將閻王封印了數百年的人。”
“嗯?”
千玉屑顯然知道牧神的身份,上前施禮:“尊駕可是傳聞中的天疆之主?”
“既為森獄重臣,何以封印閻王?你之說法難以取信。”
“如果吾說,吾曾在伽羅殿看到一口特殊的長杵,閻王稱之為繳獲的戰利品,尊駕是否改變對吾的看法?”
牧神難掩激動之色:“你與吾繼續交談的空間,取決於我們是否有相同的敵人。”
“自然,在下來此便為尋找盟友,吾帶伱們直入伽羅殿,你們助吾殺一個人。”
“何人?”
“大黃地母的看守者鬼吟詩,詳情如此……”
千玉屑得到玄臏的通報,與他的猜測不謀而合,如果黑海森獄還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只剩大黃地母。
雖然大黃地母的地理環境特殊,千玉屑自有應對之法,但尚須將鬼吟詩引走或殺掉。
他需要盟友。
天都受協議的限制,無法助他完成此行,死國的強大又讓千玉屑忌憚。
思來想去,唯有天疆牧神與他有著共同的敵人,不用付出代價便會助他。
“封印伽羅殿所用的是若葉家族的八面鏡陣法,設陣之人早已故去,若葉家族現今無人能解,要想闖入伽羅殿,需要一名擁有破境能力的高手。”
牧神沉吟:“破境嗎?”
山龍說道:“不如讓我以惡龍臂擊之。”
“不可!此陣共有八鏡,若從外面強攻,將以八倍力量反還攻擊者,但在陣法之內動手,卻不會受到陣法的攻擊。”
山龍疑惑不解:“當初為何你們沒有殺死閻王,只是囚禁他?”
千玉屑苦笑道:“閻王擁有副體、副腦、元神獸等多種復活手段,殺死伽羅殿中的閻王肉體,只會讓他的靈魂回歸到副體或元神獸上,反而被他逃脫。”
“如此說來,想殺閻王,必須先一一殺死他的分身?”
“然也。在下無能,至今尚未找到他的副體、副腦與元神獸,不過羅喉那邊應有所得,前幾日,吾將捕獲閻王副腦的物品送至了天都。”
“有他出手,料必無差。”
千玉屑察顏觀色,見牧神臉上表情變幻不定,知他心有計劃,不再耽擱。
“趁著黑後與道門戰火正盛,今夜子時,吾在永旭之巔的深淵等你們,請了。”
“請。”
千玉屑離開之後,山龍立即問道:“牧神,此人可信嗎?”
牧神聽聞羅喉,本對千玉屑還有的一絲戒心,立刻煙消雲散,接著打起了破境之人的主意。
若論空間術法,少昊自然是最佳人選。
不過,他有些糾結,自己對少昊這小子左看不順眼,右看不順眼,平時沒少挑他的毛病,此刻有事求他,臭小子會不會報仇呢?
“千玉屑是否可靠,吾行一趟天都便知了。”
此時的少昊,隨羅喉來到了一座奇特的山中。
兩旁山壁高聳,中間一塊巨石光滑如鏡,巨石中間開著一扇銅門。
門上刻有繁複的花紋,狀若天乾地支,組合起來,形成幾道不明意義的圖案。
“義父,這是密碼門,隨著太陽光線照射的強度變化,此門會產生不同的時間刻度,要想打開此門,必須配合當前的天乾地支,輸入預留密碼。”
“吾兒所見不差,此處名曰千窟石壁,正是天葬十三刀的根據點。”
“天葬十三刀?記得義父講過,黑罪孔雀,還有廉莊姑娘的父親都是天葬十三刀的人,義父來此是為找人嗎?”
羅喉盯著少昊看了半晌。
少昊摸摸自己的臉:“義父在看什麽?”
“吾兒如此完美無暇,吾卻帶著你做壞事,義父大感良心不安。”
“義父行事總有自己的道理,不管帶昊兒做什麽,昊兒絕不相信是壞事。”
這回真正是壞事,黑吃黑,來訛詐一色秋的珍寶。
也就少昊這孩子實在,如果是寥天,絕對不會同意,反而會義正嚴辭地教育父親。
弦陵則相反,你說黑吃黑,他隻關心黑的是什麽東西。
“義父?”
“進入吧。 ”
“嗯,死神過境!”
少昊的術法愈見爐火純青,單手一揮,銅門上便打開了一條通道。
兩人邁入,通道又在身後合攏。
沿著密道走了數裡,眼前忽然一亮,露出蒼茫雲海。
雲海中,數峰嶙峋,參天而立。
少昊數了數,共有十二道山峰,雲霧濤濤,並無人跡。
羅喉走到山路盡頭,沉聲傳語:“天都武君來此一會,請鼇首一色秋現身。”
語震群峰,回蕩綿綿。
片刻之後,一名氣宇軒昂,手搭拂塵的人出現在對面山頂。
“吾便是一色秋,天都之主蒞臨藍峰十二濤,有何見教?”
“聽聞鼇首收藏天下名器,羅喉前來求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