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豐烈手一揮,立即有兩名捕快將琴操扶起。
“家父死不瞑目,請徐捕頭為民女主持公道,嚴懲惡賊……”琴操哭得梨花帶雨,被捕快攙扶著離開。
“姑娘放心,徐某一定秉公執法,決不輕饒!”徐豐烈拍著胸脯,正氣凜然。
離開人群時,琴操微不可察的瞥了楊宏一眼,嘴角輕揚,那是得意的冷笑。
“楊宏,目無法紀,當街殺人,你該當何罪!”
徐豐烈虎視眈眈,足以殺頭的大帽子扣了上來。
楊宏指著地上的屍體,淡淡道:“徐捕頭,我若說那娘們兒陷害我,這個死老梆子搞偷襲,你信嗎?”
“分明是你見色起意,殘殺善良,還敢狡辯。”
徐豐烈呸地一聲:“廢話少說,帶走!”
一名捕快掏出鐵鏈,上前就要把楊宏拷住。
楊宏心中惡氣翻湧,前身被陷害致死,凶手卻逍遙法外,這些捕快不僅不問事情緣由,反而肆意針對。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若是沒有,那我就打出一個道理!
似乎感應到楊宏的憤怒,識海中那塊巨大的黑玉輕輕震顫,一縷黑氣再次脫落,融入他的身體。
真氣從丹田中流淌而出,體內穴位、脈絡宛如乾涸的河床得到滋潤,浪潮洶湧。
真氣越來越強勁,楊宏的氣勢也越來越盛。
“我看誰敢!”
楊宏舌綻春雷,周圍空氣被這一聲激蕩,形成肉眼可見的波紋。
那名手持鐵鏈的捕快驚得頭皮發麻,怔怔地不敢上前。
“楊宏,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拒捕!”
徐豐烈一張臉變得鐵青,右手五指成勾,如疾風勁弩,直取楊宏肩膀鎖骨。
徐豐烈沉浸鷹爪功多年,發勁凌厲,凶猛狠辣,只要被抓中,別說血肉之軀,就是木板、磚牆都會抓出深深孔洞。
楊宏疾步後退,避開徐豐烈的鷹爪。
徐豐烈一擊不中,揉身猛撲,雙手交錯,分別抓向楊宏的小腹和胯下。
這一招十分惡毒,專攻人下三路,擦著即傷,挨著就殘,乃是鷹爪功的獨門絕技。
哪裡知道,徐豐烈剛剛抓出,腳下猛地震顫,晃得他重心不穩,鷹爪功失去準頭。
只見楊宏右腿猛跺地面,緊跟著發力彈射,猶如炮彈一般踢出。
猴子蹬陰,楊家《形拳十二式》中專踢人卵蛋的必殺技!
徐豐烈一驚,就算能抓中楊宏,自己必然要被一腿踢中褲襠,非死即殘,當即腳尖點地,凌空翻身,躲過一記鞭腿。
短短數招凶險萬分,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
這小子好生了得,比我徐家同齡後輩強太多,不如趁此機會,傷其根基……徐豐烈惡念湧動,攻擊如狂風暴雨連綿不絕,每一擊都是勢大力沉。
楊宏畢竟功力差了一截,加之實戰經驗不足,漸漸感到手臂酸麻,只能硬著頭皮招架。
“徐豐烈,你敢傷我侄兒,老子要你碎屍萬段!”
一聲巨吼傳來,如悶雷滾滾,驚得街上人群一震。
“楊泰來!”
徐豐烈一張臉頓時比吃了大糞還難看。
“二叔。”楊宏聽出那人的聲音。
人未至,刀先到,只見銀芒乍現,一柄大刀飛掠而至,斬向徐豐烈的腦袋。
徐豐烈大驚,急忙後退,躍出戰圈。
但見身影閃動,一名男子落在兩人身旁,大手一抓,那把大刀被其抄至手中。
來人年齡約有三十七八歲,雄壯魁梧,濃眉方臉,犀利的眼神上下掃視,顧盼之間極有威勢,正是清江縣衙另一名捕頭楊泰來。
傳聞這位楊泰來,雙臂有千斤巨力,出手快若奔雷,當年憑著一把長刀,殺穿禍亂清江地區的凶狼寨土匪,一時“奔雷刀”大名,威震清江縣。
徐豐烈知道自己不是楊泰來對手,暗運真氣,肌肉緊繃,戒備的看著對方。
楊泰來急問:“宏兒,你怎麽樣,受傷沒有?”
“二叔,不礙事兒。”楊宏輕描淡寫地笑了笑。
“徐豐烈,是誰給你的狗膽,敢傷我侄兒!”
楊泰來濃眉豎起,右手一抖,大刀嗡嗡作響。
那把刀三尺多長,厚背薄刃,刀身寒光閃爍,映出淺淺紅印,顯是殺人太多,久而久之血液浸入的緣故,令人悚然。
二叔,我沒有受傷啊……楊宏愕然。
徐豐烈嚇得心驚肉跳:“楊泰來,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你打傷我侄兒,老子送你一刀!”
楊泰來右手揚起,刀鋒流轉,化成一片刀光。
徐豐烈大駭,急忙舉刀相迎,金鐵碰撞聲後,他的身子如同狂風卷起的落葉,震飛出去。
僅僅一招,同為縣衙兩大捕頭之一的徐豐烈,被楊泰來直接打飛!
周圍人群駭然失色,這楊家兩叔侄,一個比一個生猛。
“楊泰來,你知不知道,楊宏當街殺人,拒捕抗法,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至於你, 公然襲擊同僚,更是罪上加罪,我要去縣令大人那裡告你!”
徐豐烈爬起來,抹去嘴角血跡,眼中滿是怨毒。
“少他娘的唬人,老子不怕。”
楊泰來還刀入鞘,掃了一眼地上的老者屍體,面無表情:“宏兒,你為何殺人?”
這二叔好猛,還如此護犢子,我喜歡……楊宏高聲道:“這老梆子夥同一個娘們兒陷害我,還搞偷襲,死有余辜!”
“放屁!你莫非以為,在場所有人都是瞎子!”
徐豐烈氣極反笑:“你當我是豬,用料來套我?”
楊宏懶得跟一頭豬多作解釋,腳尖勾起地上那把二胡,遞給楊泰來。
楊泰來掂量幾下,察覺出其中端倪。
“諸位,這是死者的二胡,大家且看。”
楊泰來舉起二胡,運勁一震,二胡寸寸炸裂,現出裡面藏著的漆黑短劍。
圍觀人群看清那把短劍,驚詫不已。
徐豐烈冷哼道:“一把短劍能說明什麽?沒準是老者的防身武器。”
“那就請徐捕頭解釋下,老梆子為何戴著人皮面具。”
楊宏抓住老者屍體,用力一扯,撕下人皮頭套,露出一顆鋥亮的光頭。
“是個禿驢!”
“老者是假扮的。”
“看來楊宏說的是真話……”
人群嘩然,紛紛議論起來。
“明察秋毫的徐大捕頭,依你看呢。”
楊宏故意加重聲調,揚了揚手裡的假頭套。
“……”徐豐烈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