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也是佇物袋難得充裕,只看著這些好物件,又忍不住撇向一臉淡定從容的趙老,心下暗道:“若是張滄,此舉之意圖是哪般?”
就在思量之際,趙老平靜聲音響起:“現下機遇皆得,說來適才洞府之外還有‘舉盟立會’之說,不知可願意一論?”
黎安雙眸一凝。
莫非...
而其它十六修士也是雙眸微變,若有所思。
氛圍再度凝滯,諸修皆未說話,仿佛適前在洞府之外意動,不是他們一般。
舉盟立會好處不言而喻,便從此時收獲足見一斑,且收獲僅是一部分,更重要是之後貿易互通,經營勢力,以及修持自身的一樁大利。
然而,若是趙老自然未嘗不可,但若是...眾人懷疑猶在,心下頓時有所遲疑。
不過出乎眾人意料,趙老卻沒有繼續商議此事,而是笑道:“此事不急一時,眾修回去自去思量,不過洞府機遇,卻需要定契,不得宣張出去……”
眾修微微頜首,此前好處未得,那自然不論契約,以免約束了自身。
但現下好處到手,定契大有必要,且這一處貨真價實的金丹傳承,若是鬧得人盡皆知,怕是外洲之人也會由此介入。
當即,趙老從袖中取出十八份契約,一揮袖,其內十七份,便落入一眾修士身前。
黎安將契約接過,隨即便見原來空白之處,莫名洋洋灑灑字跡傾泄,其中內容正是關乎洞府之事,一覽無余。
他暗自點了點頭,隨即手中一幻,便多出一柄朱筆,正是適前所得靈戒收獲之一,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只是正當準備下筆之時,雙眸微凝,仔細辨認一番字跡,隨即不由忖之一笑,果然懷疑種子埋下,便容易疑神疑鬼。
可實際上,趙老也可能沒有被奪舍,相反,反是得了那真人記憶傳承,以至於影響自身方方面面。
黎安將契約定下,隨著靈誓之術施展,十八份再度升騰於空,在空中輾轉變化招搖,牽連玄機,這一刻,每個人皆感覺心頭浮現一種奇異感覺。
契約與靈誓皆非空口之論,若是毀諾,輕則道基受損,重則當場魂飛魄消。
做完這一切,眾人相伴打道回府,而洞府,則留待所得四家自行安置。
只是回返一程,黎安神情微變,突然意思到,他似乎與趙老一行是一路。
如此想,一路上趙老如往常般相待,到了乾陽觀,趙清婉便是迅速從屋中行出支,欣喜看著黎安回歸,又注意到身旁幾人,連忙盈盈一禮:“見過老祖。”
趙老不由打趣道:“丫頭,你呀,眼睛都快盯在這小子身上……何時成親,別讓老祖我久等啊……”
趙清婉聞言,臉頰不由紅潤,清冷玉顏芳華依舊,聞言不由看了眼黎安,俏眸眨了眨,隱含期待之意。
黎安卻笑了笑:“老祖,婉兒五行功行不固,築基未成,不急一時半會。”
趙泉慈祥一笑:“卻也是言之有理,五行築基者罕見,若走下去,說不得比你這小子,成就更大。”
黎安聞得此言,不由雙眸下意識一眯,轉而平靜。
趙泉看了眼趙清婉,道:“說來老祖我當初可許諾你一枚築基丹,也罷,便提前給了,省得麻煩……”
說罷,他隨意從袖中丟出一丹瓶,卻是扔向黎安,然而此舉,卻是讓趙清意三人臉色微變,有聲音急切傳來:“老祖,這一枚築基丹……”
趙泉回身瞪了眼趙康雄:“老祖我之物,豈有你說話的份?”
趙康雄神情一滯,連忙噤聲。
黎安接過丹瓶,手指隱隱顫抖,完蛋,這位出了洞府,便不打算裝了嗎?
趙泉原來哪裡重視趙清婉根基,且築基丹如此‘珍貴’,怎麽可能隨意丟出……
果然,隨即,趙泉便喚下在場四人,僅留下黎安,又是一揚袖,便掀起一道結界屏障,隨即沉默相對。
黎安:“……”
趙泉盯著黎安笑了笑,隨即聲音莫名多了一絲清朗,道:“小家夥,你可知本座為何不奪舍於你?”
黎安雙眸一撇結界,現下逃合適嗎?
趙泉見黎安沉默,突然一聲喝:“小子,說話!”
黎安身子一哆嗦,隨即小聲道:“晚輩不知!”
趙泉呵呵一笑,轉身望著晚霞,雙眸迷離瀲灩,道:“未何不奪舍於你, 你以為本座不想?”
黎安下意識後撤一步,便又見趙泉似笑非笑聲音傳來:“放心,本座已奪舍趙泉,卻沒法再行第二回!”
趙泉重新回過身,突然道:“你小子有秘密!”
黎安心下一咯噔,但面上鎮定,道:“晚輩不知前輩之意……”
趙泉道:“本座原來是準備奪舍於你,就那一刻,滄月之珠最後一絲靈性,竟讓我抉擇趙泉,仿佛若當時是你,今後世上再無我張滄之人!”
黎安沉默。
趙泉平靜一歎,隨即望著黎安,盯著片刻,突然笑道:“放心,你身上有什麽秘密,本座不感興趣,相反,本座可護你周全……”
他說到這裡,趙泉言辭一頓,語氣輕飄飄:“本座如此相待,僅有一個要求,今日起,替本座也守住秘密,可好?”
黎安心念電轉,不由暗自冷笑一聲:“莫須有之說,便想我黎安與你同流合汙?我豈是如此之人……”
“你不願意?”
“可以!”
下一刻,黎安脫口而出,隨即不由讓一老一小皆是面面相覷。
黎安神情一怔,隨即暗罵一聲自己:“黎安啊,黎安啊,你怎麽是這種人!”
趙泉也是訝然,本來準備威脅之語也無法繼續,但還是認真道:“小子,你最好別玩什麽花樣,否則……”
黎安默弱弱舉起手中玉瓶:“前輩,跟隨你有好處嗎?”
趙泉看了看那築基丹,便明白此中意思,隨即大手一拂:“本座乃是金丹真人,跟隨我,自然好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