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門的推開,小費端著熱氣騰騰的面條快步進來,全程低著頭,生怕碗裡的面湯會灑出來。
顧易瞥了眼還在冒著熱氣的面條,肚皮也是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別說,聞到面條的香味確實感覺到有點餓了,正好品嘗下修仙界裡的食物是何味道。
可突然,還未踏入房間的小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整個人就像是被定格在那裡似的,連抬起右腳都停留在空中。
顧易疑惑的上前幾步,頓時目光一凝!
夜色中,小費的身體已經變成了紙人,就連手中的面條都變成了用紙做的道具。
“公子……請把臉皮還給我……”
陰柔的聲音在顧易的耳畔旁響起,語氣略帶幾分挑弄,仿佛非常喜歡這樣的獵殺。
顧易的身體有些僵硬,下意識的握緊拳頭,身體退回房間裡,沒想到剛來這個世界沒多久,就碰到了這樣的東西。
真特麽的晦氣!
不過此刻的他並沒有絲毫膽怯,反而感覺到對方好像並不是詭,也不是妖……
如果是邪祟的話,早就暴露出濃烈的血腥味,以及無法掩蓋的妖力。
可如今這裡只有個紙人,其他的什麽都不曾留下,不過紙人之上卻殘留些許蛛絲。
像是有人故意操控似的。
這個世界分為幾大類型。
人、神、鬼、魔、妖、仙、佛,旁門六類!
前幾種廣受認知,而旁門六類數量繁多,其中最出名的便是武道。
“武”是一種手段,道和佛是一套體系完整的思想,“大道”歸根到底是探索本源,“武”本身只是一種行為。
尤其低級階段並不涉及思考,隻學“武”是有上限的,所以武道一般都有其他思想摻雜。
修士分為九品,九品最高一品最低,其中無法突破九品的修士被譽為旁門。
傀儡術同樣也算得上是旁門六類,操控任何沒有靈智的生靈,可做到殺人無形。
不過他從未招惹過這種修士,為何要前來戲弄自己?
“這麽快就發現了呢?”
微微的寒意隨著這一場陰柔細膩的雨悄然降落在了這座精致的別院內,泥土的芬芳隨著細雨不斷的敲打逐漸在別院內池彌漫開來,水汽氤氳而上。
直到,有雨滴敲打著竹紙傘的聲音突然響起。
滴答,滴答,滴答!
一席黑色長袍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了梧桐樹下。
竹紙傘擋住了男人大半邊的臉,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男人慢慢地朝著這邊走來,每一步的落下都有水花濺起,但是他的腳步聲卻很輕,幾乎沒有一點聲音。
只有雨水敲打著傘面的聲音,清晰可聞。
“你是何人?”
男人的臉終於在油紙傘下顯露了出來,是一張白得幾乎沒有血色的臉,看不清楚大概的年紀,眼神中看不到任何憐憫,表情也帶著幾分癲狂。
但只是一個瞬間,男人突然微微地衝著他笑了一下,那種壓迫感便消失了。
“落魄山張飛宇,奉命前來收回此地庭院,識相的趕緊滾,否則必定讓你血濺三尺。”
“昨天隔壁的三十八口人被殺,也都是你乾的?”
顧易蹙眉詢問。
“是又如何,不過是賤如螻蟻的廢物而已,殺了就殺了,你若是不同意,我也會送你去見閻王爺的。”
張飛宇的聲音依舊陰柔無比,他看似和男人無異,但手指修長,沒有喉結,血染紅的指甲蓋,無不在說這是一個雙性人。
顧易默默地轉身回到房間,一頓翻找,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塵封已久的寶劍,這把寶劍是當年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本想著讓自己兒子成為劍仙,殊不知這一次將會是永別。
鏗鏘!
劍身拔出,寒光乍現!
透過劍身折射的反光,顧易能夠清晰的看到那雙泛起冷意的雙眸。
今日,就用他的血,給劍身開個光吧。
門外的張飛宇還在欣賞著自己美麗的指甲,只見他十根手指指尖的位置纏有白色的絲線,操控手中縫線,門口的紙人栩栩如生的做抓,攥拳,豎中指,靈活如真人無二。
下一刻,房間裡似乎飛出來了什麽東西似的,張飛宇隻感覺臉頰傳來劍芒火辣,其次便是看到太爺正拄著拐杖朝著他步步走來。
臉上充滿了慈祥的笑容。
張飛宇的頭顱衝天而起,一同斬斷的不僅僅是他的脖頸,還有他那引以為傲的蛛絲。
身體癱軟的倒在地上,甚至張飛宇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自己可是練氣六重的強者……
在其身後, 梧桐樹上,一把銀白色長劍釘在其中,錚錚作響!
顧易邁步來到庭院內,輕描淡寫的拔出插在梧桐樹上的寶劍,扭過頭瞥了眼死不瞑目的張飛宇,輕聲道:“裝神弄鬼,害得我差點使用全力對付你。”
落魄山……
他並沒有聽說過。
莫非是最近新崛起的宗門不成?
用晚上敲門的方式來掩蓋自身身份,如若開門,恰好就可以利用妖魔邪祟為擋箭牌,從而屠戮人類。
還真是好手段呢。
顧易沒再多想,將寶劍清洗乾淨後,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至於屍體明天再去收拾吧。
【開始吞噬,張飛宇,練氣六重,落魄山文墨老道親傳弟子,劍道造詣提升一點。】
【獲得獨門功法《傀儡操控術》】
………………
翌日晨曦。
顧易醒來時,已是早上巳時。
陽光明媚,灑落在窗欞。
正準備送飯的小費,恰好看到了庭院之內的滿地狼籍,以及那已經沒有頭顱的屍身。
還以為少爺出了什麽事,也是不顧手中還在冒著氣的米粥,當即破門而入,大聲呼喊道:“少爺,少爺!”
“喊什麽,你家少爺還活著。”
顧易此刻正端坐在椅子上,研究起昨天晚上得到的那卷《傀儡控制術》,如果是能夠學會,未來對於自己來說大有裨益。
“少…少爺,您沒死啊。”
小費害怕的跑了過來,擦了擦臉頰上的冷汗道:“少爺,您可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