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北面是觀禮台,台上擺著二十幾把座椅,每個座椅旁布置了茶水和果品。
擂台的另外三面是觀眾席,座椅一排一排的呈扇形鋪開。
持有門券的進場入座,沒有門券的只能在場外駐足觀看。
不多時,近萬名觀眾把比武場圍了個水泄不通,連遠處酒樓、民居的圍牆上也站滿了人,一個個墊著腳伸長脖子觀望。
“咚咚咚……”
上午巳時剛至,鼓聲密集。
人群一陣振奮,萬眾期待的寒冬武比即將開始。
觀禮台布幔揭開,盧建秋領著一行人魚貫而出。
“戴長老,請入座。”
盧建秋伸手示意,戴建也不客氣,大喇喇的在主位坐下。
盧建秋身後,是考核組成員周大路、丁如意,衙門主要官員柳仁超、陳衝,以及清江縣排名靠前的大家族莊主等人。
可以說,觀禮台上的二十幾人,代表了清江縣最上層人士。
“坐在中間的是考核組組長吧,聽說他是郡武院長老,武道修為比縣令大人還強,好威風啊……”
“他身後坐著的,應該是考核組另外兩名成員,果然是人中龍鳳,尤其是那位女子,長得真漂亮……”
“徐家莊主、韋家莊主、楊家莊主、尚家莊主,嘖嘖,咱們縣前十家族的族長都來了……”
丁如意正襟危坐,台下議論聲傳進她的耳中。
哼,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還前十家族,也就在這鄉旮旯裡叫得凶,和咱們郡武院相比,全是土雞瓦狗。
掃視台下人群一眼,丁如意仰起頭,臉上掛滿了不屑。
如果有人從台下正面觀看的話,可以看到台上丁如意高昂的脖子和兩個黑洞洞的朝天鼻孔。
盧建秋伸出雙手往下按了按:“諸位,請安靜。”
“今天,是咱們清江縣寒冬武比的第一天,也是難得的一次盛會……”
盧建秋運足真氣,聲音滾滾傳開,場內外上萬人聽得清清楚楚。
戴建臉色微變,早就聽說這個盧縣令修為很高,這一身渾厚真氣,只怕與我在伯仲之間。
盧建秋說了一陣,無非是感謝大蒼聖皇陛下,感謝楚州州牧大人,感謝鳳棲郡郡守大人,感謝郡武院等等。
最後,盧建秋高聲道:“下面,請本次武比考核組組長,郡武院戴建長老宣布武比開始。”
盧建秋微微躬身:“戴長老,請。”
戴建站起身,右手兩指並攏凌空虛點,一縷白色勁氣於指尖迸射,擊中擂台邊旗杆頂端的紙箱。
“轟。”
紙箱裂開,紅色、橙色、綠色、紫色碎紙片漫天濺射,猶如煙花在空中綻放。
“喔……喔……”
場內外觀眾歡聲雷動。
戴建有意在眾人面前顯擺,眼看效果不錯,滿意地點點頭,回到椅子坐下。
盧建秋笑道:“多謝戴長老。接下來,請縣尉陳衝宣布具體賽事。”
縣令下面有兩位主官,縣丞負責文事,縣尉負責武事,此次“寒冬武比”,具體賽事均由陳衝負責。
陳衝離開席位,飛身躍到擂台中央,朗聲道:“首先,請參賽選手入場。”
24名參賽選手從觀禮台下方走出,依次排開走上擂台。
觀眾席中,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少爺,這兒呢……”
觀眾席一角,楊家莊所在席位,肖文婷、楊劍武、梅蘭竹菊、香荷綠蘿等十幾人坐在一起,朝著楊宏不停揮手。
徐家莊席位中,陳金蓮死死地盯著楊宏,指骨捏得“哢哢”隻響。
楊宏看到觀眾席楊家莊眾人和觀禮台上的父親,微笑著點頭致意。
他的目光掃過觀禮台,台上坐著的徐隆盛正凝視著自己,眼神陰狠,如同一匹潛伏在暗處的惡狼。
楊宏不動聲色,視線移動,發現考核組戴建長老同樣看向自己,那位戴長老的眼中閃過莫名的冷意。
楊宏仔細一看,戴建的目光投向其他地方。
怎麽回事,這位戴長老好像對我有敵意,可是我跟他一點交集也沒有,難道是我感覺錯了?
楊宏暗暗尋思。
陳衝的聲音繼續響起:“諸位,今天進行本次大賽的第一輪。”
“比賽規則是,24人分成12組,兩人對抗,勝者進入下一輪。”
“衙門公布的排序號碼即為選手號碼,對抗順序為,1號對13號,2號對14號,3號對15號,以此類推。”
“請各位選手入席休息,半刻鍾後,開始第一場比賽。”
一名觀眾感到疑惑:“奇怪,對抗順序難道不抽簽嗎?”
“聽你這麽提問,就知道你以前沒看過武比。”另一名資深觀眾道。
“哦。快說來聽聽……”
旁邊幾名觀眾大感興趣。
“誰都看的出來,24名選手中,最終五個名額必定在前一半產生。因此,這種排列,實際上是保護種子選手,避免他們過早出現對抗。”
“可是,這樣豈不是對排序靠後的選手不公?”
“有什麽不公的,如果真有那本身,別忘了還有第四輪挑戰賽, 落敗選手可以向獲勝選手發出挑戰,只要挑戰成功,就可取而代之。”
“高明啊……”眾人恍然大悟。
半刻鍾很快過去,“咚咚咚”鼓聲響起。
陳衝大聲道:“比賽馬上開始,強調一下注意事項:鑼聲響後,方可攻擊。點到即止,勿傷性命。”
“凡自動認輸、倒地不起、離開擂台者,均視為失敗。”
“下面,進行今天第一場比賽,1號對13號。”
陳衝打開名冊,念道:“請1號選手尚家莊尚進,13號選手尚家莊尚取上台。”
兩條人影躍出選手席,穩穩落在擂台上。
近萬名觀眾看到擂台上衣著打扮非常相似的兩人,均露出古怪神色。
“尚家莊尚進,對陣尚家莊尚取,牛叉……”
“他娘的,尚進,尚取,一看就是兩兄弟,打個屁……”
“第一場就這水平,嘖嘖……”
陳衝愣住,當初制定選手序號時,只是按照慣例進行排序,確實考慮不夠周全,沒想到第一場比賽遇到尚家莊進取兩兄弟對陣。
關鍵是負責排序的下屬也沒告訴他此事,陳衝心生惱怒。
觀禮台上,唐家莊主唐志林,看了看身旁尚家莊主尚伯忠,皮笑肉不笑的道:“尚莊主,好運氣啊,清江的狗屎都被你家踩完了吧。”
“不費吹灰之力,讓自家子弟進入第二輪,厲害……”一旁的朱家莊主朱洪也是陰陽怪氣。
“僥幸,僥幸……嘿嘿……”
尚伯忠好整以暇的喝著茶水,臉皮比城牆轉角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