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心下也知道一二,老師將妻小托付給他的些許原因。
只不過,方誠也是江延年挑出來的,實際上,也並不屬於可靠的一個范疇。
實際上江延年一開始也並沒打算將妻小托付給方誠的,但他手中的一些人脈渠道,是建立在他是天女廟的廟祝上的,那些人脈渠道並不在意他如何,只在意他是當前坐在廟祝這個位置上的人。
受了大量天女賜福下,他腦中也漸漸只剩下了淫欲,妻女什麽的,在他心中已然沒有多少分量了。
但,到底還有些清醒在,多少也還有給自己妻兒在找後路的心思在。
又曉得,自己當前手中的人脈並不如何靠譜。
這個時候,方誠這披著一層照夜司皮的,到了他跟前,那種一如往常的虛偽樣貌,讓他心中惡心,但又覺得或許可靠。
腦袋之中並不剩下多少清明在,導致他開口吐出了和胡話沒多少區別的一個托付妻兒的話頭來。
如此狀態下的托付,說實話,並沒有多少可靠性可言。
方誠雖然不知具體的明細,但也曉得一些境況,為此直接上門,將消息吐了出去。
如果江延年還繼續犯迷糊的話,他明天過來,便可以試著動手搬財貨了。
而若是江延年不犯迷糊了,幾位娘子來的問時候,直接否了的話,他也不過是浪費了一點趕路的時間而已。
當然,因為他本身就打算謀取這份家業,為此,這一趟也不算是浪費,到底算是認了個臉。
到時候等老師去陪天女娘娘了,他再過來一趟便是。
不過,那到底是明天,乃至更往後的事情了,坐在牛車上,盤算了一陣,等到了甄家宅院時,方誠便是將些許心思收起。
路上耽擱了一陣,來的比之前晚了些,顧佳瑜和兩個侍女已然在宅院後門守著了。
並不只她們,還有聽到了些許風聲的甄家人,此刻也尋了過來。
之前兩天,方誠雖然是走的後門,但也算是大搖大擺的將甄家的錢貨裝在牛車上運走了。
自然不可能避開所有耳目,多少是有人看到了些許情況,然後傳了出去。
此刻盯著甄家宅院的甄家人收到消息,便是來找麻煩了。
“不要臉的狐媚子,吃裡扒外的家夥,竟然將甄家的錢拿去養漢子!呸,我今個非要將你這蕩婦抓著去見官不可,那個野漢子也別想跑,敢動我們甄家的錢,狗膽真真的是包天了!”
方誠坐在牛車上,剛靠近些,便聽到這般一道尖利的聲響,在那罵著。
抬眼過去,便見是一個身形有些乾瘦的女人,堵在甄家宅院後門,對著顧佳瑜幾人罵著。
邊上幾個男男女女圍著,不時也開口幫襯上幾句。
或許是罵的入神,方誠的牛車走的近了些,才是有人察覺到動靜,看了過來。
“那野漢子來了!”突然,似乎是有認得方誠的,大聲喊道。
這一聲喊,當下便是將正堵著門的幾人,注意力抓過去了,轉目看過來,便見到拉停了牛車,正從牛車上下來的方誠。
原本的方誠還有些書卷氣,又有些天女賜福後的淫邪書生樣貌在,而此刻在幾門功法和藥力滋養下,卻是顯得壯實不少。
從牛車上下來,毫無作為野漢子心虛之意的掃目看了一圈。
“本捕頭和顧小娘子已經簽了婚契,算是將其抬入了我方家的門,你們如今這般堵著我娘子,可是有些不禮貌,今個兒要是沒個交代,本捕頭少不得要請幾位到縣衙門的牢房裡,呆上一陣了。”方誠從牛車下來,便毫不客氣的說到。
聽到方誠這般話頭,又被方誠氣勢所攝,幾個膽氣不壯的,當下的便是眼珠子亂轉,身子往後縮,在找路好跑了。
但也有膽氣壯的,掃看了方誠一圈,依舊硬撐著。
“衙門口的捕頭我都認識,沒你這號人,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大頭蔥,敢在這裡裝!”那先前打頭開罵的婦人斥到。
“等到了衙門口,你便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了。”方誠咧嘴笑道。
一邊從牛車上抓起一根原本是用來固定裝財貨箱子的麻繩,徑直的往前面幾人走去。
“你,你要做什麽!”婦人見方誠毫不猶豫的便要動粗,當下尖叫喊道,一邊張牙舞爪的試圖擊退方誠。
但受了天女四次賜福後,氣力本就是常人數倍的方誠,近來又接連修習了幾門功法,此刻氣力在凌清雪跟前不夠看,但也不是這般幾個普通人能反抗的,一爪子過去,直接將那婦人的製住了。
婦人纖細的手爪,被方誠一把抓住後,隻像是根稻草般,纖細而無力。
邊上幾個一同來幫襯的,見狀,試圖伸手幫忙。
其中一個漢子,更是兩手氣勢洶洶直接朝方誠衣襟抓來,一副要將方誠整個提起的架勢。
但方誠一手抓住那婦人的手爪,一手毫不客氣的扣住那伸手來抓他衣襟漢子的手腕,然後一擰,一拉,便讓其迎面栽倒,來了個狗吃屎的架勢。邊上另外幾人,正在試圖將方誠扣住那婦人的手掰開,但卻毫無成效。
那扣著婦人的手掌,對幾人來說,簡直像是鋼鉗般,不管如何用力,也是絲毫搬不動。
等方誠這裡解決了那膽氣壯的,便探手對著剩下幾人抓了過去。
幾個方才還對著顧佳瑜氣勢洶洶的,這時候在方誠跟前,隻像是弱不禁風的麻杆一般,被方誠隨後一推,一撥,便是栽倒。
看著地上轉眼間,便躺著的一片,他也沒多客氣。
不幾下的,方誠就將幾人用麻繩給捆成了一串。
見識到了方誠的武力,幾人當下便是曉得,是碰到厲害人物了。
當下也不敢硬氣了,在那哭喊成一片。
方誠望著幾個膽小或者說機靈的,見勢不妙直接跑了的家夥背影,想了一下,沒去追。
又不是做什麽殺人放火的勾當,要斬草除根。
隻扯著麻繩,將一串的人帶著進了宅院中。
準備和小娘子問明白一些情況,順道的解決一下這邊的矛盾。
對於可能會遇到的情況,方誠此前便是已經做了預案。
這甄家宅院的財貨已經被他搬得差不多了,這時候正好可以來解決一下後續的麻煩了。
順利的話,便直接將這些人打發了,若是實在麻煩的話,那些被他搬走的財貨,也很難說可以讓他吐出去。
除非這些人背後,還有他不知道的大背景在,不過,這顯然的不太現實。
早前劉婆子給他介紹這門煙緣的時候,他就打聽過大致情況了,曉得這甄家祖上雖然出過個七品縣令,但那也是三代往上的事情了,近來的幾代,甄家並沒有出什麽有出息的,當年的一些蔭蔽和人脈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顧佳瑜丈夫這些產業,也是其自己折騰出來的,並沒有依靠多少甄家的家族勢力。
而這也是為什麽顧佳瑜還能將這一份家業,抓在手中的緣故。
畢竟本來就和甄家關系不大,只是因為人死了,這些甄家人才是上門來要搶。
這般事情,在這世道倒是不少見,因為漫天神佛和詭異流竄的緣故,這地界的人往往都不怎麽長命。
吃絕戶的事情,基本都成了個風俗了。
只不過這一次這些甄家人,碰到了方誠這個黑吃黑的。
要說也不是什麽大事,好好說開了,便行。
心中想著,動作麻利的將這些來找麻煩的用麻繩捆成一串,豬狗般牽著進了院子,隨手將麻繩捆在柱子上。
然後便是和顧佳瑜進了屋中去。
眼見著方誠這般動作,被捆成一串,綁在柱子上的幾人自是心中憤恨。
而方誠見著天色已然不早,進屋後,抓緊時間之下,一邊直奔主題,扶著小娘子腰肢,忙活正事,一邊順道的探問一下情況。
“……打頭的,唔~”面對方誠那簡直嚇人的猙獰恐怖,顧佳瑜實在難以將心神集中起來,話語一下斷斷續續。
不過,在邊上候著的那心緒有些莫名複雜的小侍女補充之下,方誠卻還是大致弄明白了一些情況。
打頭的那女子,是小姑子,也就是顧佳瑜丈夫的妹妹,這關系倒是確實的有些近。
這時候帶著人上來鬧,雖然說是胡攪蠻纏,但仗著人多,卻也有些氣勢。
加上這地界,私產和族產之間,界限有時候並不是很清晰。
甄家一群人上門來,要將這一份產業定性為族產,這事情在這地界而言,卻也是有些可行性。
就算是真鬧到官府去,讓縣令判案,甄家這邊其實贏面也不小。
這也是為什麽,方誠上門第一件事,便是將財貨搬走。
就是因為真鬧起來,這一筆糊塗帳還真不好算,倒不如像現在這般,他先搬走,用了再說。
搞定了顧佳瑜這裡後,對面手裡也沒具體的帳目,鬧起來,也很難讓他將錢吐出來。
當然,那些鋪子和田莊一類的實體產業,就有的掰扯了。
心中盤算, 一邊將顧佳瑜這裡的訓練度喂滿,而後將其放下,順手將邊上候著,給方誠補充情況細節的小侍女抓了過來。
這小侍女昨日被他搬到牛車上,補了一頓訓練度,等回過神來,便是心中一陣複雜。
不過在邊上看過了方誠給夫人把訓練度喂滿的全過程後,整個的便是已然腦袋昏昏沉沉,一副任由方誠擺弄樣貌了。
方誠這裡也沒客氣,將其抓過來,便是將訓練度給同樣喂滿。
而後,將軟成一灘的這小侍女給放下,從屋中出來。
看了看天色,見已然不早了,心中歎氣,這時間的不夠用,一邊看向那被捆成一串的甄家人。
哭喊了一陣後,這些人已然不亂嚎了,見到方誠從屋中出來,倒是都顯得老實。
雖然還不確定方誠是不是捕頭,但方誠能收拾他們這點,卻已然被證實。
“天色已經不早了,是時候該送諸位上路了。”方誠掃看了一下,老實不少的幾個甄家人,而後說道。
說著,一邊將那捆在柱子上的麻繩解開,一副要將人牽著往衙門口方向去的架勢。
見著方誠這般架勢,幾個甄家人當下便是慌了起來。
早些年,他們族中還有些縣令先祖蔭蔽時,這衙門口對他們來說,倒還好,但到現在,真要是被送過去,只怕是要被扒層皮。
“方捕頭!我們知錯了,我們知錯了,還請饒了我們這一次!”幾人慌忙的叫到。
“不用慌,我們又沒有殺人放火,即使是去了衙門口,他也奈何不了我們的。”有人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