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距離松林鎮十幾裡的山林中,發現徐成啟死亡的地方,火把照得四下通明,七八十號人面目森然。
徐隆盛陰沉著臉,眼中透露出令人膽寒的銳利。
他的身旁站著一名三十多歲的婦人,眉毛狠狠擰在一起,臉上全是憎恨之色。
就在今天傍晚,徐隆盛和陳金蓮兩口子收到韋家傳信,信中說韋家下人發現烏龍山中一隊人馬被叢林魔狼圍攻致死,看衣著打扮應該是進山狩獵的徐成啟一行人。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震得徐隆盛夫婦心神大亂,陳金蓮差點當場暈倒。
兩人急匆匆調集家中精銳,火速趕往松林鎮,進了烏龍山。
夫婦倆一開始心存僥幸,畢竟徐成啟身邊有徐無影長老保護,決計不會陷入狼群。
即便被狼群包圍,以徐無影的手段,只要不管其他人死活,帶著徐成啟逃脫不成問題,怎麽也不至於被狼群圍攻致死。
直到徐隆盛夫婦趕到現場,看到被啃噬得不成人樣的骸骨,以及血跡斑斑破爛不堪的衣裳,一眼辨認出是自家兒子徐成啟的衣物,兩人悲憤欲絕。
陳金蓮死死的盯著韋家眾人,目光落在韋攀臉上,眼神猶如噬人的毒蛇,陰冷中夾著憤恨,隻把韋攀盯得心裡發毛。
韋攀身邊的韋家執事暗叫不好:素聞陳金蓮蠻橫護短,加上她娘家是郡城大族,平日裡連徐隆盛這個莊主都要讓她幾分,看她的眼神,莫不是懷疑上韋家,果然是打不著狐狸反惹一身騷。
韋家執事上前一步,道:“徐莊主,徐夫人,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
“你一個執事,算什麽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陳金蓮一開口便是噴人:“韋石峰不來也就罷了,出了這麽大的事,韋家長老怎麽不來一個,卻讓一個下人出面。”
原本心虛的韋攀聽到這話,臉皮有點掛不住了。
我不是人嗎?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你徐家是清江縣大家族,我韋家同樣也是,我好心好意給你們報信,你們非但不感激,反而目中無人,這松林鎮是我韋家地盤,還輪不到你們徐家來撒野。
眼看韋攀就要爭論,韋家執事急忙陪笑:“徐夫人請息怒,我家莊主不在莊中,幾位長老也是事務繁忙,因此冒昧,由攀公子和小的接待諸位……”
“這可真是巧了。”陳金蓮冷哼一聲:“在韋家管轄地盤內,發生這麽大的命案,韋石峰不但不進行調查,反而玩起了失蹤,真是很湊巧啊。”
韋攀見陳金蓮陰陽怪氣辱及家父,再也忍耐不住,怒氣上衝。
“徐夫人,一來我父親確實有事。二來發現事故後,韋家第一時間派人告知貴莊。三來此地乃是烏龍山,不屬於松林鎮管轄,何來湊巧之說!”
“怎麽,韋家小子,你是不是被我說中,因此心虛了,惱羞成怒了,開始狗急跳牆了……”
陳金蓮歇斯底裡的狂吼:“不管怎樣,總得有人為我兒子陪葬!”
面對如此蠻橫不講理的女人,韋家眾人又氣又怒,卻又無可奈何。
“夠了!”徐隆盛見陳金蓮愈發刁鑽,怒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給我閉嘴。”
陳金蓮張牙舞爪的吼道:“徐隆盛,你個沒良心的,我的兒子就這麽不明不白死了,老娘告訴你,要是找不出凶手,老娘第一個跟你沒完。”
徐隆盛對陳金蓮實在沒轍,隻得道:“齊嬤嬤,照顧好夫人。”
“是,老爺。”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嫗上前兩步,扶住陳金蓮:“夫人,先坐下休息會吧,老爺自會調查。”
陳金蓮瞪了徐隆盛一眼:“哼,徐隆盛,我就在旁邊看著,我兒子的在天之靈也看著,看你能弄出個什麽名堂。”
“徐莊主,你看……”韋家執事還想再說,卻被徐隆盛揮手打斷:“什麽都不用說了。”
徐隆盛看向場中檢查屍骸的精瘦男子,問道:“徐彪,有什麽發現?”
徐彪答道:“稟莊主,這些屍體被狼群撕咬吞吃,肉身所剩無幾,不過從衣服和兵器上可以看出,確實是咱們徐家莊的人。”
“根據附近殘留屍骸推斷,一共死了八個人,七男一女。”
“死去的男人中,一人十六七歲,五人在三十歲左右,一人五十來歲。”
“另外一名死亡女子,大概二十歲。”
“我的兒,你死得好慘啊……”陳金蓮嚎啕大哭。
徐隆盛沉吟著:“八個人……”
“不對,啟兒身邊除了無影長老、幾名護衛,以及整天鬼混在一起的女子,還有徐岩同行,而且徐岩四十多歲。難道這些骸骨中,沒有徐岩的屍體?”
徐彪搖了搖頭:“就目前整理來看, 這些屍骨裡面,沒有四十多歲的男子。”
“徐岩!”
徐隆盛雙眼燃起熊熊怒火:“傳我令,即刻出動,搜查徐岩下落。”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想知道,徐岩與啟兒一同出門,為什麽沒有死在一起。”
“是!”幾名勁裝男子領命。
徐隆盛繼續道:“另外,立即排查近段時間進入烏龍山狩獵的武者,一個不漏,只要發現可疑之人,即刻匯報。”
“同時,對外發布任務,懸賞白銀萬兩,凡是能找出凶手者,重重有賞。”
“徐彪,將少爺和無影長老的屍骨衣物收拾了,帶回家。至於其他人,留在這裡繼續喂野狗吧,他們既然保護不好啟兒,死了也不得有葬身之地。”
徐隆盛一番話說完,臉上煞氣幾乎凝成實質。
“是,莊主。”徐彪躬身。
徐隆盛長長歎了口氣,轉身看向韋攀:“賢侄,剛才是我夫人怒火攻心失了理智,多有得罪,接下來徐家要在松林鎮盤查一段時間,還請貴莊多多給予方便。”
韋攀道:“世伯客氣了。”
徐隆盛死了兒子,有些心灰意冷:“收隊,回莊。”
眼看徐家眾人準備離開,韋攀想起一事:“世伯,請留步。”
徐隆盛轉過頭:“賢侄,有什麽事嗎?”
“剛才聽世伯提起,要排查這幾天進山狩獵之人,小侄倒是想起一個人來,覺得他的形跡非常可疑。”
韋攀臉色篤定,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