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讀書無非兩個用處,一是學習聖賢言法,知禮明德。其次,便是可以參加科舉,如朝入仕。
但是,啟國的女子並不能參加科舉,這就導致很多人家為了節省錢財,不願意將女兒送學。
元帝曾經也推行過幾條政令,鼓勵女子入學,但是效果不佳。
很久以前,也有過皇帝推行女子入朝做官,但失敗了。
那些做官的女子往往在大事上糊塗,在小事上狠辣,在當時引發強烈的社稷動蕩,那個皇帝也被推翻了,最終導致改朝換代。
後世當中,也有些皇帝認為女子並非不可做官,只是經驗還未老道,但每想推動此事,立刻會遭遇群臣死諫,拿出的理由便是以那亡國之君為殷鑒。
“……當時我出神了,想著怎麽站好‘捧桃樁’。等我回過神來,就看到古玉書在挨先生的板子,同學們嚇得都不敢說話。”
“當時沒人應你,我看見到你在那低著頭,抹眼淚。當時你那眼淚鼻涕跟不要錢似的,越哭越醜,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陸平似在回憶,又想起當初方彩鸞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捧桃樁,為飛猿鍛力手中的基礎樁姿,除了捧桃樁,還有望月樁,參天樁等等樁姿。
“我當時就在想,叫你別哭了才好。”
方彩鸞生來皮膚有點黑,五官也未長開,同齡的孩子都是粉雕玉琢,每當方彩鸞扎在孩子堆中間,就十分顯眼,可謂是爹愁娘歎。
在這種情況下,方彩鸞難免有些自慚形穢,內心變得敏感孤僻,怯怯懦懦的,並不討人喜歡。
在當時,方彩鸞是不合群的存在,玩伴雖有幾個,卻也將她視作可有可無的邊緣。
陸平從未想過,當初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善意,卻能給少女的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你才醜!”方彩鸞唇瓣一癟,帶著嗔聲捶了陸平一拳,卻是輕飄飄的,沒有半點力道。
“是啊,誰敢想,曾經那個在先生面前,話都不敢說的愛哭包,現在已經變成一個大美人了!而且家裡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如今想要上你家提親的,恐怕要從玉帶河頭,排到河尾去了。”陸平笑著感慨。
“你知道嗎?在那個時候,除了我大兄和爹娘,還沒人對我這麽好過,其他人都嫌我。”方彩鸞杏目紅潤,“也就是那一次,我認定了你這個朋友!”
“……你大兄看到你現在的模樣,應該會很開心。”陸平沉默片刻後安慰道。
他知道,方彩鸞的大兄叫方世卿,早年死了,死於那場瘟疫。
方彩鸞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是下了極大決心。她猛然一把將陸平胳膊摟住,
“好哥哥,要不你來我家提親,把我娶了吧!我爹娘定會同意的……”
方彩鸞這聲好哥哥,是叫的聲嬌意媚,婉轉動人,簡直把陸平的骨頭都給叫麻了。
她後面的聲音越說越小,直到最後,哼哼嚀嚀的,似隻蚊子。
方彩鸞別過頭去,不敢在看陸平,隻留下一片通紅的玉頸。
幾乎是下意識的,陸平想把胳膊從方彩鸞懷中抽脫。卻發覺手臂早已深陷溫軟之中,難以自拔。少年從來沒有女子這樣摟抱過,不由的有些驚慌失措。
“鸞妹,你為何…為何…”陸平心跳的極快,方寸大亂。
“難道你不喜歡我?”
見自己告白完,陸平沒有任何表示,方彩鸞當即一陣心慌,她連忙轉過頭來望著陸平,一張俏臉白了三分,泫然欲涕。
“不是的,鸞妹……”陸平幾乎脫口而出,電光石火的回答完這個問題,又不知該怎樣應對了。
陸平心裡亂糟糟的,又經受不住方彩鸞的期期目光,當即閉上眼,努力平複心情。
方彩鸞似是得到了肯定,她柔唇綻笑,帶著融雪的春意,她扭動著身子,貼的更緊了。
“要命,女人果真都這麽可怕!”
陸平堪堪平複,又被方彩鸞的舉動搞得粉碎,現今是肉酥骨軟,招架不住,心中叫苦不迭。
“你這麽怕我,難道我會吃人?”方彩鸞心情輕松不少,語氣一轉,在陸平耳邊幽幽怨怨的說道。
此刻的方彩鸞,宛如是在引佛陀墮落的妖女,妖嬈嫵媚,美目含春。
溫熱的鼻息,在陸平滾燙的耳朵上打轉,又癢又麻,心湖還未平定,又蕩起一陣漣漪。
陸平腦中記起方彩鸞的點點滴滴。
當年,陸平家破人亡,心中藏有極大的仇恨,因此拚命的學武,想通過修煉提升實力,替自己報仇。
方彩鸞在得知陸平學武後,她立刻決定跟著一起學習。
最初的練武是十分辛苦的,負重奔跑,站樁舉重,還要背著石頭蛙跳,每每一天訓練完,都會渾身酸痛,會感覺到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
哪怕這個過程非常刻苦,方彩鸞也一直在咬牙堅持,目的只為了能陪伴在陸平身邊,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
後來,每當家裡有難得的滋補靈藥出現,方彩鸞也總是第一時間帶走,然後交給陸平。為此,方彩鸞不知道受過多少次父母責難。
思念至此,陸平明白了少女真摯的愛意,隻覺少女情深義重,不可辜負。
“鸞妹,我不僅不怕你,我還敢抱你!”
陸平終是笑了,將少女一把摟入懷中,柔軟芬香。
方彩鸞嬌軀緊繃一瞬,立刻又松軟開來,貼在陸平的身邊,柔軟的像朵棉花,她臉上的紅雲又豔過幾分。
少年多情,少女懷春。兩人緊緊相擁,當真是濃情蜜意,你儂我儂,今日方知你我,隻恨一刻也不要分離。
“老大!你們在做什麽?”
牙牙停在鬢耳廝磨的兩人面前,冷不丁的出聲。
“沒……沒做什麽。”陸平吃了一驚,渾然忘了還有一條蛇趴在面前,莫名有些心虛。
“可是和方姐姐身上的味道都變了,好奇怪啊,這是為什麽啊?”牙牙本在睡覺,陸平身上氣味改變了立馬警醒。
“有嗎?”陸平抽動了下鼻子,除了覺得方彩鸞比平時更加光彩動人外,並無不妥。
“我身上很香麽?”方彩鸞櫻唇輕啟,眉目含情,她此刻的心思全部放在陸平身上。
築基境如果修煉過了髒腑,血肉純潔,能初步控制一部分身體代謝,身體上基本不會出現什麽異味。
牙牙開動腦筋,很快聯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蛇族在求偶時,身上的氣味也會莫名改變。
牙牙在陸平身上得不到答案,帶著猜想又問方彩鸞。
“方姐姐,你和老大是在交配嘛?”
聲音傳入方彩鸞腦中,她先是怔了怔,反應過來,如被抓現行的小偷,瞬間惱羞成怒。
“你在亂說什麽!”
倏忽間,方彩鸞起身暴起,施展一式力猿破瓜,她的拳頭帶著凌厲的勁風,怒不可遏的錘向牙牙。
她用的這招,正是陸平打傷狐狸精的招式。
靈龜吐納訣是個玉簡,留了禁製,所以方彩鸞沒學到,但飛猿鍛身手是本秘籍,陸平倒是交給她學了。
這門功夫為玉虛門仙人觀察山中靈猿所創的基礎功法,武功招式都是仿猿姿而成。
“老大!救我!”牙牙頓覺大禍臨頭,飛快的遊動身子,後退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