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捕快囁嚅著:“頭兒,那個叫琴操的女人突然下重手,打傷我們,跑得不見了。”
“什麽?他娘的,走!”
徐豐烈氣急敗壞,恨恨地看了一眼地上老者屍體,帶著幾名捕快火速離開。
“琴操姑娘怎麽打得過兩個捕快?”
“你沒看出來嗎,琴操跟死者是一夥的……”
“難怪這對父女幾天前冒出來賣唱,原來是賊人假扮。”
圍觀人群七嘴八舌,不少人連聲歎息,不知是為琴操姑娘的賊人身份遺憾,還是為楊宏這個小霸王沒有被抓起來而惋惜。
不多時跑來另外幾名捕快,卻是楊泰來的手下,開始收斂地上老者屍體。
“大家都散了,不要圍觀。”
楊泰來揮了揮手,人群稀稀拉拉的散去。
原本他外出辦差,今日剛回縣城,聽到大街上有人說楊宏和徐豐烈打了起來,當即趕來相助。
雖然知道自家侄兒經常惹是生非,但看到侄兒和外人惡鬥時,楊泰來毫不猶豫的站在侄兒一邊。
等到外人離去,楊泰來看向楊宏,方才開口:“宏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宏被楊泰來盯住,心中不由得一緊。
前身頑劣成性,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自家父親和眼前這位二叔,加之前身幹了不少混帳事,沒少挨兩位長輩的責備和懲罰。
“二叔,是這樣的……”
楊宏緩緩吸了口氣,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楊宏的講述,出於捕快直覺,楊泰來當即推斷出這是一起有針對的謀殺。
“宏兒,我派人護送你回莊。我先得去一趟衙門,把手裡的差事交付後,再行調查此事。”
“不管是誰,敢謀殺我楊家後輩,絕不饒恕!”
…………
縣城南郊,寬闊的清江綿延而過,猶如水龍俯臥大地、奔流不息。
沿著江岸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穩步前行。
車廂內,楊宏閉目靜坐,消化前身的記憶信息。
這裡屬於大蒼王朝,與華夏歷史中的古代頗為相似,卻不完全一樣,或許是時間長河中的另一個世界。
此地為楚州鳳棲郡下轄的清江縣。
楊宏穿越的對象,乃是楊家莊莊主楊平安和夫人肖文婷的獨子,一個飛揚跋扈的公子哥。
在這個世界,有人族吐納練氣,有妖獸善化於形,有精怪詭異莫名。
有的可以禦劍騰雲、縱橫千裡,有的可以呼風喚雨、翻江攪海,更有傳說中的仙人撕裂虛空、遨遊星辰。
一人一葫,一劍一馬,落日飛霞,人影蕭瑟。前世無數次想象中的俠客夢,如今皆成為可能!
前世的楊宏是個孤兒,無權無勢無背景,純粹的“三無人員”,絕大概率逃脫不了一輩子當社畜的命。
這一世,他到了一個光怪陸離、充滿魔幻的世界,還有很多精彩等著他去發現。
人生際遇瞬息萬變,讓人目不暇接,更讓楊宏感慨不已。
“既然來了,那就接受這個身份,好好活下去!”
楊宏眼神逐漸堅定,閃爍著深邃而明亮的光。
“楊公子,楊家莊到了。”
馬車外,捕快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有勞二位。”
楊宏下了馬車,掏出兩錠紋銀,遞給捕快。
“楊公子仗義。”
兩名捕快眉花眼笑,這一趟不到十裡路,各賺得五兩銀子。
楊家莊位於縣城南門外十裡,臨江而建,佔地數十畝,莊內大小房屋錯落有致,青磚黑瓦,鱗次櫛比。
莊園大門口,幾名身穿勁裝的護院看見楊宏走來,現出錯愕之色:“少爺……”
楊宏點點頭,闊步走進莊中。
“啊……是少爺……”
“見過少爺……”
“少爺好……”
莊園裡面,下人們看到楊宏,急忙躬身低頭。
楊宏走了不久,感到情形有些怪異。
往日這些護院、家丁和婢女見到自己,大多是敬重畏懼之色,然而今日這些人的表情中,隱隱有種幸災樂禍。
還有一些下人看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想開口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莫非莊中出了變故?楊宏心中湧起懷疑。
西廂小院,前身居住的院落。
院子中,兩名少女坐在木椅上,一搭一搭的閑談,看見楊宏走來,起身道:“少爺。”
其中一名少女約有十五六歲,穿著鵝黃色衣裳,晶亮的眸子透澈明淨,長得恬靜美麗。
另一名少女只有十四五歲,身穿綠色翠裙,一對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圓圓的臉蛋還有幾分嬰兒肥。
黃衣少女名叫香荷,翠裙少女名叫綠蘿,兩人均是照顧楊宏生活起居的丫頭。
看著明眸皓齒的兩個小丫頭,楊宏眼睛一亮。
不得不說,這種水靈靈的純天然氣質,絕非前世那些明星網紅可比,家中有如此粉嫩的可人,前身又怎會對一個酒樓中的賣唱女起心思。
鮑魚海鮮不吃,卻去吃鹹菜粗糠,說出來豬都不信。
“少爺,你吃過午飯沒有?我和綠蘿去給你準備吃的。 ”
香荷的話,勾起楊宏肚子裡的饞蟲。
前身今日進了醉仙居,一桌子珍饈美味還沒來得及動筷子,琴操便進來獻唱,然後發生爭鬥,到現在確實有些餓了。
楊宏微微一笑:“勞煩兩位妹妹,謝謝啦。”
香荷和綠蘿身子一震,似乎不敢相信少爺會說出“謝謝”兩個字,帶著驚訝的眼神離去。
兩個丫頭離開後,楊宏正襟危坐,認真思考起來。
前身的父母外出幾天未歸,二叔亦是公差出門,今天剛剛回到縣城。
自從進入楊家莊,除了兩名貼身丫頭,其余家丁皆是神色古怪。
種種跡象足以表明,楊家莊內部出了問題!
“父親雖為莊主,但莊中另有五位實權長老,尤其是前四位長老,素來與其不合。”
“這幾個屍位素餐的老東西,仗著資歷老,多次侵吞莊園資產,甚至勾結外人倒賣物資。”
“父親幾次欲罷免他們長老職務,但礙於同宗情面,加上四位長老勢力盤根錯節,始終下不了狠心。”
“父親為人寬宏,幾個老狗卻不知感恩,心生嫉恨乃至反水,這種事未必做不出來。”
“前身在父母和二叔外出期間,立即遭到謀殺,此事絕非偶然,絕大概率是四位長老使的詭計……”
楊宏發現,自己陷入一個陰謀的漩渦中,而這座楊家莊,已經成了殺機遍布的牢籠。
“剛出火坑,又進虎穴。老天,你要玩死我啊!”
楊宏眉頭緊皺,那種不祥的感覺縈繞心頭,沉甸甸的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