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深知胡青牛性情乖僻,只要他說不肯,就算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是不會出手醫治的。
只是常遇春之前答應了張三豐要救張無忌的,他說道:“胡師伯!您是執意不肯救無忌兄弟了?”
胡青牛擺弄著手中的蒲扇說道:“名門正派的子弟,自有名門正派之人相救,何必來求我?”
張無忌前世與胡青牛住了兩年,他深知師尊性情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且是個喜歡玩鬧的人。他變成現在這樣,也只是因為鮮於通那個敗類罷了。
面對現在的胡青牛,張無忌倒是打算逗逗他。
張無忌此時說道:“牛先生誤會了,首先,我只是跟著常大哥過來看看。你不醫就算了。我可沒求你!”
胡青牛一聽這話,他笑了一聲,他搖動著手中的蒲扇說道:“呵!臭小子還挺有骨氣!凡是來我蝴蝶谷求醫的,哪一個不是低三下四的求我。跟我擺譜的,你倒是頭一個。我看你面相,你似是中了什麽極寒之症,而且面色發青似是已經毒入五髒,我擔保你活不過一個月。”
張無忌笑道:“呵呵,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能活多久,自有上天注定。就不勞牛先生你費心了。”
“牛先生?老夫姓胡,名青牛!”胡青牛解釋道。
張無忌微笑著,抬眼瞟著一旁說道:“你脾氣這麽倔,我看跟個大牯牛一樣。叫你牛先生,我看正合適。”
胡青牛冷笑一聲說道:“呵呵!小小年紀就學的如此油腔滑調。當真不成體統的很。也罷,老夫也不必跟你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出了院門左轉,別死在這,弄髒我藥廬的地。”
張無忌笑道:“那好!告辭了!”說著周芷若便攙扶著張無忌準備離開。
見到張無忌要走,常遇春急忙上前攔下。
常遇春說道:“無忌兄弟,師伯說你的病撐不過一個月,自然是金玉良言,你若是這麽走了。他日我如何對張真人交代?”
張無忌拱手說道:“常大哥,你心意已盡,師公也決不會怪你的。”
常遇春見狀拉住張無忌,他轉身對胡青牛說道:“師伯,我無忌兄弟的傷你不肯治,那我身上的傷肯不肯醫治?”
胡青牛搖著蒲扇坦然的回答道:“你是我明教弟子,又是老夫的師侄,老夫自然肯全心醫治。”
常遇春索性心一橫說道:“好!弟子曾答應過張真人,要救活無忌兄弟。此事絕對不能讓正派中人說一句我明教弟子言而無信。弟子不要你治,你便給張兄弟醫治吧,咱們一個換一個,你也沒吃虧。”
張無忌便說道:“常大哥,你的心意小弟心領了。我中的是玄冥神掌之毒,我師公為我療複兩年都沒辦法,甚至放下一代宗師的臉面,帶我上少林求醫。我就不信這頭倔牛就有辦法醫治。醫道講求望聞問切,他現在這麽言辭鑿鑿的趕我離開,想必是看出他無法醫治,又怕砸了自己‘醫仙’的招牌。所以這麽著急的要趕我們走。”
聽到張無忌中的是玄冥神掌,胡青牛頓時有些激動,他此生什麽疑難雜症都遇到過。但還就沒有醫治過那玄冥神掌。當下便有些技癢難耐。
又聽到名滿天下的張三豐都對玄冥神掌的寒毒沒辦法,他更是心動,若是自己治好了張無忌身上的玄冥寒毒,那麽他這個“邪魔外道”那就是壓了名門正派的第一大宗師一頭。無論是名聲上,還是成就感,都讓胡青牛志得意滿的很。
不過自己剛說了不醫張無忌,張無忌言語當中又多有不敬。常遇春又在旁,一時之間也拉不下臉答應下來。
常遇春此時將心一橫說道:“也罷!治不好你,我有負張真人之托。與其作為一個無信之人苟活於世,倒不如咱們兄弟一起死了乾淨!”說著便要帶著張無忌兩人離開。
胡青牛背著手說道:“要走趕快走,你身上的截心掌傷勢,雖得張三豐用深厚的內力壓製,但已經傷到了肺腑。這普天之下就只有我胡青牛能治。你出了這蝴蝶谷就是自尋死路。”
常遇春剛要說些什麽,張無忌就說道:“天下就只有牛先生你能醫治?我看不盡然吧。一把年紀還這般自大。我看牛先生你也別叫‘胡青牛’了。乾脆改名叫‘胡吹牛’好了。”
聽到張無忌給胡青牛起的外號,周芷若忍不住掩面笑了起來。
胡青牛聞言倒也沒有生氣,他笑道:“小子!激將法對我沒用!任憑你說破了大天,我也是不救不醫。”
張無忌故意笑著說道:“胡吹牛先生,救不了就說救不了,承認自己無能不丟人。但你死要面子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身上的寒毒我師公張真人都治不好,更別說胡吹牛,胡先生你了。但你連截心掌的傷勢都治不好, 這‘醫仙’的招牌還是摘了去的好。”
胡青牛知道張無忌是在激他,讓他給常遇春治傷。當下心中倒也有些欽佩張無忌講義氣。
不過張無忌這話,也著實有些把胡青牛擠兌的下不來台了。他隨後說道:“誰說我治不好!”胡青牛看了常遇春一眼,隨後說道,“只是這小子想跟你一起死,不肯讓我醫治罷了。”
張無忌見到差不多了,再跟胡青牛鬥嘴下去,他牛脾氣一上來,就真不給治了。
張無忌隨即說道:“常大哥就算不讓你治,未必會死。既然你不治,那麽我治!”
胡青牛聽到這話,他倒是有些驚訝,他隨即反問道:“你也懂醫?”
張無忌搖搖頭說道:“不懂。”
胡青牛直接被張無忌這話給氣笑了,他說道:“小小年紀胡吹法螺,說我是胡吹牛,我看你是張無恥!”
張無忌環著手反問道:“我怎麽無恥了?”
胡青牛回答道:“小小年紀恬不知恥,那豈不是無恥嗎?這醫道的修習,除了要先賢所留的學書本上的學識,更需要多年的實際歷練才行,你這小子別說毛了,就連牙都沒長齊,還說自己能治病?”胡青牛望向了常遇春,“倘若讓你治,這小子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張無忌反駁道:“我看不盡然,吹牛先生你別狂妄。豈不知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醫術高不過是看的書多了點罷了,倘若把你房裡的醫書全給我看看,我也做得個醫仙。”
胡青牛不再理會張無忌,隨即不屑的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