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京天師府內,忽而天地變色,風暴肆虐,立時引得樹墜草飛,屋瓦顫落,大小修士皆是被驚動,紛紛到來。
大量靈潮奔卷而來,其勢越發濃厚,更是光霞交織若舞,最後漸漸成勢化作一道恢宏光柱,降臨至天師府一座大殿所在。
這一幕,頓時讓不少修士失態,只因為他們雖然沒有見過,但卻是清楚古藉記載之氣象,這赫然是有築基修士,晉升成就紫府之境。
當初一同奔走洞府一眾修士,皆是紛紛到來,有些雙眸失神望著天師府氣象,齊公赫然在列,此時蒼老之手隱隱顫抖,恍惚之間終是肯定了猜想……
終究除了那位之外,否則根本無法解釋這一幕的出現……
“趙老他……”清和道人儒雅面容一陣黯淡,深深歎出一口氣。
“看來今後小洲要發生大變了……”有人不由喃喃道:“可如何是好……當初我等欲奪其人之寶,那般相待,如今看來,其人將傳承歸讓我等,分明是緩兵之計……”
“然則,此人原來可是金丹真人,這等存在,晉升了紫府之境,我等性命難保啊。”
眾人皆是心頭一凜,擔心忌憚皆是生起,實際上,此時他們還在場,也是因為局勢未定,否則早就逃之夭夭。
除此之外,他們也隱隱震驚,就憑趙老那等資質根底,哪怕事出有因,可竟然能在短短一年之內便晉升了紫府之境,這未必太過不可思議。
金丹真人,真能做到這般?
就在眾人思量之時,突而便見那巨大光柱,層層縮凝下沉,最後沒入殿宇之內,漫天驚人氣象消失漸退。
在場眾修暗中催動隨身法器,壓力前所未有之大,一個個無不是凝重望著殿宇下來的動靜。
就在眾人等待之下,又有一**修士接連到來,只是此中絕大部分修士,皆不明就裡,僅知有一位前輩成就紫府。
整整過去了有一個時辰,在眾人注視之下,那殿宇伴隨結界障痕一消,大門徐徐開闔,一道身影緩緩映入眾人眼簾。
這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襲天師白袍,面貌俊朗,氣度不凡,尤其一雙眸,深邃難言,仿佛飽盡歲月洗禮。
他望著四周觀禮的一眾修士,面容波瀾不泛。
就在這時,趙康雄兩兄弟,忍著莫名心悸,迎上去,出聲道:“拜見老祖,恭喜功成紫府之境,至此大道可期。”
但古怪的是,明明是血緣後代,然而二人皆無驚喜之色,只有恐懼盈胸。
趙泉平靜雙眸落在兩兄弟身上,沉默不語,氛圍凝重得讓趙康雄額頭汗水流淌滴落,雙腿更是顫抖起來。
上空的一眾築基修士暗道不妙時,卻有溫和聲音響起:“你們兩個娃娃,見老祖成就紫府,怎麽似乎不高興?”
此言,讓兩兄弟對視一眼,隨即紛紛露出一抹笑容,但任誰看了,這笑容怎麽比哭還難看……
“老祖,我們自……”
趙康雄正要開口,卻突見面前老祖瞬間消失,不見痕跡。
而這一刻,半空之上,一道身影陡然出現,卻驚得一眾築基修士紛紛退壁三舍,其人三丈之間盡化真空。
“諸位,怎麽如此緊張……”趙泉故作疑惑,掃視一圈。
此中諸修:“……”
此時齊公深吸一口氣,他站了出來,沉聲道:“趙兄,卻要恭賀你成就紫府之境,只是……”
他頓了頓,正要咬牙質問之際,卻突然身旁拉過一隻手,正是清和道長,出聲道:“齊公,趙老晉升紫府,乃是青陽小洲之福,自當普天同慶,舉辦紫府之宴,諸位如何看?”
此言一出,紛紛得到其它修士附和,尤其洞府一行的十幾位修士,更是強顏歡笑。
“你們……”
齊公看了眼下方齊氏族人,又對上隱隱乞求的趙康雄,不由沉默。
片刻之後,他長歎一聲,整個人仿佛老了十幾歲。
趙泉微微一笑,他看著眾人之勢,笑道:“舉辦紫府之宴自是極好,若如此,諸位卻不可小氣了……老夫鍾意古寶,尤其是那等千年老物件……哈哈!”
說到這裡,趙泉發出一聲爽朗笑聲,回蕩四周,震耳欲聾。
然而,一些修士面色逐漸蒼白,無語凝噎。
這位就差沒有明說,當初所得的那些器寶,一件件所獲擁有, 都老老實實吐出來。
對於這等存在,便是一時物件讓出,也不過放在旁人處暫時保存,事後境界恢復,要想取回,無疑輕而易舉。
如今,以紫府之宴為借口,卻好過與一位疑似金丹存在再次對上。
有人無奈一歎,卻第一時間道:“趙老喜歡,我等自然盡力為之。”
趙泉微微點頭,卻突然疑惑道:“本座晉升紫府之境,那小子怎麽沒來?”
誰?
眾人初時疑惑,隨即又明白過來,趙老所說之人,莫非是黎安?
趙清意在一側想了想,卻還是站了出來,道:“老祖,清婉如今正在衝擊築基之境,其人正在為其護道,是以無瑕抽空。”
趙泉面現恍然之色,笑道:“原來如此,本座倒是忘了這事。”
他看了看趙清意,沉聲道:“既如此,紫府之宴便定在半年之後舉辦,到時候,靖朝修士皆須到場,不得有誤,宴會之上,本座卻有話言!”
此言,頓時讓諸修不由心下微顫,這位準備上演哪一出戲碼?
眾修又默默逗留片刻,便連忙各奔東西,只是其中一些修士,背影隱隱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無疑回頭商議對策。
大半日之後,乾陽觀亭樓之內,黎安整個人長身而起,望著身前的趙清意,雙眸難掩震驚,暗道:“此前氣象是趙老突破紫府?還要舉辦紫府之宴?”
黎安深吸一口氣,側目望向北方上京方向,一時間心頭思緒萬千。
雖然有所預料,但未免來得太快了。
看來,真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