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突然意思到什麽,他至洞府回歸,首要之事便是先化解體內金陽火煞,莫看此前那洞府逞了威,但此隱患卻留了下來。
面前有金丹真人,豈不是難得機會。
而趙泉聞得此言,也卻是忖之一笑,卻不急於說,而是道:“今後世上再無張滄此人,你可依舊喚我趙老。”
黎安微挑眉鋒,輕聲道:“是,趙老。”
趙泉這才道:“適才本座便觀過你氣機變化,你功法根底一般,便是尋得化煞之物,也難治根本,不如換一門功法……”
黎安雙眸閃了閃,卻聞聲音繼續傳來:“不過此道上乘傳承本座並無,便是有,憑此洲條件,給了你,反是害了你……”
黎安一聽此話,便明白此中之意,上乘傳承並非那般好修,這點在洞府一行他便知曉,何況轉修功法,卻也要浪費原來功行……
“莫非真人也無法解決我之隱患?”
就在黎安如此之想,便見面前老人手指一抬,便有一抹靈光竄來,試圖沒入他的眉心所在。
黎安心下一驚,卻細細感知一番,隨即便明白此乃是傳法之術,不由沉默,卻還是在老人似笑非笑的注視之下,納入識海。
“此乃別門秘決。”趙老微微一笑:“能否有所得,便全看你之悟性。”
黎安細細感知一番秘決玄機,隨即緩緩睜眸,不由驚喜,暗道:“原來這世間還有如此秘決,不定能求全補道,圓滿《乾陽元策》。”
趙老所授的秘決,乃是古之傳承的化煞之法,通篇僅有三百字,然一字千意,字字珠璣,恰好對症下藥,專門攻克類似黎安的情況。
不過,黎安一觀化煞之法,便知曉此中悟出相契秘術絕非是易事,雖然路數已有,但釋解攻克,卻又看黎安悟性與方向,卻可能行差踏錯,非但不能解決隱患,反而誤入歧途。
“多謝真人賜法。”
黎安回過神,當即朝著身前的趙泉深躬一禮,多了一絲真心實意。
“你小子,不恨本座奪舍你家中長者。”
突然,趙泉冷不丁問道,此言一出,頓時有殺人誅心之意。
黎安也不由怔在當場,額頭湧發細密汗水,他清楚這真人話中之意,若是回答一個不好,怕是後果……
然而不待他張口,趙泉又朗然一笑:“行了,本座隨口一說……”
他得了趙泉記憶傳承,自然清楚這兩人關系並不純粹,彼此皆有利用心思,他也是因為這點,這才在黎安面前暴露自身,方便今後人手施為。
無論黎安如何回答,其實都不重要,他缺人手。
而趙泉如此說,黎安卻沒有直接松了口氣,面上浮現一絲複雜之光,張了張嘴,卻還是一歎,沒有說什麽。
粉飾太平沒意義,對趙老被奪舍,他雖然心生漣漪,但若說對此恨,根本談不上。
說他無情冷漠也罷,但在修真界,你奪我殺,因果報應,已成常態。
“這份契約……”趙泉自至懷中又取出一份契約,緩緩飄至黎安身前。
黎安隨手接過,仔細看了看,眉鋒微不可察一揚,但還是輕歎一聲,取來朱筆定契,隨之誓言再論。
他似想起什麽,不由舉起手中朱筆,道:“適才不知是前輩,現下自當物歸原主。”
趙泉卻徑直收起契約,他看了眼朱筆,雙眸有懷念之色,但還是搖了搖頭:“不必了,既是你所得,拿好便是!”
說罷,他沒有繼續多言其它,便徑直騰身而起,整個人消失乾陽觀的上空,自回歸上京而去……
“也不知道那些親近之人,能不能發現這個假貨?”
黎安目視那道身影離去,不由喃喃自語,他都能如此懷疑,那趙清意三人怕是更甚,甚至是心下確定。
可,是一位金丹真人價值大,還是一個已經渺無魂痕的築基修士價值大。
他搖了搖頭,比之此時,怕是那京城之地,整個靖朝,不久之後注定驚起一場巨大變革。
黎安轉身朝著婉兒居所而來,與之說論築基之事,之後又召來一幫煉氣弟子,吩咐一番,這才回到閉關之地。
他盤膝於一方玉台,不由深思一番,天人神鑒之事暫時推後,不妨先專心修持之道,借真人所授,嘗試化解體內靈煞。
且黎安隱隱有感,若是化解成功, 說不得築基二重指日可待。
實際上,此回洞府之行先後兩戰,尤其最後那隱塵一擊,黎安不可能毫無所悟,也是隱隱有所心得。
尤其手中那凌炎槍,似乎距離真正中品法器,僅差了一步之遙。
只要他修為能突破築基二重,法器之質定能水漲船高,相輔相成。
至於天人神鑒之事,涉及偌大勢力,諸般鎖碎雜事,也卻是難得靜心修行。
“說不得,待到突破瓶頸,神鑒又有全新玄機……”
黎安一念至此,雙眼大放異彩,便是一拂袖,整個正殿大門緊閉,禁製全啟。
他雖是觀主,但乾陽觀因是趙氏扶持之故,是以介入頗多,故而便是黎安閉關,實際上趙氏修士卻不介意他少管事。
黎安卻也懶得計較這些事,什麽都沒有修為來得重要,當即專心修功,氣沉丹田,感知靈元運轉,調息圓滿狀態。
許是因是金陽火煞相融之故,體內靈元躁性極強,以至於黎安周天運轉,足足過去三天三夜,這才勉強鎮定。
這金陽火煞不除,始終積累在體內,不僅影響心境,更是修為有些礙難麻煩之處。
黎安待到心境入定,便運轉《化煞之法》三百字決竅浮現心頭,由陌生到熟悉,再至入化無影,了然一應變化。
“原來如此,想要化煞成功,大體兩道,煉伐之道,或是化柔漸消……”
某一日,黎安不由雙眸一睜,精芒一閃而逝,思量片刻,隱隱有了主意,下定決心。
化柔之道實非他之心意,煉伐正合《乾陽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