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院內誰都沒有注意這一點,黃秀才身為他們文廟的人,議論的人很多,他們覺得很正常。
可是如今細細想來,自己好像被富貴當槍使了!
見周老先生等人臉色不斷變化,沈傲雪就知道,他們應該是想清楚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此前就有文廟的讀書人,在懷疑這件事情,但是沒有具體的人選,如今確定是富貴之後,很容易想到他平日裡的蛛絲馬跡。
緊接著,沈傲雪便是走到了文陽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該真正的醒醒了,你殺了富貴,情緒過度激動,人的身體有些時候非常脆弱,為了防止精神崩潰,會進行自我保護,有些時候,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現在的你,還沉浸在前天的夢裡,可是夢就是夢,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沈傲雪說到最後,言辭當中,蘊含著濃濃的儒道之氣。
之前看到文陽不斷辯解的時候,沈傲雪就感到非常奇怪,因為他的狀態不對,而且以他的儒道之氣判斷,文陽竟然沒有說謊。
她之前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直到他十分篤定的讓蘇韻等人為他作證,沈傲雪才反應過來。
他絕對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陷入到夢境裡面,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才會如此。
果然,在沈傲雪蘊含儒道之氣的聲音擴散後,在此的所有人,都感覺腦海前所未有的清明,心中的種種情緒,也隨之變得淡化了很多。
有種看透世間一切的通透感。
而跪在地上的文陽,愣了愣,再度看著周圍的環境,身體不由得一顫,然後連連後退,試圖擺脫束縛,逃離這裡。
“不!不!不!這是個噩夢,這是個噩夢!快快醒來!
“快快醒來!這裡是我的夢!我的夢啊!”
文陽的情緒瞬間激動萬分,潛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也是瞬間湧了出來。
他記起來了!
他記起來了!
自己好像真的是殺了富貴!
“文陽,你既然已經清醒過來了,就好好說說,你為什麽殺了富貴,不然沒誰救的了你。”
沈傲雪歎了口氣,道:
“另外,殺害黃秀才的人,不是李陵,也是你,黃秀才身上的刀傷,可是被仵作記錄在案,到時候只要比對富貴身上的傷口,很容易就可以確認,你就是真正的凶手!”
“什麽?!”
一聽到這話,在場的眾人再度一驚。
文陽也是瞬間從之前的驚恐狀態,回過神來,連連搖頭道:
“不,不是我,我沒有殺公子!我去的時候,公子已經死了,我一時激動,這才砍了他幾刀。我讓富貴幫忙遮掩這件事情,也是不想被查到這一點。”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文陽總覺得,此時的沈傲雪有些奇怪,身上好像有些魔力,讓自己將心中的言語,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那麽,先說說,你為什麽殺害富貴?富貴明明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辦事了。”
沈傲雪繼續追問道。
“富貴!富貴他該死!之前明明說好的,他干擾你查案,我給他銀子,可是沒想到富貴得寸進尺,他不僅要我給銀子,還說讓我找找機會,帶他去府裡,見一見夫人!”
“我不答應,他就威脅我,說我是殺人凶手,不然不會要攪渾這件事情。我一時激動,這才失手殺了他……”
眾人聽到這裡,都是一陣驚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文陽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會殺人的人。
可是現在,他居然親口承認殺害了富貴,而且還真的與黃秀才有關!
可是他與黃秀才的關系一直很好,他怎麽會憤怒的殺害黃秀才?!
沈傲雪深深的看了一眼文陽道:
“根據我的推測和調查,黃秀才和你之間,應該是不正常的孌童關系吧。”
什麽?
孌童?!
公堂之上,再度一片嘩然!
孌童他們自然是聽說過,但是這種不符人道的行為,他們一直深惡痛絕,也覺得不可能發生自己身邊。
可是現在,沈傲雪竟然說文陽和黃秀才,是那種關系?!
他們如何接受的了?!
沈傲雪將他們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特別是在蘇韻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黃秀才之前看重李陵,沒有其他讀書人合租,就是看上了這一點。”
“只是在黃秀才向李陵告白之後, 李陵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這才有了春香樓買醉,確認自己是不是不喜歡女子的事情。”
“而最終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不喜歡女子,所以這才會失魂落魄的離開春香樓。”
“雖然他認清了這一點,但是為了不被黃秀才繼續騷擾,所以他讓牡丹刻意傳出風言風語,希望讓黃秀才知難而退!”
“不過,也應該是他回去的那天早上,黃夫人應該是看到了什麽。”
“這才急匆匆的回到府內,而且對自己的夫君之死,和李陵之死,這才表現的極為冷然吧。”
在沈傲雪說出一系列極具轟炸性的消息後,立刻拍了拍手,頓時,在他身後的大虎上前一步道:
“縣令大人,那天早上,我看到黃夫人哭著跑出了院子,還以為是她和黃秀才吵架了,現在想來,應該和沈小姐說的一樣,畢竟公子讀書這麽多年,真的沒有對女子動過心。”
大虎說完之後,沈傲雪又道:“這件事情,李陵找的那位牡丹姑娘,也是可以作證!”
說完,牡丹便是哭喪著臉,走到了大堂之上。
而對於牡丹,眾人也算是不陌生了,自從她和李陵那事傳的沸沸揚揚之後,很多人對她都是頗感興趣,自然是見過。
“牡丹,沈小姐所言是不是真的?!你老實告訴本縣令,若是有半句假話,定不輕饒!”
王縣令也是意識到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連忙嚴肅的追問道。
牡丹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直接被嚇的跪倒在地,將之前與沈傲雪三人所說之事,再度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