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此刻已被逼至擂台邊緣,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每格擋一下,手臂就會多出兩道傷痕。看到這殘忍血腥的一幕,周圍的戴著面具的觀眾愈發瘋狂地叫喊起來。
他們戴上了面具,卻又摘下了心裡的面具,他們咆哮著,嘶吼著,將心底掩藏的**,通過這血腥暴力的場景全部發泄了出來。
隨著青狼被重重的地被踹下擂台,人群又發出了陣陣興奮的歡呼尖叫,黑蛇得意洋洋地站在擂台上,仿佛在接受眾人的朝拜。
過了許久,被遺忘的角落裡,青狼掙扎著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走到後台的醫療室,讓醫生給他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
身上的部分傷口,血液已經開始逐漸凝固結痂,將衣服與皮肉牢牢地粘在了一起。伴隨痛苦的悶哼聲,每撕開一處,就會有新的血液滲出。
等傷口處理完畢,他蒼白的臉上已經滿是汗珠了,整個人仿佛虛脫般,倚靠著病床上的枕頭,閉目坐了良久。
“叮叮咚!叮叮咚!您的寶貝來電話啦!”
一陣悅耳的鈴聲將他喚醒,看到來電人後,他先清了清嗓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麽疲憊,隨後接起了電話。
“許青,你今天還回不回來了?我問了你們公司,你們公司說你請假了?孩子你也不管,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外面乾些什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憤怒的質問聲。
“喂!爸爸!我是然然,你什麽時候回家呀?媽媽都生氣了!”
電話那頭又換成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聽到女兒的聲音,青狼心底湧出一股溫暖之意,隨後強打精神對電話那頭輕聲說道:
“然然今天有沒有乖呀?爸爸馬上就回來了,還特意給你買了小蛋糕呢!”
“嗯嗯,謝謝爸爸!”
隨後電話被那頭直接掛斷了。
青狼望著手機苦笑了一眼,離開醫療室,來到一個掛著經理辦公室的門前,敲了敲門。
“進來。”
裡面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響起。
青狼推進門走了進去,碩大的實木辦公桌前,一個身材高大,有幾分富態的男子正在寫字,握著毛筆的右手骨節粗大,顯然也是個練武之人。
見有人進來,他也沒有抬頭,自顧自地寫著。
“王經理,我已經打完第十九場了,什麽時候給我安排第二十場?”他有些疲憊地說道。
辦公桌前的富態男子放下筆,將宣紙拿起,朝青狼問道:
“青狼啊,你來看看我這兩個字寫的怎麽樣?”
他抬頭一看,燈光照在宣紙上,映出兩個極為工整的大字——規矩,他微眯了一下眼,不知是這燈光,還是這兩個字,讓人感覺有些刺眼。
“王經理的字,自然寫的很好!”他面無表情地奉承了一句。
王經理臉上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字遞給青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既然喜歡,那就送給你了。另外再送你一句話,那就是:一聲規矩大過天。
在星州,在武盟,是要講規矩的!好好準備二十天后的最後一場比賽吧,等打完之後,五百萬的獎金你就可以拿走了。”
他的笑容看起來很溫和,在“最後一場”四個字上,語氣稍稍加重,不知預示著什麽,讓青狼生出了陣陣寒意。
看著離開的青狼,王經理眼中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嘲諷,隨後繼續伏身寫了起了,筆走龍蛇間,勾勒出一個字——殺。
青狼走在街頭,先去了蛋糕店挑了個可愛的小貓蛋糕,提在手上,隨後往家裡趕去。
快到家時,他卻停下了腳步,聞了聞身上刺鼻的藥水味,接著轉頭向小賣部走去。
問老板買了一瓶白酒後,先是打開咕咚咕咚灌了幾口,辛辣的酒味嗆得他連連咳嗽幾聲,隨後又往身上新換的衣服灑了一些,掩蓋住底下的藥味。
白酒的勁頭很大,他也不是一個能喝酒的人,不一會兒臉上就出現了紅暈,晃晃悠悠就到了家門口,他敲了敲門。
屋內李梅正在給女兒輔導功課,聽到敲門聲,臉冷了下來,走過去剛開了門,就看到許青一身酒氣站在門口。
她心中陡然湧出了一股委屈和憤怒。
她和許青從二十七歲結婚到現在,已經十一年了。期間兩人雖然有過矛盾,但都會很快和解,生活雖然普通,卻也稱得上美滿。
但是自從半年前,女兒然然生了場重病,雖然救了回來,但是也花光了家裡的所有積蓄,還欠了不少外債。
兩人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加上女兒後續的營養費,日子就過得緊巴巴了起來。
也正是從這以後,許青就像是變了個人,每個月都有一兩天在外面不知道做什麽,半夜才會回家。而且每次回家就一身酒氣,問他去哪就推說朋友聚會。
從那以後,許青還開始和她分房睡, 讓她一度以為許青是出軌了,不止找他吵過一次架,要不是為了女兒,她已經生出離婚的想法了。
此刻見許青又是大醉而歸,連話也不想多說,奪過他手中提的蛋糕,將他推了出去,砰得一聲,關上了門。
許青苦笑一聲,自從半年前女兒病重後,為了籌錢還債,他找到了一處地下黑拳場。
這是星州武盟旗下的一處灰色產業,繞開炎國法律在暗中舉辦,吸引了不少尋求刺激的人來觀賽參賭。
他以前也是武道修行者,雖然比不上煉勁入身的武道大師,但也算一個小高手了,所以黑拳場給他開出條件:打完二十場擂台,無論輸贏,就能獲得五百萬獎金。
一開始黑拳場給他安排的對手,還和他旗鼓相當,雖然受些傷,也能打得有輸有贏,但自從十二場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黑拳場開始給他安排看似排名不高,實際實力卻遠超於他的對手,以此來控制盤外賭局的輸贏。
而且安排的對手,出手越來越狠辣。在第十七場的時候,他就被對手打成了重傷,靠著黑拳場提供的免費藥物,休養了一個多月才恢復。
那時候他就明白了,這五百萬,黑拳場不會讓他活著拿到。
當他想要退出時,黑拳場卻告訴他,按照武盟制定的規矩,任何黑拳選手只要沒打滿二十場比賽,就無法選擇退出。
為了逼許青繼續打擂台,拳場以他的妻女威脅。然後對他承諾,就算是他“不幸”死在了擂台上,他的妻女也能得到兩百萬的補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