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看了一眼身旁被綁著的文陽,斟酌了一下語氣,這才謹慎的開口道。
在被捕快傳喚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富貴被殺的事情,也知道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文陽。
不過,在她看來,文陽應該不是凶手,畢竟他沒有殺害富貴的理由。
據她所知,文陽和富貴的關系很好。
“誤會?能有什麽誤會,證據確鑿之事。”
王縣令搖搖頭,然後猛地一拍驚堂木。
“大膽文陽,你為何殺害富貴?從實招來,本官念你年少,可對你從寬處理,否則大刑伺候!”
“縣令大人,冤枉啊!”
王縣令剛一說完,文陽就開始叫屈,喊的非常憋屈和真誠。
如果不是那些讀書人見文陽一早從富貴的房間裡走出,怕是要被他這個樣子欺騙了。
於是,一些讀書人上前幾步,憤怒的指著文陽道:
“在富貴死之前,只是和你接觸過,我們昨天夜裡和今日早上,都有人看到你和富貴在一起!”
“而且這把凶器上,還有你的血手印,只需要讓仵作比對手印,人證物證都在,你還不認罪?”
“你個狼心狗肺之徒,你此前進入文廟,富貴見你是同齡人,對你多加照顧,這些事情我們有目共睹,沒想到你竟然心狠手辣到了這一步!”
周老先生等人,此時將心中對沈傲雪的憋屈和憤怒,通通宣泄在了文陽身上。
大堂當中,文陽瞬間成了千夫所指之人!
被這麽多讀書人怒視著,文陽也是一陣心驚肉跳,連忙擺手道:
“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昨晚明明就在黃府裡,夫人和院子裡的家丁可以為我作證!”
一聽這話,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了蘇韻等人,臉色都帶著幾分譏諷。
“我等還能看錯什麽不成?”
“黃夫人,你最好如實招來!”
被這些讀書人這般盯著,就像是在審問犯人,蘇韻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對此很不喜。
但王縣令和師爺,這個時候已經看過來了,她只能歎了口氣,開口道:
“我也不清楚昨夜文陽是否離開了的黃府,只是今日一早,倒是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再次見到他,就是在如今的大堂裡。”
昨夜文陽並沒有提及自己要出去,但是從那些讀書人信誓旦旦和今日一早文陽不在院子裡來看,他昨夜應該是離開了。
“還請縣令大人明鑒,之前文廟的諸位讀書郎君也提到過,文陽與富貴的關系很好,他實在是沒有殺害富貴的動機。”
蘇韻看著文陽長大,知道他雖然身手較為厲害,但從來沒有欺負過其他人。
更別說殺害自己的好朋友這種事情。
只是她又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只能曉之以情,希望縣令大人可以查清此案。
“蘇氏,這只是你自己的主觀判斷而已。”
王縣令連連搖頭,對此很不滿意。
而也在此時,沈傲雪掃視了一眼眾人,主動起身,站了出來,道:
“諸位,我之前一直不明白,文廟的讀書人,為何對重審黃秀才一案,非常抗拒,但現在,當著縣令大人的面,我想問一句,是不是富貴在暗中推波助瀾。”
沈傲雪這個時候的突然發問,看的不少人眉頭微皺,特別是那些文廟的讀書人。
一些讀書人猶豫,但沒有回答。
周老先生冷哼一聲,質問道:“沈傲雪,這個問題和這件案子有什麽關系?!我等為什麽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沈傲雪自然是知道文廟的的讀書人,怕是不會配合自己,所以很是認真的道:
“這個問題很重要,黃夫人不是在詢問,文陽並沒有殺害富貴的動機嗎?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麽富貴便是因為這個原因,被文陽所殺。”
眾人聞言,都是心頭微楞。
“呵呵,沈傲雪,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黃!”
周老先生盯著沈傲雪,冷冷的反駁道。
“信口雌黃?關於這件事情,我可是有證據的!”
沈傲雪不緊不慢的看了一眼小紫,小紫頓時會意,讓捕快將一名有些肥胖的女子,請了上來。
一看到那肥胖的女子,此地不少人一眼就將她認了出來,
“她不是春香樓的那位姑姑嗎?沈傲雪這是什麽意思?”
凡是認出那女子身份的人,心中更加困惑,不知道沈傲雪究竟是什麽意思。
“容姑姑,今日縣令大人在此,你實話實說,昨天夜裡,富貴是不是在你們春香樓?而且還點了幾位姑娘?”
之前沈傲雪並沒有聯想到昨天夜裡, 文陽該改頭換面,接觸的人是富貴。
但是今天一早,富貴死了。
所以,她專門讓小紫去了一趟春香樓,盤問這位容姑姑,富貴去沒去春香樓。
而這一問,就問出了不少消息。
那位在春香樓內,頗為霸氣豪爽的容姑姑,見到縣令大人和這裡的眾多捕快,非常緊張,在沈傲雪問出第二遍的時候,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
“沈小姐說的沒錯,富貴昨晚在小的這裡點了兩位姑娘,然後玩到三更時分,才離開了。”
“小的所言,句句屬實!他當時來的雖然隱蔽,但當時出春香樓的一些姑娘都看到了,還有那兩位接待他的姑娘,都可以作證!”
一聽這話,文廟的很多讀書人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諸位覺得,以富貴的財力,有可能點春香樓的姑娘嗎?”
“當然是不可能的,而是有人請他,請他的人就是文陽。”
沈傲雪這個時候步步緊逼的道。
走到周老先生的身前後,緩緩從腰間掏出幾張宣紙,抬起手來,揚了揚道:
“這是捕快們從富貴屋裡搜出的部分宣紙,上面寫了很有關黃秀才之死的事情,其中更是不少挑撥離間之語,這字跡,周老先生應該認識吧。”
周老先生只是看了一眼沈傲雪手中的宣紙,就認出了上面的字跡。
雖然富貴刻意更改了筆跡,但他與富貴生活了這麽多年,還是能夠看出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