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死寂世界中,突然響起了“砰!”“砰!”的心跳聲,這聲音節奏由慢到快,從開始的微不可查,轉眼間已如悶雷般震耳欲聾。
就如春雷驚蟄之聲,陳玄真周身的沉寂的氣血迅速恢復了生機,就像是江河流轉,滔滔不絕,在他體內奔騰咆哮起來。
陳玄真的身體好像一個熔爐一般開始炙熱起來,身上的冰雪在他氣血的影響下迅速融化蒸乾。
他緩緩睜開雙眼,眼神宛若赤子嬰兒一般純淨,不含任何雜質。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
此刻的陳玄真,像極了莊子《逍遙遊》中描寫的姑射山上的神人。
他起身望向頭頂那湛藍澄澈的天空,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繪的壯觀,任何畫筆都勾勒不出這種動人心魄的瑰麗。
這次的悟道,使他的心靈境界更上了一個台階,距離武聖李同文設想中的“普照”之境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但同時,他也差點迷失在這場天人交感之中。古代許多修士修行時忽然坐化,其實就是元神溝通天地時,迷失道化了。
這是修行到了高深境界,就會經受的劫難,若非陳玄真事先以蟄龍法固守心神,此刻已經永遠長留在這聖潔無瑕的群山之巔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感歎一聲,這昆山山脈果然是群龍聚首之地,山水相繞,使得地脈靈氣聚集不散,受天地造化所鍾。
在此地修行之人,能更容易進入天人交感的狀態,這就是風水理論中記載的龍脈之源、羽化福地。
陳玄真剛回到山下,就看到一男一女正帶著許多搜救隊員準備入山,這兩人赫然就是等了他三四天的周若水與張領隊。
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過來,自己幾天沒有消息,這些人應該是兩人找來打算上山救援的。
於是遠遠地朝兩個人打了個招呼,然後朝眾人走了過來。
周若水與張領隊見他無恙,皆是松了一口氣,連忙向身邊搜救隊員致歉。等送走搜救隊後,三人找了個僻靜地方坐下。
“陳兄弟,你可是嚇死我們了!算上今天,我們足足等了你四天,差點以為你回不來了,你人沒事就好!先喝點熱水暖暖身體。”說著,張領隊起身為他倒上一杯熱水。
“是啊!陳大哥,我和張大叔的可擔心你了,你這幾天都在山上嗎?你是登頂了嗎?”周若水好奇問道。
“那日你們走後,我確實登上了昆山山頂,然後在上面逗留了一些時日。抱歉,讓你們擔心了!”陳玄真點了點頭,帶著歉意說道。
他也確實沒有想到萍水相逢的兩人竟會在山下等他,一時也有些歉疚之情。
“沒事的,陳大哥,你給我們說說山頂的事情吧,山頂的風光是不是很美呀!”周若水沒有在意,反而拉著他想聽他描述群山之巔是何風采。
“半山腰越往上,積雪越多,若非武道修為高深之人,最好不要嘗試攀爬,否則相當危險。
至於山頂,那已經是一片冰雪的世界了,從山頂望下,如同置身於茫茫雲海之中,潔白的雲朵和晶瑩的冰雪遙相呼應,不似人間之景。”
陳玄真將山頂景象娓娓道來,聽得兩人是如癡如醉,仿佛自己已經站在高山之上,看著美麗的雲海了。
“看來陳兄弟你的武道境界不低啊,武道大師也做不到在這麽冷的地方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吧?”張領隊當年也修習過武道,自然聽說過一些武道大師的能力,此刻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不錯,尋常的武道大師確實不做不到。”陳玄真答道。
“那陳大哥你到底是什麽境界呀,總不可能是武道宗師吧?”周若水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確實可以說是武道宗師的境界,所以能夠短時間內不飲不食。”陳玄真含笑點頭。
他不會刻意顯露什麽,也不會故意瞞著二人,不過實事求是罷了。
“我想起來了!”
此刻周若水突然一拍大腿站了起來,見兩人看著她,又興奮地對陳玄真喊到:
“你就是武道大會上的那個少年宗師!我就說你的名字怎麽有點耳熟!”
張領隊作為炎國人,自然也關注著武道大會的事情,此刻眼前的青年和熒幕上的那個背影漸漸重合了起來,他也一拍大腿,暗道自己怎麽沒有早點想到呢。
陳玄真點頭承認。
周若水頓時就興奮了起來,熒幕中的形象往往會有幾分失真,再加上陳玄真身上原本的青衫被他改成了類似於道袍的樣式,所以她一時沒有認出來。
“啊啊啊!陳大哥你可是我的偶像啊!能不能和我合個影,我要讓閨蜜們羨慕死!”她激動地說道。
“哈哈,你也是我兒子的偶像啊,咱們兩個能否合個影,我好給我兒子看看。”張領隊爽朗笑道。
陳玄真自無不可,陪著兩人各拍了幾張照片。
周若水剛拍完照片,就坐到一旁P圖起來,不一會兒就將P好的照片上傳到了自己的好友圈,還配上一條文案:
旅行遇到了我男神,傳說中的少年宗師——陳玄真
不一會兒,手機便叮咚叮咚響個不停,然後她便在旁邊看得眉開眼笑起來。
沒坐多久,兩人起身向陳玄真告別,在外耽擱了好幾天,家中早已催促了。
陳玄真送走兩人後,掏出手機,準備給家人朋友報個平安,卻發現手機在山頂的嚴寒中早已損壞。
他搖了搖頭,將已無法開啟的手機收起,隨後朝附近的城鎮走去。
……
“打死他!打死他!黑蛇你加油!給我乾死那個青狼!”
“青狼你快給我打呀,我可是全買你贏的,你要是輸了我弄死你!”
“攻他下三路啊,你怎麽這麽廢物?”
一處地下擂台中,兩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正在台上廝殺,個頭稍矮的代號叫黑蛇,一雙三角眼中透露出絲絲的陰狠毒辣。
他的招式也如同他的代號一般,雙手如同毒蛇吐信般,不停地朝對手要害部位攻去,尖銳的指甲上沾滿了對手的鮮血。
面對如此凌厲的攻勢,青狼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裂不堪,露出了幾個還在流血的傷口。有些削瘦的的身體,在疼痛的作用下微微顫抖。
他奮力舉起雙臂抵擋,卻仍舊無濟於事,身上破爛的衣襟已經被鮮血浸紅,然後順著下擺滴落在擂台上。