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此案非同小可,不知縣令大人能否稍後,等一等關鍵證人,到時候定要他心服口服的認罪招供!”
沈傲雪眼眸深邃的看了一眼跪在堂中的文陽,忽然朗聲開口道。
王縣令望著沈傲雪成竹在胸的模樣,稍一猶豫,還是放下了手中拿起的令箭,道:
“既然沈小姐都開口了,那就先等等吧。”
“文陽,你也趁著這個功夫好好想清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一旦動刑,你是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王縣令最後瞥了一眼文陽,淡淡的道。
在他眼中,這件案子非常簡單明了,就是文陽殺害了富貴,然後畏罪潛逃,如今被抓了回來,準備死硬到底,拒不認罪。
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只需要一頓大刑伺候,他就得乖乖招認!
不過今日沈傲雪在這裡,怎麽說她都是一位儒修,太過暴力的手段,他還是打算收斂一點,多展現自己智慧的一面,給沈傲雪留下一個好印象。
而在王縣令下令等候之時,沈傲雪立刻拜托小紫和紅菊,分頭行動,去請幾人過來,到衙門問話。
兩人剛開始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到沈傲雪堅定的眼神,就知道她沒有開玩笑,很快就帶著一些捕快,離開了衙門。
這般等待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文廟的那些讀書人,這個時候已經急匆匆的趕來了。
在眾多讀書人之前,則是杵著一截拐杖的周老先生。
他似乎還沒有從被沈傲雪氣壞的狀態中恢復過來,頭上勒著束額,臉色略微蒼白。
原本很多讀書人都不希望身體不好的周老先生過來,但是他們也知道,周老先生對一直伺候自己的富貴,還是比較看重的。
而且,算上黃秀才,這是他們文廟死去的第二個人。
所以,這件事情他非常重視。
在文廟的周老先生和眾多讀書人到來後,齊齊對坐在首位的王縣令行了一禮。
又看著坐在王縣令下手的沈傲雪,臉色都是一沉,眼中帶著濃濃的敵意,非常的敵視。
“這不是沈小姐嗎?怎麽不繼續調查黃秀才的案子,在這裡幹什麽?”
“我倒是覺得奇怪,文陽其他時候不殺人,就在沈小姐你來了之後,就開始殺人,這……這是何道理?”
那些讀書人,一個個陰陽怪氣的開口道。
對沈傲雪敵視的目光,比起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文陽還要強烈幾分。
王縣令聞言,抬手拍了拍驚堂木,“肅靜!肅靜!”
這些讀書人與沈傲雪之間的衝突,他已經通過紅菊之口知曉了,對沈傲雪當時的反應,他是非常滿意的。
畢竟他此前被周老先生倚老賣老,折磨得苦不堪言。
這一次被沈傲雪氣的臥病在床,也算是幫他出了口惡氣。
所以這個時候,他並不讓這些人繼續囂張下去。
其他讀書人見縣令大人出面干涉,也是不敢再繼續開口,他們可不是周老先生,可不敢挑釁縣令大人的威嚴。
“沈傲雪,今日這件案子,怕是與你也脫不了關系,王縣令,老夫以為,應當一並審理沈傲雪!”
其他人不敢開口,但是周老先生卻是不管不顧,道:
“文陽雖然與這件案子關系密切,但是文陽卻並沒有什麽殺人動機,反倒是你,之前富貴依照老夫的命令,準備將你的丫鬟趕走,以你睚眥必報的性格,你是有殺害富貴的動機的!”
一聽這話,之前還被縣令壓得喘不過來氣來的那些讀書人,心思頓時活絡起來,跟著將矛頭直指沈傲雪。
“縣令大人,學生以為,周老先生所言在理,當時在場的所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沈傲雪絕對有殺人的動機,還請縣令大人明察!”
這些話語傳入到王縣令耳中,他心中滿是冷笑。
如果不知道沈傲雪儒修的身份,他還覺得這些人說的有些道理,可是,沈傲雪是儒修啊!
莫說以她品德和修為,不可能對真的對富貴下那般狠手。
就算真的是,自己也不能奈何她什麽,甚至只能說富貴該死,招惹誰不好,招惹一位自己都招惹不起的儒修?
所以,王縣令很快搖頭拒絕道:
“諸位不必再說了,沈小姐不是那樣的人,本縣令可以親自為她作保!”
說完,便是冷冷的掃視著周老先生等人。
王縣令如此護著沈傲雪,看的周老先生等人目瞪口呆,想要說些什麽,但在迎上王縣令冷酷無情的眼神後,愣是一句話都不敢繼續再說。
生怕被定個咆哮公堂,然後被驅逐出去,那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於是,周老先生等人立刻安靜下來,不過看著沈傲雪的眼神,越發的冷酷起來。
沈傲雪見此,微微搖頭,這一群家夥,還真是目光短淺,小肚雞腸,不愧是那位老酸儒的學生,沈傲雪和他們無話可說。
在公堂安靜了不久之後,王縣令也是乾咳了兩聲道:
“既然文廟的周老先生都到了,那麽這件案子,就繼續審理吧……”
只是王縣令還未說完,就被沈傲雪打斷了。
“縣令大人,還請再等一等,還有一些重要的證人,並未抵達。”
王縣令見此,打了一個哈欠,還是點了點頭,“那就再等等吧。”
小半個時辰後。
在王縣令等得都快睡著了的時候,沈傲雪明亮的眼睛忽然露出了幾分喜色。
只見小紫和紅菊快步走到了她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沈傲雪聞言,頓時松了口氣,同時心中大定。
“草民蘇氏,見過縣令大人!”
也在此刻,蘇韻不情不願的帶著家丁、小廝等人趕來了這裡,然後齊齊跪在了公堂上行禮。
王縣令懶散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沈傲雪。
沈傲雪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王縣令這才坐直了身體,掃視著蘇韻等人,緩緩道:
“起來吧,你們黃府有書童犯案,你們黃府可曾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