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旁,同樣站了位石青色錦衣男子,那男子目光也放在方彩鸞身上,見著她與陸平挽手,神色出了明顯的變化。
在古玉書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黑衣老者。
那老者步態沉穩,無聲無息,絲毫不顯老態,一雙鷹眼直盯著陸平,只看了一下,陸平便斷定此人是個高手。
這三個人,是在陸平與程青庭談話之時到來的,在他們駐足之間,陸平也發現了他們。
方彩鸞看清來人,脫開陸平的手,氣衝衝的迎上去。
見方彩鸞主動脫開陸平的手,迎面走來,古玉書不禁微微一笑,對方彩鸞做了一禮:
“彩鸞妹妹……”
“滾,彩鸞妹妹也是你能叫的?我跟你很熟?”方彩鸞看也不看,一張寒臉盯著石青色錦衣的男人,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方世輔,你怎麽又跟他混在一起了!?”
“小妹,我……”石青色錦衣男子頓時眼角狂跳,支支吾吾起來。
方世輔半天整理好了語言,察言觀色著說道,“小妹,古公子的娘舅,龐老爺今天上咱們家提親了,現在正在和爹商量呢。”
“提親?”方彩鸞眼睛也學著陸平眯了起來。
聞言,陸平心頭一沉,皺眉走了上前,停在方彩鸞身邊。
方彩鸞見陸平上前,大庭廣眾之下,親昵的摟住陸平的手,衝著方世輔道:
“他古玉書是什麽品種的癩蛤蟆?也想娶我方彩鸞!”
方彩鸞的話,像是一記極為響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扇在古玉書的臉上,也炸響在這條街上,許多路人紛紛側耳駐足,遠遠的圍觀看戲。
古家大少,憑借這個身份,古玉書在臨龍府,去哪裡不是大把的笑臉陪著,備受禮待,何時在大庭廣眾下受過如此謾罵。
古玉書笑容僵硬了,面色像是活吞了一堆蒼蠅,變得極其難看。
“方彩鸞!”古玉書怒極,喘氣了四五下,強壓下心中戾氣,按了按手,又恢復了笑容,語氣輕柔,
“彩鸞妹妹,當年是我少不更事,在學堂上諷你,是我不對。你埋怨我是應該的,只要你願意嫁給我,今後別說是罵,就算天天拿鞭子來抽我,我古玉書也絕無怨言,只求你能開心。”
古玉書背後的黑衣老頭本欲發作,看到主子的手勢,按捺下來了動作。
古玉書嘴上笑著,溫和著盯著少女的明眸,似乎想要一笑泯恩仇,心頭卻是凶念湧動,“小賤人!暫忍你一時,等進了我古家的門,看我怎麽收拾你!”
目光上下掃過方彩鸞妙曼的身姿,古玉書體內又生出一股刺激的火熱感。
“方世輔,你是怎麽跟這隻他在一起的,是爹的吩咐?”方彩鸞摟住陸平,依舊寒聲問,絲毫不理會古玉書的低聲下氣。
“你!……”古玉書氣的牙齒咯咯作響,心頭火熱散去,轉而成了一股戾氣,從小到大,還沒人無視過他,就算方彩鸞再說更難聽的話,他也不至於如此憤怒。
“小妹!是父親命我來尋你的,古公子在家中呆的無聊,所以跟我而來,你今天太無禮了。現在還不快向古公子道歉,莫要讓人家說我們方家沒了禮數,別人看了笑話!”
方世輔發覺街上有不少人關注這邊動靜,為了維護體面,不由勸道。
這個妹子從小與他關系一般,性子又潑辣,心情好可能叫一句二哥,心情不好往往直呼其名,方世輔也早就習慣了。
龐德海帶著古玉書上門求親,方堅接待後,立刻吩咐方世輔去把方彩鸞找回來。
方世輔知道,自己這個小妹不在家,十有**跟陸平在一塊,出門就直奔陸平家而來。
古玉書與方世輔本就相識,都是臨龍的公子哥們,同輩宴樂之時,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古玉書聽聞方世輔去尋妹子,在方府呆著,左右無聊,便溜出來與方世輔一同來了。
“既然爹讓你來叫我回去,那麽就是決定要問過我的意思了。”方彩鸞寒著的臉色緩和不少,
“你跟他們的關系我管不著,我的意思很簡單,我不想見他們古家的人,煩請二哥轉告他們,我方彩鸞就是嫁貓嫁狗,也不可能嫁給他古玉書!叫他們死了這條心吧!”
“剛才是我無禮,古公子對不起了。”方彩鸞不想絕了二兄的面子,隨意做了一個敷衍的禮數,也不管他面色如何,拖著陸平的衣服,“陸平哥哥,我們走。”
方彩鸞並非無禮之人,只是單純厭惡古玉書,當初,最疼愛她的大兄死掉後,讓年幼的她喪失了大量生活色彩。在這種時候,無疑是她內心最為脆弱的時期,任何的好意,和歹意,都會無限放大,銘記一生。
方彩鸞的態度,讓陸平心情明朗不少,聽到古玉書上方彩鸞家中提親時,他心頭有種堵塞感,又見著方彩鸞的二哥與他同來,更是鬱悶不已。
陸平他怕, 萬一方家同意了這門婚事,如果發生這種情況,自己該怎麽辦?方彩鸞該怎麽辦?想想就很鬱悶。
古玉書此刻咬著牙,嘴角忍不住的抽搐,方彩鸞抓著陸平的親密模樣,更是刺激的他頭皮炸裂,呼吸不暢。
“鸞妹,慢些。”陸平感受到袖口傳來的大力,怕把衣服扯爛。
這聲鸞妹傳入古玉書的耳中,不亞於又是一個大嘴子甩在他臉上,古玉書手指死死握拳,忍不住挪動幾步,攔在兩個人面前,“你們站住!”
“古公子,有事?”陸平不禁皺眉,停下了腳步,方彩鸞也是滿臉寒霜。
陸平的話讓古玉書清醒了些,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麽理由攔住他們,一時沉默下來。
“既然無事,我們走吧。”陸平帶著方彩鸞躲開古玉書,從邊上走過去。
陸平開口之時,方彩鸞始終沒有動靜,隨著陸平的步子而走。
方彩鸞這副小鳥依人的樣子讓古玉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強烈的妒恨感,讓他突然明白,為什麽今天方彩鸞會這麽不留絲毫情面,原來是因為陸平!
他猜的倒也沒錯,若不是陸平在當場,方彩鸞會拒絕他古玉書,但絕不會把話說的那麽難聽,她這麽做,就是為了展示給陸平看,讓他心中不要出現一絲一毫的疑慮。
古玉書現在想的,就是怎麽來報復陸平!哪怕不能實質上做些什麽,惡心一下,出出心裡那口悶氣也是好的。
“既然你們想走?我偏偏不讓你們走!”
思念至此,古玉書當即又跳了出來,攔住陸平二人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