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陽光明媚,草長鶯飛。
笨小子郭靖仍然是在草原上練功不輟。
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個月來郭靖的武功進展相當神速,從前很多不懂的地方如今他都能輕松的理解。從前有許多做不到的招數如今他都能夠輕松的完成,做得又快又準。
江南六怪不知情其中的緣故,隻道他年紀長大了,勤練之後豁然開竅,個個心中大樂。
故而這段時間以來,六怪也是心情大好,不再抓緊督促他練功,任由他自己去練效果也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
郭靖練功時,其他五怪便圍坐在蒙古包外,既是一邊瞧著郭靖練功,也一邊聽著身旁小魚兒和妙手書生朱聰探討妙手空空的技巧用來打發時間。
那招妙手空空果然正如朱聰所說,是天下極為精巧奧妙的招數,畢竟要當著別人的面堂然皇之的取走一樣東西而不被人知曉,速度又快又準,那是相當困難的。
朱聰說他自己足足花了十六年的時間才練成這一招,而小魚兒僅僅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掌握了。這其中除了天資聰明以外,還要有一雙非常穩當的手,那必須得是天生的梁上君子才能做得到。
朱聰也時常感慨。平生從來沒有見過像小魚兒這麽天資聰穎,悟性極高之人。
甚至舉一反三,小魚兒在掌握了妙手空空之後還能用其所學提出一些和妙手空空互證的學識來。
那小魚兒在星宿福地待了十幾年,其所學見識豈是尋常人能比的?
這一討論起來,更令平生最以學問為驕傲的朱聰大喜,將其視為了知己。
有時候說到妙處,兩個人心有靈犀,都不禁哈哈大笑。
這時,朱聰忽然擠眉弄眼兒的朝他揚了揚下巴。
小魚兒眨了眨眼睛,便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身後愈發的響起,回過身去,見身披黑貂的華箏馳馬而來,臉上有些怒氣衝衝,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不一會兒時間就馳到眾人身旁,籲的一聲勒馬躍下,衝到小魚兒面前。咬著嘴唇,瞪大了眼睛瞧著他。
江南六怪各個莫名其妙,不知所然。
就連不遠處練功的郭靖也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華箏,不知道她在幹什麽。
小魚兒笑道:“怎麽了?誰又招你惹你了?”
華箏道:“你招我,你惹我了。”
小魚兒說道:“我什麽時候招你,什麽時候惹你了?”
華箏道:“你說過的,劄木合和桑坤要對付我們。”
小魚兒道:“是啊,那又怎麽樣呢?”
華箏急道:“可是,可是剛才桑坤派人來找我父王,還帶來的聘禮,說要邀請父王去赴會飲“布渾察兒”(定婚宴),既是為了說清楚乞顏部和劄答闌部的恩怨,也是為了讓他兒子都史即日和我完婚。”
江南六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一回子事兒。
他們也都知道那個都史不是個東西,華箏當然不肯嫁給他了。
看來得務必想個辦法了。
當眾人這樣想著的時候,小魚兒卻笑著道:“那你就嫁給他唄,大汗之命怎能違抗呢?”
“你說什麽?!”
華箏驚訝的簡直說不出話來了,很難相信這種話居然是從小魚兒嘴裡說出來的,難道他忘記了這些日子以來的柔情蜜意了嗎?
她的腳步不禁往後倒退兩步,踉踉蹌蹌的好似要跌倒一樣,受了很大的打擊。
若非韓小瑩及時的扶住她,恐怕她就真的跌倒了。
“小魚兒,你.......你怎麽這樣說?”
華箏眼圈又紅了。
這一次可不是大哭,而是一種傷心黯然的流淚,淚水劃過晶瑩雪白的臉蛋,竟好似真的有一種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感覺。
令江南六怪和郭靖看了都於心不忍。
小魚兒卻還是笑嘻嘻的坐在那裡,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
朱聰歎了口氣,道:“小魚兒,她一心不想嫁給都史,你何必嚇唬她呢?”
小魚兒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她生活的太好了,有許多時候做事太莽撞。不給她長點教訓,以後還會犯更大的錯誤的,人總要在傷心中成長嘛。”
小魚兒和朱聰的話聽得眾人雲裡來霧裡去,一陣莫名其妙。
朱聰給眾人解釋道:“其實小魚兒早有妙策,剛才的話不過是故意嚇唬華箏的罷了。”
韓小瑩嗔怒的看了一眼小魚兒,道:“有什麽話難道不能直說,一定要嚇唬人嗎?”
小魚兒笑道:“我可沒有嚇唬人,這是實話實說罷了。既然人家已經來提婚了,華箏嫁給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有什麽稀奇的呢?”
韓小瑩道:“還不說實話!”
“好吧, 既然你們要聽實話,我便告訴你們吧。”
小魚兒走了過去,伸手替華箏擦去眼淚,拉著她的手來到眾人之間坐下,說道:
“不過這點不能讓華箏自己想明白,對她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成長,以後我篤定她還會再因為衝動犯事的。”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華箏緊緊的抓著小魚兒的手,滿臉的委屈巴巴。
小魚兒笑著看了看眾人,又見郭靖也疑惑的走了過來。
眾人都坐在陽光下目不轉睛的瞧著他。
小魚兒才說道:“你們好好的想一想,一個月前克烈部帶著那些金剛宗的番僧來找麻煩,桑昆對我們是什麽態度?”
眾人想起那桑昆意圖折煞鐵木真的面子,還令其麾下金剛宗的番僧下死手險些殺死朱聰,眾人都一陣氣憤不已。
他能是什麽態度?
當然是唯恐天下不亂,一肚子的壞水。
朱聰說道:“他們想要折煞乞顏部面子,有意圖挑撥兩個部落的關系,引起戰爭。”
小魚兒說道:“那桑坤的確不是個好東西,可是關鍵就在這裡,一個月前他還在試圖挑撥兩個部落的關系,引起戰爭好來對付鐵木真。怎麽一個月過去忽然間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不但要替鐵木真解圍,還要讓他的兒子盡快迎娶華箏呢?”
朱聰接著道:“當然是因為他心懷鬼胎,另有別樣圖謀。今天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放松鐵木真的警惕,好趁機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