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宏壓住心中燥熱,擰腰擺胯,臂如鐵鞭,狠狠抽向琴操的腦袋。
風聲爆響,空氣似乎被打炸,這一擊要是打中,琴操必定腦袋開花。
琴操頓覺勁風撲面,吹得臉上皮肉震顫,急忙張開小嘴,一束粉色氣息從嘴中噴吐,刺向楊宏面門。
楊宏不敢大意,身子一滯,揮袖蕩開那口粉氣。
眨眼間的耽擱,琴操借力騰空,“哢嚓”一聲撞破窗戶。
醉仙居是清江縣有名的酒樓,此時正值午時,樓中食客甚多。
樓外街道亦是人聲鼎沸,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
就在這時,酒樓二層的窗戶炸開,一條身影撞將出來。
那身影仿佛被人從酒樓中扔出,在空中畫出弧線,砸在街道上。
“砰!”身體與地面猛烈撞擊。
喧鬧戛然而止,路過行人眼睛瞪得溜圓,齊刷刷看向砸在地上的身影。
“救命……”琴操伸出顫巍巍的手。
“啊!”周圍人群回過神,發出驚恐的尖叫。
叫聲驚動酒樓中的食客,不少人跑出來,看見趴在地上的女子,驚道:“是唱曲兒的琴操姑娘……”
“琴姑娘,是誰要害你?”
“豈有此理,竟把操姑娘從樓上扔下來……”
“如此草菅人命,天理何在!”
圍觀人群義憤填膺,大聲呵斥。
“是楊家莊的楊宏,他對我心生歹意,我寧死不從,他便要打死我……”琴操淒聲嘶嚎。
“楊宏……”
聽到這兩個字,周圍眾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楊宏是誰,名震清江縣的小霸王,仗著家大業大,自身頗有武力,其叔又在縣衙擔任捕頭,平日裡驕橫跋扈,不說魚肉百姓,至少是橫行鄉裡,霸女的事雖沒做過,欺男的事做得不少。
小霸王楊宏,端的是赫赫有名。
剛才還在義正言辭的人群,這會兒面面相覷,一個個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鴨,音調漸漸低沉。
“惡狗先告狀,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冷冽的聲音響起。
眾人轉頭看去,人群外站著一名青袍少年。
少年身姿挺拔,面龐堅毅,整個人帶著漠然和肅殺的氣息。
人的名,樹的影,楊宏一出場,人群躁動起來。
“小霸王來了……”
“快閃開,小心挨打……”
有的人下意識退出幾步,保持安全距離。
惡霸的名聲果然好用!
楊宏闊步走向琴操,心中暗暗思索。
此女心思歹毒,最好將其生擒,查清緣由後弄死,絕不能留活口。
至於圍觀人群,楊宏完全沒當回事,前身本就是臭名昭著的小霸王,根本不會在乎旁人看法。
“楊少爺,求你不要殺我……”
琴操瑟瑟發抖,脆弱得讓人心疼。
眼看嬌弱女子就要落入惡棍之手,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壯起膽子,跨出半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滾!”
楊宏冷眼掃去,眸中厲芒一閃而逝。
那名書生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喉嚨似乎被扼住,驚戰戰地再也發不出聲。
“女兒啊……”
這時,一名身材佝僂的老者衝進人群,“噗通”跪在楊宏身前,使勁兒磕頭。
“楊少爺,草民只是賣唱的,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女吧……”
惡霸欺辱民女,老父無奈跪地哀求,這是何等天怒人怨的場景!
街上人群咬牙切齒,上百隻眼睛憤恨地凝視楊宏,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已被千刀萬剮。
媽的,前身被害死,我穿越了還被脅迫,那我豈不是白穿了!
老子兩世為人,怕個卵!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對裝腔作勢的父女直接乾死……楊宏戾氣橫生,殺心頓起。
感覺到楊宏的凜然殺意,老者和琴操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裡的恐慌,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惡賊,你打傷我女兒,老朽跟你拚了……”
眼看楊宏殺意越來越盛,老者一咬牙,挺身撲向楊宏。
在圍觀人群眼中,老者乃是含憤搏命,只是誰都沒有看到,老者手裡的二胡彈出一截尖刃。
尖刃僅有半指長,漆黑的顏色與二胡融為一體,乍看之下很難發現。
不過楊宏目光敏銳,一眼看見老者手裡的利器。
“老梆子,死!”
楊宏出手毫不留情,只見他左掌橫推,右手五指根根岔開,劈頭蓋臉打向對方天靈蓋。
他的身形頗高,手長腳長,鐵掌掄出,極具震撼力。
老者臉色大變,劈頭打來的掌勁中,夾著風暴般的刺耳轟鳴,頓時給他一種錯覺,那就是頭頂的小片空氣被打得撕裂!
兩人距離極近,躲避已然不及,只聽得悶響回蕩,老者的頭顱結結實實挨了一掌。
整個額骨凹陷下去,血水從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中湧出,身體如破布口袋砸在地上。
只是一掌,老者被楊宏打得頭骨碎裂而死!
“嘶……”
所有人看著鮮血淋漓的老者,嚇得毛骨悚然。
琴操瞪大眼睛,臉上掛滿不可置信,她萬萬沒想到楊宏竟敢當街殺人。
楊宏自己也被嚇了一跳,登時心虛驚訝、激動興奮、揚眉吐氣……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甩了甩手上血漬, 目光掃過圍觀人群,好似利刃割過麥草,人群亂糟糟的四下哄散,留出中間一塊空地。
“到你了。”
楊宏掃視一圈,目光落在琴操臉上。
“想死還是想活!”
看著雙手沾血、殺氣騰騰的楊宏,琴操眼中終於露出恐懼。
是的,這個女人怕了,真的怕了。
“我……”
琴操聳了聳喉嚨,艱難的吞咽著口水。
“衙門辦事,閑雜人等速速讓開!”
人群外傳來一陣大喊,幾名戴著結式襆頭,身穿圓領皂袍,腰跨單刀的捕快衝了進來。
當先那人三十來歲,臉頰瘦長,眼神銳利,眼珠轉動猶如盯著腐肉的禿鷲。
“是衙門的徐捕頭。”
“來得好,快抓了姓楊的惡棍……”
“小霸王殺了人,這下死定了!”
圍觀人群紛紛鼓噪。
徐捕頭?
楊宏看向馬臉男子,很快搜索出關於此人的記憶。
徐豐烈,清江縣衙兩大捕頭之一,亦是本地大戶徐家族人,一套鷹爪功洞磚碎石,非常厲害。
此人氣量狹小,為人陰狠,與同為捕頭的楊宏二叔向來不和,對楊家人也是極盡打壓。
來者不善啊……看著來人不懷好意的眼神,楊宏暗自警惕。
“噗……”琴操瞅準時機噴出一口血,悲憤欲絕:“徐捕頭,求你為民女做主……”
媽的,戲精上身,還演上癮了是吧!
楊宏攥緊拳頭,斜視趴在地上“嚶嚶嚶”的女子,恨不得一拳把她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